看到霍应扬出来了,李华这才推门下车,拎着一个精致的皮箱,走进了陆安山的家。
他代表由岛来慰问陆安山。
啪!陆安山拍案而起,骂道:“川田,由岛那贱人还在惺惺作态?是她害死了我弟弟!今天,我杀了你,为我弟弟报仇雪恨。”顿时,斧头帮许多门徒握着斧头围了过来。
李华将那只精致的小皮箱放到陆安山身旁的茶桌上,欠欠身,故意讲着生硬的中文,说道:“陆先生,我今天来,是代表由岛少佐阁下,对令弟之死,表示沉痛的哀悼,也表示对陆先生及贵帮的慰问。我不是来打架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陆先生,多一个朋友,少一个仇人,何乐而不为呢?”
“小鬼子,胡说八道什么?老子劈了你。”
一名门徒咆吼如雷,握斧劈向李华的后脑勺。
李华头也不回,一个反蹬腿,他的大长腿快如闪电。
砰!哎哟!当!
那人小腹被踹中,仰天跌出丈余远,一连撞倒了几名门徒。斧头也横甩而出,跌落在地上。“杀了小鬼子!”其他门徒随即呐喊着,握斧劈、削、扫向李华。
李华双足一点,腾身而起,凌空而落,踩在两名门徒的脑门上,又双足一点,又凌空翻飞,已经落在了众门徒的后面。“别让小鬼子跑了!”
众门徒呐喊着转身,又握斧包抄李华。
李华抬脚而起,大长腿下压。
啪!一名门徒脸部挨了一脚,顿时仰天而倒,鼻裂嘴歪,满脸是血,晕死过去了。李华又一个旋身侧跌,踹得一名门徒向后跌去,连撞数人,砰砰砰!啊啊啊!数人倒地,连声惨叫,又绊倒数人。而那名被他一脚踹中的门徒,胸腔变形,不像人样了。
“住手!退下!”陆安山看出来了,李华武功甚高,如此打下去,自己的门徒肯定会伤亡很大。他急急大声吼叫,喝令众门徒退后。众门徒收起斧头,有些人抬起伤亡者,出去了。对面屋顶上,由岛举着望远镜盯着陆宅里面的情况,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便离开了对面屋顶。
她心里很担心“川田古浚”迟早会出事,所以,她表面推荐了“川田古浚”,帮他逆袭上位,但是,她仍然要杀他灭口。今天,她让“川田古浚”代她来慰问斧头帮,却暗中先给陆安山打了电话,要求陆安山见机行事,杀了“川田古浚”。而陆安山以为由岛即将复任特高课长,自然唯命是从。
此时,陆安山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对李华说道:“川田,你回去转告由岛,此事没完。陆某不是你们几条小黄鱼就可以收买的。”李华啥也不说,朝他欠欠身,转身而去。
他心里嘿嘿冷笑:陆安山,别说的那么好听!你一直以来,都在巴结由岛,帮由岛做了不少坏事,你就是贪了几条小黄鱼。别以为老子不了解你!
他走出陆宅,走出小巷口,钻进轿车里,打着火。
忽然间,嗖嗖嗖!
无数斧头向他的轿车砸来。
李华急忙侧身,推开车门,横蹿而出。
当当当!砰砰砰!
他的轿车的玻璃窗、前后挡风玻璃即时被几十把斧头砸碎。有些斧头穿过玻璃窗口、前后挡风玻璃,深深的钳在沙发上。砰!就在李华侧蹿而出之时,斜对面的霍应扬端着狙击步枪,向李华开了一枪,但是,没有击中李华。
李华身子着地,就地打滚,横腿一扫,砰砰!两名门徒腿折而倒,惨叫哀嚎起来。哎哟!哎哟!李华探手一抓,抓过一名门徒起身,又抓着这名门徒旋转。
嗖嗖嗖!
啊!
数把斧头砸来,全劈在那名门徒身上,那门徒瞬间惨叫而亡,血溅李华浑身。砰!霍应扬端着狙击步枪,又向李华开枪,一颗子弹击来,也击在那名门徒身上。李华抓着那尸体一甩,砰砰砰!撞倒数人,他转身就跑,忽然跳上了大街上叮叮响的电车里。
电车里的乘客看到李华浑身是血,吓得纷纷尖叫,纷纷伸手掩脸,纷纷闪躲。坐在不远处的轿车里的由岛,见状又是一声慨叹:唉!她对斧头帮今天的表现,甚感失望。
斧头帮的门徒打不过李华啊!
而且,李华还没怎么还击!
毕竟斧头帮的这些门徒都是自己的国人,自己的同胞。
李华不想伤害他们,能逃出来,就可以了。李华乘电车不远,又跳下电车,在街边招手叫来黄包车。“哎哟,我的老娘!”那黄包车夫一看李华浑身是血,吓得尖叫起来,拖车而跑。
李华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是血。他急忙掏出手帕抹脸,又将大衣除下,走了一段路,又招手叫来一辆黄包车,乘车回归法租界的梨栈道的梨园别墅,沐浴更衣,梳洗妆扮,驱车而出,回归日租界的宪兵司令部,进入一楼,进入便衣侦辑队副队长室,阅看文件,全签上“拟同意,呈武夫队长阅示”的字样。
他也在此时,才想起徐州会战即将打响。
是有些文件提醒了他。
他招手叫来房门外的卫兵,请卫兵将一大叠文件送到队长室,交给武夫次子,便关上房门,横上房门栓,泡了一壶茶,坐在沙发上,心道:不管我能否改变历史,我都得把情报传出去,提醒黄天木,转呈戴老板,再呈蒋老板,希望能逆转徐州会战,让抗战提前进入相持阶段。于是,李华呷了口茶,坐到办公桌后,把徐州会战的情况写下来,并用微型照相机拍照,他写的是歪歪扭扭的日文,但是,黄天木那边,有秦花的弟弟秦鑫翻译,应该没问题。然后,他把几张纸折叠好,放入怀兜里,也收起了相机。
看看天色不早,他拉开房门,走到武夫次子的办公室看看,发现武夫次子不在,便离开宪兵司令部,驾车而去,却把车停在了福岛饭店大门前左侧,锁好车门,步行一段路,东张西望,没发现可疑人物,便招手叫来黄包车,乘车来到了英租界的济民药店。
药店已经开门了。李华心头一阵狂喜,信步进入店里,和店员对上暗号,便在店员的引领下,来到了后院的库房里。店员离去。李华推开房门。
“狗蛋,你怎么来了?”身穿蓝袄夹裙,美丽怡人的宋词见状,惊喜而喊,从办公桌后起身,纵体入怀,双手搂着李华的脖子,甚是激动。
李华搂紧她的柳腰,激动地问:“亲爱的,你春节去哪了?可让我担心了,我一直找不到你们。真怕你们会发生什么事情。”宋词松开李华,芳心感动,仰首说道:“我进山了,部队和老百姓联欢,我还有节目表演呐!”
李华分开宋词,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几纸文稿,塞给她,低声说道:“很快,就会打响徐州会战了,这是情报。你拿给郑队长,呈报上级部队参考参考。”
“啊?”宋词惊叫一声,接过几纸文稿,一看全是日文,又懵了。李华笑道:“上级部队肯定有人才,能翻译。你抓紧把情报送出去吧,希望我的这份情报,能减少这次大会战的伤亡。”宋词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得马上出城,把情报送出去。”
李华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又拥她入怀,亲她一下,这才转身而去。
晶莹剔透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
天渐黑,孩子们在大街旁、小巷里堆雪人,造冰屋,打雪仗,滚雪球,挖雪洞。
家家户户正在生火做饭,袅袅炊烟之中飘着晚餐的香味。
李华在大街上走了一会,钻进一条小巷里,却遇上了秦花,不由一怔,骤然停下脚步。虽然,他距离秦花有一千米远,但在黑暗中,李华仍然清晰地瞧见了秦花。
他略一迟疑,又迎着秦花走去。
他知道,这个秦花,肯定也是化名。像秦花这么美的女人,这么有魅力的女人,在戴老板那里,不可能使用真名。但是,史料上,似乎又找不到秦花这个美女特工。
他在迎面走向秦花的一千米的途中,脑海里认真搜索秦花的资料或者化名为秦花的美女特工的资料,但是,没搜索到她的资料。他心想:再观察观察吧,以后,综合她的情况,肯定可以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和姓名的。
秦花迎面走来,看到李华,不由惊叫一声:“狗蛋?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李华一笑:“你呢?这条路,似乎也不是你去时尚都会舞厅的路啊!”
秦花灿烂一笑,明眸皓齿,说道:“狗蛋,你肯定不是狗蛋,你的武功和枪法,实在太棒了。今天,你到老城区,到斧头帮那里去,你和斧头帮的门徒格斗,实在太精彩了。现在,人门都把你当真小鬼子了。你隐藏的真好!”
李华东张西望,在黑暗中视物,没发现盯梢和可疑人物,便伸手牵过秦花的手,闪靠在小巷的墙壁上,与她贴身挨在一起,又低声说道:“我有份情报,你马上送给区座。这是关于徐州会战的情报,以让咱们的军队提前作好准备。”
他说罢,掏出微型相机,塞给秦花手里。
秦花愕然反问:“徐州会战?这,这,什么意思?鬼子要攻打徐州?”
李华答非所问:“你现在有空吗?带我去见区座。”秦花说道:“我现在就是去见区座。走吧,去大华饭店。”李华说道:“你先走,我后面跟着,我怕有人盯梢。”
秦花“嗯”了一声,便在前走着。
李华转身,远远的跟着她。
两人沿小巷里走着,不时的躲躲闪闪,走出小巷,均是招手叫来黄包车,一前一后的乘车前往大华饭店。大华饭店坐落于法租界十二号路和二十一号路转角处的德泰洋行楼上,集餐饮娱乐为一体,装饰华美,内部设施在津门堪称一流,有大客厅,小花厅,西式雅座。
每间厅内皆陈列花草和金鱼池,墙壁上挂有无线电收音机,专门接收戏曲,声歌娱耳,久处其中,使人忘倦。楼上还设有暖冬花园,纯大理石铺成,冬暖夏凉。房顶上则设屋顶花园,夏日可以纳凉跳舞,其聘请的外国乐队和外国来的伴舞的漂亮女郎,吸引了生活在租界里的外国人。方方的跳舞台是水门汀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