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玻璃上看到陈云潮走了过来,李红赶忙拿起药往门口走。走到门口回身再次提醒李恬儿,不要把她的事告诉别人,特别是不能让范梨花知道。如果范梨花知道了她的事,不用一天整个小乌村就得都知道她的事。她倒不是怕羞,是不想让人背后议论他男人在那方面不行……
“……”
已经和李红保证过了就医为病人保密,如果她还放心李恬儿也没办法。
李恬儿没有出声,只是淡淡地笑望着李红,李红感觉自己确实太啰嗦了。既然来找仙姑瞧毛病就得有承受被人知道隐私的后果。
“行,那我不耽误你了。你男人来了,他可是咱们村的文曲星,人长得也俊可招人稀罕了。你得看紧点,最好跟在他身边,不然外面那些女人可不像咱们村里姑娘老实本份,指不定使什么狐媚子手段……”
李红话没说完,陈云潮拉开门进来了。陈云潮和李红差点撞个脸对脸,李红大笑着侧身让陈云潮进屋,陈云潮后退两步拉着门等李红出去。
很明显李红是想吃陈云潮的豆腐,陈云潮机灵地避开了。
“谢谢仙姑啊。”
李红说这话并没有看李恬儿,斜眼盯着陈云潮的俊脸直到走出去。
陈云潮等李红走出两米远才进屋带上门,他皱眉一脸严肃。
“以后不要给这些人看病了。家里进进出出的都是这些妇女会被别人说闲话。”
“我瞧病能有什么闲话?再说我也是女的。”
李恬儿整理着药柜,并没有注意到陈云潮的脸色。
“我说不行就不行。”
陈云潮又发起了脾气。向他抛媚眼求关注的女人他可见多了,什么样的女人本份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自己媳妇给妇女看病确实没有什么好避讳,可是家里还有大哥陈江潮,陈江潮才恢复智力,很难保证他会不会被村里的妇女们给教坏了。
以前大哥还是傻子,陈云潮带大哥去河边玩,就有妇女逗他大哥要知道找媳妇,说出来的话可能傻大哥听不懂,但他会跟着学舌。
“讨媳妇,亲嘴嘴,吃**,生崽子……”
别看陈江潮傻,学会的话却一直念念不忘,陈云潮让他不要说,回到家他还能一字不错地念出来,把母亲范梨花都说得老脸通红。
陈云潮在她身后突然提高音量,李恬儿只好回身看他。
“跟我去县城。”
看着李恬儿无所畏惧的样子,陈云潮的语气又软了下来,补充说家里要翻修房子,给村里人看病也不是长久之计。万一哪天一个失误没把病人看好,村里人能把家里房子拆了。
“穷乡僻壤出叼民!别看他们平时乡里乡亲叫着,其实各家各户都只顾着小家,哪有人真心为别人好。我妈以前对别人掏心掏肺似的好,还不是一样被人背后说闲话,帮忙有时候能帮出一个仇人来。我现在是没有能力把我妈我哥都接到县里去住,等以后分的房子下来了,我一定把他们都接到县里定居,再也不在这个破地方呆了……”
李恬儿一直以为陈云潮热爱家乡,毕竟这里是生他养他,给了他极度虚荣的地方。没想到他不爱家乡也就算了,还处处嫌弃,好像只要离开小乌村就能洗掉他曾是这里村民的印迹。
李恬儿嫌弃地看着陈云潮。
陈云潮感觉到了,马上闭上了嘴。
“小乌村这也不好那也不好,你可以把它建设好。你觉得村民只顾着自己的个人利益,他们又有多少利益呢,村里经济落后,需要有人带头把经济搞上去。村里好不容易把你培养成大学生,你也是时候回报家乡了吧。”
“我回报家乡?”
一个只有乡村高中文化的女人能说出这样话,陈云潮感觉他真的不认识自己媳妇了。就算老村长也说不出这种有思想高度的道理。
他错愕地盯着李恬儿。李恬儿指着地上的被子让他拿去正屋。这时范梨花站在正屋门口喊他们吃饭。陈云潮抱起地上的被子走出门。李恬儿先他几步已经进正屋了,陈云潮还没从刚才和李恬儿的一番对话里回过神。
要带头把村里经济搞上去,这种事他可从来没想过。他现在唯一的目标是把单位的房子分到手,下一步就要努力评上农技站的技术员职称,评上职称工资能升一级,扣除给家里的生活费,他也能有余钱去舞厅跳舞看电影了。
“怎么把被子抱回来了?”
陈云潮抱着被子进屋,范梨花奇怪地问。陈云潮瞅了瞅李恬儿,他也觉得好好的被子为什么扔在地上。
“昨天被病人搞脏了。”
何凤来瞧病怕被安长林看见藏在了被子里。李恬儿不喜欢用被别人碰过的东西,随手把被子扔到地上。她也没多想直接说道。
“病人睡你的被子?”
陈云潮又扬起了声音,盯着李恬儿等她解释。
很少见二儿子说话大声,范梨花愣住了。
李恬儿洗完手坐到桌边,看了看陈云潮,想解释几句又觉得没有必要。好像何凤和安长林的事很难说清楚,也涉及到何凤的隐私。
“你快说呀!”
陈云潮从桌边站了起来。
“我说什么?被子脏了拆洗不是很正常。”
李恬儿还能保持心平气和。此时心里也在考虑陈云潮说的话,家里房子翻修,她是和陈云潮去县城挤一间宿舍,还是自己租一间门面做生意。
“你不要对桃花吼。”
陈江潮放下筷子站起来瞪着陈云潮。
“你知不知道你的样子好像狮子。”
陈江潮比陈云潮高大壮实,站起来像一堵墙挡在陈云潮面前,陈云潮马上有一种压迫感。
“大哥你知道什么就乱插话。”
从小到大都是他压迫牵制着大哥陈江潮,就算陈江潮不傻了,陈云潮也没把他这位大哥放在眼里。
“你不许对桃花大声说话,更不许欺负她。不然我削你!”
陈江朝瞪起眼睛。陈云潮这时才发现大哥的眼睛竟然这么大,这么税利。
范梨花一直愣愣地看着站在桌边的两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