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斯和达尼尔这边还在内讧搞内斗,可他们前面的一连和二连则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
好几轮的手榴弹雨袭击之后,两个连伤亡过半,剩下的人也被吓破了胆,更糟糕的是,一片慌乱之中,军官和士兵是各自分散逃命,可以说是七零八落。
可问题是分头逃命的想法不错,可实施起来问题很大。首先他们地形不熟悉,慌乱中就难免走错路,有的干脆扎进了死胡同直接没了讯息,还有的则一头撞上了鲍里斯留下的关门打狗的守备队,一番短促的对射之后,这批人眼见不敌又只能掉头逃跑。
结果嘛!人越跑越少,也越跑越分散,七七八八的就被鲍里斯细敲牛皮糖给吃了个干净。
至于那极少数被军官约束留在原地负隅顽抗的,真心都不足三分之一了!
那情况是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崩盘。
“副连长,要不要下命令总攻?”
鲍里斯却不着急,根据战前的侦察,他知道自己的对手大概是一个营约五百余人。而适才他观察发现包围圈里的可没有这么多敌人。这就说明还有一部分敌人在包围圈外,这时候贸然吃掉包围圈里的敌人固然痛快,可一旦包围圈外的敌人突然前来救援,那时候自己的部队就没了工事的掩护,很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对鲍里斯而言自己的部队每一个战士都是很重要的,列昂尼德、李骁、维什尼亚克和他花了大半年的功夫才培育出了这么一点种子。还指望生根发芽发展壮大呢!怎么能让宝贵的有生力量被这些垃圾敌人给祸害了。
所以,没必要跟敌人硬碰硬,继续扎紧包围圈,围点打援一边消耗包围圈里头的残敌一边等着最后的大鱼上钩一锅烩了才是上策。
所以他命令道:“不着急,还有敌人在外面。告诉弟兄们,一点点给我磨死包围圈里的敌人,包围圈外的敌人若是想解围就给他们击退,但若他们想进来就大胆的放进来,我们继续关门打狗!”
做好布置之后,鲍里斯又问道:“对了,查清楚没有,第一枪是谁放的?怎么那么急!”
是的,鲍里斯好有点耿耿于怀,明明包围圈里的敌人还没啥动作,怎么外边的人首先开火坏了大事,若没有这一出,说不定敌人就全进来了,现在只管包饺子吃肉,哪有这些屁事!
“根据调查,好像不是我们开的第一枪,好像是敌人准备洗劫克里莫夫男爵的庄园,然后男爵的护卫抵抗反击……”
好吧,鲍里斯有些无语了,千算万算他就是没想到这群敌人是如此的不靠谱,明明是冲着他来的,可半路竟然还三心二意去当劫匪。当劫匪也就算了,还被人家的家丁护卫发现了,这叫什么水平!简直就是一群垃圾!
鲍里斯叹了口气问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刚才那位克里莫夫男爵派人前来求救,说遭遇了匪徒,希望我们前往救援。”
鲍里斯撇了撇嘴,他是不太想跟克里莫夫男爵打交道的,因为麻烦。俄国的乡绅是一个赛一个难缠,斤斤计较不说,还特别市侩精明。在老家的时候,他老子也是类似的乡绅,反正鲍里斯是有些犯怵。
但是人家派人来求救了,也不能不闻不问,毕竟克里莫夫男爵应该是被殃及池鱼,应该说是被他给坑了。所以鲍里斯想了想之后回答道:“我带警卫班去看看,其他的兄弟继续按照原计划行事!有紧急情况由一排长代为统一指挥!”
鲍里斯带着十来个士兵匆匆地上路了,而另一边克里莫夫男爵有点心急如焚,想想也是,换谁莫名其妙地就被百十个贼人包围了,而且看上去还武装到了牙齿,这肯定是来者不善啊!
更可怕的是,庄园外面还枪声大震,不时还有剧烈的爆炸声。那喊杀声和惨叫声隔着几里地都能听见。这就更让克里莫夫男爵感到紧张,因为他有点搞不清楚究竟来了多少贼人,作为曾经跟土耳其人打过仗立下过功勋的老兵,他清楚的知道自家的家丁是顶不了多久的。
而不幸之中的万幸是,村庄里还驻扎有一只海军步兵,虽然仅仅只有一个连,但相处了几个月之后,作为老军官的克里莫夫男爵对鲍里斯的人马评价还是很高的。
“那位鲍里斯中尉的部队应该是可靠的,至少战斗力是有保证的!”
克里莫夫男爵一面握着步枪透过窗户观察外面的情况,一面安慰被惊醒的老婆和女儿们。
“而且听外面的动静,应该是他们同匪徒在交火!亲爱的,你带着孩子们下去,这里有我,不用担心!”
克里莫夫男爵夫人不过是普通乡绅贵族后代,这样的场面自然是让她心惊胆战,但是他们的女儿,尤其是最小的那位帕弗拉小姐却是异常镇定。
这个大眼睛十七岁的姑娘毫无惧意,甚至伸长了白白的脖子探头打量窗外的情况,颇有点跃跃欲试的意思。就连母亲带着姐姐返回卧室之后,她依然赖着不走。
“帕莎!你怎么还在这里!”克里莫夫男爵一回头看到了小女儿还在身后,自然是有些生气,呵斥道:“快回卧室,反锁门!这里不是女孩子应该呆的地方!”
但是帕弗拉却不肯走,反而振振有词地回答道:“爸爸,我不回去。我会击剑,还会打枪!夏天我不是一直跟您猎兔子么!这跟猎兔子没什么区别,我留在这里帮您!”
克里莫夫男爵有点哭笑不得,什么叫跟猎兔子差不多,你见过吃人的兔子?你见过这么大这么多兔子?再说,你什么时候学的击剑?你以为战场格杀是平日里你看那些公子哥斗剑的把戏么!
顿时他很没好气地教训道:“胡闹!这是你能参合的事情么!老实给我回房间待着!不许任性不听话!”
但是帕弗拉却坚持不走,而且她也有自己的道理,直接讲出来就给克里莫夫男爵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