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三章,北林岗的精灵和怪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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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昆好不容易来到北国,还没领略到雪乡的优美,第一件事就是干苦力,秦昆觉得可能是报应。

  在心底,王胖子、大小姐、李三旺都是好友,他没怎么在朋友面前拿过架子,这次是实在气不过,才摆了个当家的谱,刚摆完谱,报应就来了。

  其实他也不是想摆谱,就是生气,生气的原因很简单: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没人提前告诉自己。

  这也就罢了,关键这些天他们提前到了以后,居然一点头绪都没。

  秦昆换了一双棉靴,身后是一块雪橇板,上面躺着聂雨玄,聂胡子缠的跟木乃伊一样,周围裹着被子,只有脸露在外面,秦昆拉着木板行走在雪地中。

  李势的母亲李仙姑说过,要解命认母,需要心诚则灵,必须要秦昆亲自带着聂雨玄去,不能借任何外力。

  秦昆就想不通了,又不是自己认母,心诚的应该是聂胡子啊,凭什么让我拉个雪橇?

  这个雪橇板是李家给的,他们起初是要让秦昆背着聂胡子去,后来李仙姑觉得有些于心不忍,心诚则灵,也不是非得那么诚,她犹豫了一下,才将雪橇板给了秦昆。

  聂胡子身上,一股浓郁的药味不断散发。

  绷带里面是草药,舒缓肌肉的,至于为什么会用这些药,好像是配合针灸用的,具体秦昆也没多问,总之秦昆找嬴凤瑶偷偷打听过,嬴凤瑶说北马白仙李家的治病手段实属一流,她那‘猬灵针’和空竹寺碧空师太的‘紫竹针’并称生死道两大神针,救人无数。

  秦昆便没再多想,医者父母心,白仙第马也是正道出身,方法虽然捉摸不透,自己照做就是了。

  雪不厚,不到小腿,听说这里雪大的时候,大半个身子都得埋进去。秦昆一路走,一路回头,看看聂雨玄还有没有继续喘气。

  “我说聂胡子,这次的人情你可得好好记着,大雪纷飞的天也就是我能干这种苦力了。一路上你可得先挺住,等我给你找个合适的妈。”

  秦昆絮絮叨叨说着,或许也是担心朋友的安危,只能靠这些废话缓解情绪。

  出了李家屯的范围林木茂盛了起来。

  落叶松、樟子松、白桦树、山榆等林木矗立挺拔,不少树木都是四季常青。

  这里是北林岗连着小兴安岭。

  小兴安岭秦昆没去过,只听说过这里的大名景色就不用说了,北国风光加原始森林加自然生态绝对没的说。起码对他这个外乡人是很有吸引力的。

  但路程确实比想象的远。

  北林岗很大秦昆觉得自己已经走了很久了前方除了林子还是林子仿佛陷入了一个幽闭重复的环境,要不是开了天眼可以辨别方向,放松一下视力他估计真得出现躁郁症的状况。

  3个小时过去,秦昆身上已经渗出了汗水。

  其实除了路程枯燥一点,这里还算有些意思。

  一路上不少动物出现,仿佛冬日里出没的精灵。

  前方,一棵松树后,通体雪白的狍子正蹭着树皮,秦昆望着他只是新奇,不由自主喊了声:“傻狍子!”

  它转头望着秦昆,时不时嚼着嘴巴。

  秦昆看着这家伙的憨样,凑近了些,以为走过去会把它惊走,没想到离它都3米了,它还一动不动看着秦昆。

  这傻东西着实可爱,秦昆忍住没欺负它,对它道:“初次见面,没什么吃的,送你点东西。”

  和狍子保持着距离,再没有走进,秦昆从地上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嗖’地脱手,石头旋转起来,方向精准无比,打断一个纤细的树杈,树上的嫩叶划拉落下,那狍子一惊之下迅速把头埋在雪里,没一会探出头来,赫然发现面前多了一堆嫩叶。

  狍子双眼圆睁,不知道这嫩叶怎么出现的,吃完后忽然想到了刚刚那位两脚兽,颠颠地跟了过去。

  和狍子分开不到10分钟,秦昆发现对方居然又凑了上来。

  “干什么?没吃够吗?”

  又是一块石头甩出,一堆树枝嫩叶落下,狍子一惊,这人何方神圣!

  狍子在啃叶子,秦昆也有些饿了,摸出弹性空间里的口粮吃了起来。

  走出北林岗恐怕还有点距离,吃喝完毕,秦昆歇着抽了根烟,旁边,那狍子吃完后,好奇心非常重地凑到秦昆旁边,嗅了嗅秦昆头发,又嗅了嗅烟味,呛的打了个响鼻,急忙离开,接着嗅了嗅雪橇里的聂雨玄。

  也不知道聂胡子哪里吸引到了它,这狍子伸出舌头把聂雨玄的脸舔了一遍,还尝试着咬着聂胡子的胡须,几番挣扎下来,真被它咬掉一片。

  一根烟抽到一半,听见雪橇里聂胡子哼哼唧唧的痛吟,秦昆哭笑不得将狍子推开:“赶紧回家吧,这里最近不太平,猎狗丢了十多条呢,你这么傻,早晚得出事。”

  傻狍子也听不懂秦昆在说啥,‘汪’了一声,秦昆都听傻了。

  “不是……兄弟,你是狗吗?”

  秦昆从没见过狍子,今天头一回见,被对方叫声惊到了,那狍子又‘汪’了一声,仿佛是羊的声带里发出了狗吠一样,颇为古怪。

  再次上路时,狍子还跟着秦昆,仿佛认准了这位神人,毕竟随手能变出嫩叶的神人不多,秦昆发现赶不走它,索性把绳子绑在它身上,一边打着叶子喂它。

  秦昆在前,狍子拖着聂雨玄在后,似乎走了半个小时,狍子走不动了,极不情愿地发出叫声。

  “汪——汪汪——”

  羊版狗叫再次出现,秦昆发现被一群四脚兽拦住了去路。

  面前一字排开六只狍子,并没有先前那只毛色雪白,似乎被先前那只呼唤而来,好奇地看着秦昆的方向。

  “呃……都干什么?摆场子啊?你们大哥可是给我打工的,不是我胁迫的。”

  那群狍子中走出两个体型最大的,不断蹭着拉雪橇的绳子,秦昆不确定问道:“你们……要拉雪橇?”

  事实证明,秦昆的猜想是对的。

  车里还有一根备用绳,秦昆将两根绳打结后又编出四根套索,不断丢出石头打下树梢的绿叶,拉车的狍子在奔跑,旁边的狍子在啃叶子,累了竟然主动轮换,秦昆也坐上了雪橇板,一时间心中快活。

  “都说雪乡人杰地灵,这狍子也成精了!它们是主动来帮我的,可不是我非得借外力啊。”

  秦昆坐在雪橇板上控制着方向,心情大好。

  狍子速度不快,百公里油耗五十斤嫩叶,有这种驱动力,速度也不慢,关键是悠闲。

  秦昆打着嫩叶,控制着方向,这几年还没如此惬意过,穿梭在森林里,忽然有视频发来,秦昆发现是几乎不怎么联系他的景三生。

  “景老虎,什么事?”

  视频打开,镜头前是景三生和葛战。

  葛战朝着秦昆傻笑,背后是喝着茶的左近臣,秦昆没想到二人凑到一起了,还没打招呼,景三生一张苦瓜脸开口:“秦昆,雨玄没事吧?”

  “没事!”

  秦昆手机转向聂雨玄,景三生愕然,自己的爱徒躺在板子上,看着伤势不小,两旁林木不断退后,他不解道:“你们准备干什么去?”

  “这你就别管了,总之现在在赶路呢。”

  镜头一转,前方拉雪橇的四只狍子非常悠哉,景老虎都看傻了,这是圣诞老人吗?也不对啊,拉雪橇的畜生个头有点小啊。

  “还有什么要问的没?信号太差了,画面卡了。”

  “没……没了……”

  “行,葛大爷,替我向左大爷问好。”

  “哎!”

  后面,左近臣的声音传来:“在那边小心点,杨慎当年宰了萨哈廉,一些老牌堂口的第马都憋着火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过去的事了,不怕。再说五仙第马也是正道,我看也就一群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哼,天真,那些白山巫祝、黑水巫祝和五仙第马还不同,论传承要更远,他们不仅会请大仙上身,还会别的萨满术,他们一直都不算正道。”

  “哦?”

  景三生道:“左师叔说的没错,那群人不修功德,做事全凭喜好,路子更野,和五仙第马确实不同,我曾经也坐镇过那边,排挤我的全都是那群家伙。”

  秦昆点了点头,信号忽然没了,视频中断。

  从下午到太阳西斜,几只狍子吃饱,也没了动力,雪橇板渐渐停下,秦昆摸了摸它们脑袋,解下绳套:“辛苦了,都回去吧。”

  这些绳套上垫了皮子,还是将它们磨的皮肉泛红,大冬天为讨口吃的也不容易。

  狍子没有走,秦昆又打下来一些嫩叶,它们也没吃,秦昆不解,不过也没管它们,继续上路。

  明天一早就能走出北林岗,进入虎丘,秦昆觉得趁着天还没黑,还能再赶一段路。

  但是衣服忽然被揪住。

  嗯?

  转头,为首的白狍子咬着秦昆衣服,使劲往后拽。

  “怎么了兄弟?”

  “汪——”

  “我听不懂啊……”

  “汪汪——”

  秦昆摸着白狍子的头,看向前方逐渐昏暗的森林。

  “那里面有你害怕的东西?”秦昆看到它的眼神终于出现了变化。

  狍子是好奇心很重的动物,危险和好奇心相比,拥有是好奇心排在前面,但这种憨货现在却有些畏惧,前方明显有令它们记忆深刻的可怕回忆。

  秦昆轻轻笑道:“再有可怕的东西,我也得过去,我的时间不多了。”

  没理会这群森林朋友的劝告,秦昆拖着聂雨玄继续前进。

  或许是因为太阳西斜,显得森林更加幽静。无论是昏暗的光线,还是飘洒的雪花,都是这片区域的点缀,能把这片区域渲染出危险的感觉的,就是声音了。

  从这里开始,周围再也没了若有若无的兽鸣,四周除了踩雪的咯吱声,安静的可怕。

  啪——

  一根树枝被雪压断,落在地上,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秦昆扫了一眼那树枝,视线却转回右前方。

  那边有一棵比其他树木都矮小的树,如果秦昆猜的没错的话,那树应该是扎了空根,下面可能有坑洞。

  五十米,三十米,十米,在离那棵树5米的距离后,地上出现了异常。

  “吼——”

  一头怪物从雪中爬出,大吼着扑向秦昆。

  人?

  不对,猿?

  也不像!

  那怪物佝偻着背,身高1米5、6,有手有脚,却如腐骨,身上衣衫褴褛,眼窝凹陷,头发稀疏不全,好像是……

  雪魃?

  右腿绷直,对方扑来的一瞬间,秦昆踏地弹出,整个人炮弹一样迎着对方撞去,腰如绞机弦,腿若攻城柱,凌空转身,踢——

  脚背和对方脸颊撞在一起,秦昆爆喝发力,浑身力道倾泻而出,那只雪魃颈骨折断,整个身子打着转撞在旁边的松树上。

  一大团雪花砸落下来,将那只雪魃埋住,脖子断掉似乎没给它带来任何阻碍,它撑着身子站起,却被一脚踹回了雪堆!

  咔咔——

  秦昆两脚踏断了对方肩胛,没有骨骼支撑,筋膜却仍旧能扯动胳膊,抓向秦昆小腿。

  太刀鬼月丸拔出,一刀一绞,两刀过后,对方只剩双腿能动,上半身已经彻底瘫在那里。

  刀尖指着雪魃胸口,那雪魃面色忽然变了。

  凶戾褪去,他看向刀身,有些愕然。

  “太刀鬼切?你是……我们大和人?”

  咦,还会说话?

  雪魃是魃的一种,魃就是僵尸的最高形态,无妄国就有,那次合镜时未曾出面的楼兰太阳王就是一只魃。

  魃分旱魃、雪魃等,都是天养尸,旱魃本领最大,埋于地下可干涸水源,雪魃就弱了很多,这是以声音引起雪崩的僵尸,受制于地利,伤害有限。而且它只能游荡在雪乡,灵敏程度和普通的不化骨差不太多。

  秦昆压低嗓子:“你滴……什么滴干活?”

  那雪魃听到日普,干涸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双眼,泪如泉涌,然后一串日语飚出。

  “#¥¥%……——”

  “搜嘎!”秦昆点了点头,云淡风轻地召出老茶仙。

  老茶仙正喝茶呢,忽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雪地,他发现这里有个半死不活的阳人,一只奄奄一息的怪物,主子秦昆一本正经地看着那怪物。

  老茶仙还没开口,秦昆便做了个喝茶的姿势。

  配合多年,老茶仙自然知道他是要不语茶,于是茶盘递上,秦昆还是没动作,却做了个沏茶的手势。

  这是要我沏茶?

  老茶仙有些疑惑,试着沏了杯茶,秦昆果然端起一饮而尽。

  “抱歉,雪魃先生,刚刚有些激动,你再说一遍。”

  流利的日语说出,比雪魃的似乎还纯正几分。

  那雪魃一听,果然是老乡。

  “先生!我是北条池川,当初这里的地下防御工事由我负责。敢问您高姓大名?”

  “阴阳寮,丸山大昆。”

  “什么?!难道你是丸山勇人的后人?”

  当初阴阳寮声名赫赫,五柳川谷麾下,大署神官丸山勇人就是其一。听见对方认识丸山勇人,秦昆正色道:“不,我辈分比较大,按辈分来讲,他是我孙子。”

  雪魃一惊。

  丸山勇人得叔爷!

  “太好了,原来是阴阳寮的大人!”

  “别套近乎,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变成这鬼样子的?”

  一杯热茶端来,雪魃没法端茶,被秦昆喂入口中,他品着茶香,是故乡的味道。

  热泪又一次涌出。

  “当年五柳川谷大人派我们来此,以修建防御工事为由,发掘一处古墓。传说这墓里,有一处靺鞨人留下的祭台。那里藏着!”

  “那是什么?”

  “不清楚。似乎是萨满秘卷。”

  “然后呢?”

  “我们是找到一个古墓,但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秘卷。后来,五柳川谷先生死了,我们的任务被迫中止,只是撤出这里时遇到了攻击。有土匪,有野兽,那些野兽比土匪还凶,我们死了很多人。我重伤后落入地下暗河,醒来时已经是这幅样子了。”

  秦昆听完,嘴角微微挑起。

  “你骗我。”

  挑起的嘴角忽然落下。

  手里的太刀也跟着落下,雪魃的脑袋被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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