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拽住裴南苇的手臂,将这还在饶有兴致看热闹的娘们拉到路边来。开玩笑,没见着路边所有人都四散着在跑?也就这没见过多少热闹的娘们一个伸着脖子。
走着路边随着人群快速奔逃而去,只是一路再跑过客栈门外还不到一条街,对面巷口又是一对手持水火棍的家丁奔走而至。
十余灰衣膀大腰圆的家丁排成一排彻底堵住了路口,水火棍齐刷刷敲打在地面之上,倒是有些像衙门升堂。
藏匿于人群之中,轩辕大磐一手拽着裴南苇,一边是微微眯着眼望着前后两边逐渐围了个严严实实的一众家丁。鸡鸣时分,城门大开。这一圈围起来数百人,面色皆有不满,却无一人敢出头明说个不字。
心里头猜了十之七八,这大概是昨夜那位疤脸木讷汉子惹出来的祸事。不过那掌柜二人已经不知所踪,店中也没有出那人命,官府不认定命案给他与裴南苇当做协同犯人下海捕文书便是无事。
一手拉扯住身边一位挑着扁担的汉子,轩辕大磐微笑问道:“小哥,初到这南唐城,不知这是出了什么事?”
那肩扛扁担的汉子苦笑一声,眼角皱纹极深,叹气道:“还不是鲁老爷家的那群家丁?我也是大清早扛着点东西出来贩卖。后生,告诉你个乖,这南道城,包括周围十里八村,皆是鲁老爷的地盘。街上哪怕是遇到鲁老爷家的家丁,跑不掉便认命。”
做出一番惶恐,自袖口中拿出两块铜板塞于这肩扛扁担汉子的手心,轩辕大磐继续道:“兄弟,不知道鲁老爷何方神圣?官府不管的?剑州好歹也是离阳重地呐。”
手心上下掂量掂量,握的出这是实打实的两文铜钱,瞥了一眼身边这穿着掌柜服富态样的男子,身边倒是还跟着一位头戴面纱身材美极的姑娘,心道怕是个外地豪商。
汉子悄咪咪缩手将铜钱藏于袖口之中,脑袋拉进与轩辕大磐头碰头,悄咪咪道:“称不得兄弟,不过来了这南道城,就得守鲁老爷的规矩。鲁老爷世代在南道城,便是西楚时候就是豪族一方了。上一任城主他不是个好人呐,也就是收银子的货色,乡里乡亲有事从不去府衙便是了。大概二十天前朝廷倒是换了个城主,那位日日只枯坐府衙,啧,怕也不是个好人。”
啰啰嗦嗦说了这许多,这肩扛扁担的汉子缩了缩脑袋不再开口。提点这么多,这外乡人大概是懂了。这城中只要不犯了鲁老爷家的忌讳,便是万事大吉。
拍了拍汉子的扁担,轩辕大磐继续自袖口掏出两块铜板塞进他手心,笑眯眯的问道:“老兄不妨多说点?前头水火棍马上就来了,害怕啊。”
眼角皱纹快眯的双眼都睁不开,汉子微微点了点头道:“不慌,顶多是拔了一声货物银钱,倒是身边女伴注意点呐。大富人家都喜欢这么个调调。乡里乡亲好姑娘进了鲁家当侍女,也算荣耀,不寒酸。若是真被看上了,还是送出去好。省的丢了命。”
裴南苇面纱之下竖着耳朵偷听,嘴角微微抬起一丝弧度。倒是想起江南八家那次,这位老祖宗大发神威。那时倒是颇有些气概。
一旁有位似是外地行商凑着脑袋过来,轻声嘀咕道:“小心,慎言。说这么大声。鲁家可不简单,剑州江东都是与轩辕家关系极好的家族。鲁家可是能喊来轩辕家客卿助拳的。莫要多言。莫要多言。”
轩辕大磐尴尬直起身子。望了一眼身边的裴南苇,那位王妃又手放于面纱之下偷偷耸肩。怎的在一块一晚上和换了个人似的?往日里这位可是冷着脸,一点不笑的。
手拿水火棍的家丁除了围城人墙的那一群,其余一众皆是奔赴人群之中,挨个看着面容,仔仔细细是一个不落。
百来人说多也不多,很快是便来到边角轩辕大磐身侧,瞥了一眼如同富商般的轩辕大磐,那家丁讥讽一笑便过去,站于裴南苇面前,水火棍猛地砸了地板,沉声道:“你,掀开面纱,给爷看一眼脸上可有疤痕!”
轩辕大磐笑呵呵上前,一步挡在裴南苇面前伸手递上袖口中一块银锭,笑道:“兄弟,这一看就是女人,不妨行个方便。”
鲁府那家丁嘴角一咧,双眸圆瞪望着裴南苇眼中淫邪一闪,恶狠狠道:“我与你说了是男人了?他娘的,你便是刺杀老爷那贼人的帮凶!兄弟们绑了回府!”
说罢,这手臂怕是有裴南苇两个粗的家丁举起水火棍当头便向着轩辕大磐挥舞而下。
莫不是这城中的江湖人皆是喜欢用棍?轩辕大磐没好气转头看了一眼,头蒙面纱之下的裴南苇一动不动,就站在原地看着笑话。周围五六人已是四面包抄而来,一边那扛着扁担的汉子扔下扁担拔腿就跑。倒是那行商跑离了几步,瞪着眼睛看着热闹。
一脚踹出直奔那汉子胸口,好歹是新晋的八品境界,虽是腿有些软绵绵使不上劲,但气机用上,还是有些力道,手持水火棍的汉子被直接踹中胸口,倒飞两步被轩辕大磐一把抢过水火棍横于胸前。
恶狠狠再瞪了一眼,还未来得及再上,被包围的最后方已是有人惊呼起来。
“在这儿!兄弟们一起上!疤脸在这!”
转头望去,只见昨夜那名叫姜战北的疤脸木讷汉子一步跳上一旁高墙,一手持枪站立于墙上两枪连出瞬间是将墙下两位手拿水火棍的家丁捅了个对穿。
“别愣着,所有人上去追!务必不能跑了这贼人!杀了他鲁老爷赏银百两!”
有人一步跃空,直上那高墙,一手持剑倒是与那手持长枪的姜战北战成一团,轩辕大磐定睛一望,不是昨日夜里那脑袋挨了两棍子客栈掌柜又是何人?
脑袋粗略用白布裹了几层,那掌柜面色狰狞,手中剑连出,在空中划出一串光影。倒是炫彩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