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憋闷,邓升怒视轩辕大磐,决然开口骂道:“江湖小人,要杀要剐随意,何必如此折辱我!只恨当年北凉王马踏江湖没踏上你徽山,连带着给整个江湖血洗一通!”
轩辕大磐眯眼,等着邓升一句话说完,轻哦了一声,手掌掌面向下,再是一压。这足有两米的健硕汉子整个身体是被压到了土地之下。呜呜咽咽一点声音再发不出。
“忘说了,本老祖也不太习惯与口吐芬芳的人讲话。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你这样子的,活该有接近四品境界的修为还是个游击副将,太没有眼力劲了。”
甩了甩衣袖,轩辕大磐继续接口道:“今儿这一仗,按道理说是本老祖赢了,走了的丧家之犬,本老祖管不着,而你们,照惯例应当是直接处死的,免得出去嚼舌根。不过咱们江湖人做不出那等杀神手段,给你们个活路的法子,你们想听的跪下,不想听的站着等死。活埋简单,省事。”
靖安王府麾下残余士卒惊疑不定,主将一个身死,一个被活埋,如今是连个主事的都没有,听着轩辕大磐这冷到肌肤的话语,迟疑了片刻,开始有零散一两人在其余众士卒鄙夷目光之下扔下兵器,双膝着地跪下。
有了带头,后面自然是好的多,等了五十余息左右的时间,逐渐是有有六十余士卒扔下兵器,直接跪地。
还有一大半士卒忍者内伤,挺着身体站着。这些大多都是跟着靖安王,从春秋杀到离阳一统,再一路夺王位失败撤来襄樊城的。忠心之大,不是一句两句可以撼动的。
再过二十息,一直再没有人跪下,气氛安静凝重的有些可怕。轩辕大磐等的有些不耐烦,翻掌准备给这烂泥地再开个口子,有士卒再站出,略有些畏惧的望向轩辕大磐言道:“敢问轩辕老祖,要我等怎么来个活路?”
轩辕大磐露出一口白牙,轻笑不过这笑怎么看怎么让人胆寒,随后张嘴道:“不可能让你们活着回到靖安王府嚼舌根子,想活的,本老祖安排你们去别处给本老祖卖命,家眷什么的表现好,日后接过去也好说。不想的,当本老祖没说过,一起下去嚼舌根子也不错。快些,时间快没了,马上要有人来围观到,本老祖只能让你们下去当靖安王府的兵了。”
那出头的士卒转头与其他士卒互相使了个眼色,回头再有些畏惧的望向轩辕大磐出声道。“既然如此,我文营还有活着的三十余人,同意轩辕老祖的条件,还请老祖从地下放了邓将军,属下可劝将军一同求活。”
再回头那士卒朝着旁边立着的一群人轻点了点头,又是三十余人一同扔了兵器,跪地而下。
轩辕大磐抬掌,地面裂开,面色苍白的邓升浮出地面,大口喘着粗气。还未来的及开口,轩辕大磐使诀封住了这位靖安王府的游击将军,再双眼眯起道:‘好了,本老祖也不等了。咱也不要废物。你们杀了刚刚还站着的那些废物,待会儿本老祖安排人带活着的走。这些站着的待会儿但凡让本老祖发现一个能喘气的活口,你们中杀十个。’
邓升双目瞪直,目次欲裂。一群刚刚还并肩作战的士卒皆是目中充满了不信任,拿起兵器,刚刚跪下与没跪下的分成两个阵营。出头的那士卒拉过被轩辕大磐用内力封住嘴的邓升,站到了跪地一派。
邓升怒目,挣扎两下终究是颓然放弃。
“杀。”
终于那士卒轻吐出一个字。没有别的言语。这时候再多的话,也无济于事。血水带着喊杀冲天而起。
转身,轩辕大磐向着芦苇荡已经灰飞烟灭的官道对面走去,那里还有一个人没走。庄稼汉子王明寅在该走的人都走后,依旧是矗立在原地。
轩辕大磐朝那庄稼汉子摆摆手,淡然道:“那庄稼汉子,还不走?等着本老祖给你茶吃?”
王明寅真如庄稼老农般古朴的摇了摇头:“该杀的还没杀成,我发过誓言,总得尽力试试。无非生死罢了。”
轩辕大磐听得这番话心中不免翻了个白眼,什么尽力试试,这里有曹长卿,有李淳罡,便是轩辕大磐如今受伤不轻,便是他王明寅一个半步天象能对付得了的?
这庄稼汉子无非求死罢了。为了当年那一誓。守对兄长的那一诺。
曾经的王阳明,为了守西蜀最后一个重城襄樊城,不惜全城人一同陪葬与城同亡,今日他王明寅为了徐家人不得入襄樊,舍得自己一条命。
轩辕大磐摇头道:“年轻人,不要那么较真。何必想着以前的事前。想想现在嘛,再看看以后。为了已经死去的人而让活着的不好受,老婆要是改嫁,儿子不姓王,要是变姓徐了,这多不好。”
庄稼汉子打扮的汉子一愣,目光一闪整个身体如被冰封僵住。只是望着轩辕大磐。
轩辕大磐伸出一根手指头,再是呵呵一笑道:“王明寅,和那边小兵不同,你这边本老祖给你个选项,一生一死。死嘛就是你想杀徐凤年,我想那边李老头不用劳烦我出手,一招剑气滚龙壁送你归天,问题不大。至于生,你可以考虑考虑继续问下去。我给你个理由让你杀不了徐凤年。”
王明寅目中有凶光,一身杀意压抑不住,有些沙哑道:“你想说什么?”
轩辕大磐收手,轻叹口气道:“襄樊过去十五里,有个小镇。所料不差,现在应该有人带着我的手令,请一位村妇带着她儿子前去徽山。哦,理由是他丈夫听了某个老板的。现在出去干活了。这位丈夫是死是活,取决于你怎么做。不过没事,这位村妇与孩子,徽山负责养着,亏不到。”
那庄稼汉子一直处变不惊的面孔变得极度难看,杀意腾腾望向轩辕大磐道:“作为堂堂江湖顶尖高手,你,你徽山老祖宗,怎能行如此下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