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个,店长,你这样做很危险的!”灰面具店员听到店长这么说,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摆手,说道:“这条后巷平时厨子也都很少来,没人知道他死了多久,现在天气冷,也没办法用气味判断,我又没学过法医……”
“你想说什么?”
“他的面具摘不下来了,谁也不知道他死了多久了,这过程中也太危险了!黑尸队的人有专门的赶尸经验,我们还是叫他们来……”
“我们店如果停业,你也就没工作了。”店长冷冷说出了这句话:“现在失业率有多高,你该很清楚。你还能在这拿着一份薪水,就不知道比多少人幸运了。现在在贫民窟,满大街都是流浪汉,小偷,强奸犯,瘾君子,你打算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吗?”
随后,店长接着又指着身后的餐厅:“如果这家餐厅被封了,我就只能自杀了。我有一大家的人要养活,这还是我运气好,生来就是黑面具,只有黑面具的人,才能去办理营业许可证。你们这些灰面具的注定只能给人打工,甚至就连个体户都做不了,因为你们就连申请营业执照都没有资格,只能做无证摊贩。”
听到这里,那店员也是害怕起来。
“我,我也不能失去工作,每个月我家门口的信箱都会堆积无数账单……我现在看到账单都会想吐……”
“我也一样每个月都要支付大量账单!当初开餐厅我借的债到现在都还没还完!如果店封了,到时候,我就只有一个选择。买一把枪,然后我把你杀了,再接着我回到家,将我妻子,母亲,孩子全杀了,最后我自杀!”
店长的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店员看向那尸体,说道:“好,我知道了。”
十分钟后,尸体被套入了一个麻袋。这个店员则带着另外两个不知情的店员,对他们说:“店长嫌弃尸体在后巷不吉利,让我们将尸体搬到郊外埋了。”
“怎么还要搬尸体?”
“就是啊,我们等会还要回去端盘子呢?”
这个知情的店员说道:“店长说了,会给我们额外奖金。”
“不是吧?那个吝啬鬼店长居然愿意拔毛?这不可思议啊。”
“是啊,吉尔,这尸体不会有传染病吧?”
“胡扯什么呢?如果有传染病,他不怕你们得病再传染给他吗?”
“也是……”搬尸体的两个店员完全不知道麻袋内的尸体的真相,还笑嘻嘻地说:“除夕也快到了,多拿到点钱,说不定可以买点肉回去过节啊。”
“杰森,现在肉这东西,对我来说简直就和传说一样奢侈了。”另一个店员则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这个行业,除夕夜也肯定休息不了。”
“宾尼,熬一熬就过去了。”
就在这时候,另一个搬尸体的店员说了一句话:“你们知道圣诞节这个节日吗?”
听到“圣诞节”这三个字,吉尔微微一愣。
“我好像也听我父母说过……这个节日有什么特殊意义吗?是和除夕一样庆祝新年?”
……
“你的意思是说,你失去了记忆,但是不敢和别人说?”
乞丐一边吃着董邪点给他的菜肴,一边口齿不清地说着:“所以你对黑墙,面具之类的概念,完全不知道?”
“对,我也根本找不到我的亲人……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些信息呢?”
“这种事情,你随便问一个人都可以吧?”
“我是觉得,别人可能会故意骗我,但你吃了我的东西,想来不会骗我才对。”
乞丐想了想,然后说道:“那,你能给我点钱吗?”
“视乎你的回答吧。”
乞丐抹了抹油腻的嘴巴,然后将嘴里面的食物咽了下去,说道:“那,怎么说呢……你把事情忘记得那么彻底,我也觉得挺古怪的。就好像是我们的祖先一样……”
董邪一愣,然后说:“祖先?”
“八十年前的时候,我们的祖先都是忽然就出现在了这个地方,来的时候,脸上就都戴着面具。而所有人,完全没有进入黑墙以前的具体记忆。有些人是开着车的时候来到了这里,有些人是刷着牙的时候来到了这里,甚至还有还在襁褓之中就来到这里的人。”
“完全……没有之前的记忆?”
“我们只记得一些基本生活经验和知识,但具体的历史就不记得了……”
“历史完全不记得?”
“我想起来了,有人总结过,就是理科方面的知识都保留了下来,就是包括工农业,经济还有政治之类的,而音乐,美术,风俗等都记忆很不清晰。”
政治其实算是文科,不过,这乞丐显然也分不清楚。
……
“我记得,是我们曾祖父那一辈的人,刚出现在黑墙的时候吧,存在着的记忆。”吉尔监督着杰森和宾尼将尸体搬到了郊外的一个偏僻之处,说道:“不过这个节日代表着什么,就记不清楚了。好像是在这个节日,会有人打扮成红衣服的老人,还有会装扮一棵树什么的。”
“好奇怪的节日。”
“是啊,没事装扮成老人干嘛,这节日不过也无所谓了。”
“还有装扮一棵树,这也太累人了点。我们父辈以前怎么会过这样奇怪的节日啊。而且,我们曾祖辈好像没搞清楚,这个节日到底是叫圣诞节,还是叫平安夜。”
“记得八十多年前,我们曾祖辈的人刚来到黑墙内的时候,关于历法方面的记忆都不清晰,最后还是集合大家的记忆,将现在的历法还原出来。但是,大多数节日都记不清了,大致只记得除夕,元旦这些节日了。”
这时候,他们已经挖出了一个坑来。
“好了,将尸体放进去吧。”
“嗯,好。”
就在这时候,吉尔愈发紧张,不断盯着那个麻袋。
他已经做好准备,随时拔腿就跑。
“杰森……”
“嗯?”
“有,有烟吗?”
“烟没有。大麻我倒是有。当初议员换届推动大麻合法化后,我们一家几乎都吸。”
“我不吸大麻,杰森你最好也戒了吧。”
“你也不用那么紧张吧。现在据说十个人里面少说有一个至少吸食一种毒品。大麻还算是好的,至少现在已经是合法的了。”
“是啊,吉尔,现在就算是灰面具,只要年满十八岁就可以申请种植大麻了。像是可卡因之类的,我们是不会碰的。”
“毒品就是毒品,我劝你们还是别碰。那些银面议员之所以让大麻合法化,就是为了赚取大麻贸易的庞大税收。”
“你说这些都没用的。”
这时候,麻袋已经被搬入坑内,杰森和宾尼都开始填土。
“失业率高也不是今年开始的,过去这些年经济萧条的时候,别说种大麻,种罂粟的都络绎不绝。上面的人对罂粟和古柯种植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有,杰森,什么十个里面就有一个吸食大麻,你上大街随便抓一百个人来,没五十人以上吸过大麻,我就倒立学狗叫。”
吉尔听到这里,他面具下的脸孔露出惊讶的表情。
“不是吧?那么多?”
宾尼又填了一把土,抬起头对吉尔说:“我六岁的时候,我父亲就让我吸了大麻。那时候大麻还是非法的呢。”
“我以前做餐饮前在医院做过护工。”杰森也说道:“吉尔,我索性告诉你,甚至一些医院为了牟利,会将可卡因和吗啡卖到黑市去。”
“真的假的?”
吉尔的注意力渐渐从那具尸体,转移到了和杰森,宾尼讨论黑墙内部毒品泛滥的问题,他没有发现,此时那个麻袋……忽然颤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