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的话语,仿佛为沈追推开了一座大门,门后是关于这个新世界的种种秘辛,骇人听闻,且让人更加迷惑。
随着他的修为越来越高,沈追发现这个世界似乎并非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仔细想想,白云峰攻打血神教,有四位统领联合出战,且这命令还是云铎亲自下达的,情报不说百分之百准确,至少也不会出现这种,多出一位灵桥境战力的大失误!
况且沈追事后还得知,这血神教不但在攻打前夕,突然突破了一位新的护法,而且还请了紫极魔宗的两名灵桥高阶援兵。
如果不是云铎出手相助,再加上自己的雷法突破,恐怕血神教一战,最终结果如何,谁都没办法说得准。
“气运之说是否属实?”
“赫连烈如此轻易的就放走了慕容晴雪,是否也和子轩一样,知道她的特殊之处?”
“校尉把她调给我,意欲何为?”
“子轩知道这么多东西,他到底什么来历?”
一时间,诸多疑惑,纷乱陈杂,让沈追有些头疼。
“咦?你突破到先天巅峰了?”紫萱有些意外的看了沈追一眼。
“灵根初生,穴窍纳气,此为突破灵桥境的第一步,你走到哪一步了?”
“我才刚刚突破。”沈追道。
灵根演化天地之桥,气窍容纳一方洞天,此为灵桥境!
而在先天巅峰,便是要自丹田气海之内,孕育出天地灵桥的根基,同时不断以灵气开拓已经打通的一百零八个穴道。
“你若想极境先天,可能性倒是不小。”紫萱看了沈追一眼。
沈追烦闷的挥了挥手道:“别你的望气之法看我,看了也别告诉我。”
紫萱有些委屈道:“别人想让本公子卜算吉凶,还没这个福分呢。”
沈追见自己语气有点重,顿时苦笑道。
“如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那么努力还有什么意义。福也好祸也罢,我宁愿自己努力去面对。”
紫萱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和我一位师傅得很像。”
“哦?你师父现在在哪?”
“他已经去世了。”
“……”
校尉府,万道树旁。
沈追自云层中飞出,落在这院落内。
“属下沈追,拜见校尉。”
云铎正在侍弄苗圃内的花草,头也不抬:“我就知道你今日要来,说吧,卡在了哪一式?是第十九式藏刀,还是第二十五式羚羊挂角?”
沈追面色古怪,藏元刀法第一层攻一百零八式。这两式,的确有些难度,可他现在都已经掌握了五十六式,校尉也太看不起自己了吧?
见沈追神色异常,云铎拍了拍手,转过身来,轻笑道:“你总不至于卡在第十二式‘撩胜’吧?”
沈追摇了摇头道:“属下、卡在了五十七式‘逆乱’,这五十七式教导属下灵气倒转百会穴,又说自神阙穴要元气向上运转,这两者完全是自相矛盾啊……”
云铎脸色的笑容逐渐僵住:“你刚才说什么,卡在第几式?”
“属下,卡在了第五十七式。”
云铎肃然道:“你将第一式至第五十六式从头到尾展示一遍。”
“是。”
沈追虽然纳闷,不过还是照做,自手中浮现出一柄很普通的铁刀。
“唰唰~”沈追开始不断挥刀。
从第一式拖刀斩开始,一直到五十六式的巨阙式……
云铎看着沈追真的完全将五十六式施展出来,脸色逐渐变了。
“一日掌握五十六式……这沈追竟然如此擅长刀道?”
“我已经足够高估他了,可没想到他居然有这种天赋!”
云铎眼神满是震惊,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身为蓝凌侯的嫡系后人,算是修炼藏元刀法最有天资的一小撮人了。
云铎之所以在灵桥境巅峰就获得封号校尉,拥有神通境战力,完全就是凭借着这门藏元刀法。
藏元刀法第一层,一百零八式刀法威力只是平平,但这确实一套无上刀法的根基所在!每一招的学习难度,都极大!
他算是天资卓绝了,可第一次学这刀法时,也足足半个月才练到第五十招来。
然而这沈追,竟然一天之内就掌握了五十六式?
不对!或许根本没用那么久,因为云铎发现,沈追已经达到了先天巅峰境!
“校尉、校尉?”沈追疑惑的声音响起,将走神的云铎惊醒。
“嗯,不错。”云铎点了点头。“不过你不可骄傲自满,本校尉当初修炼这藏元刀法时,一天时间就掌握了七十九式。”
“是,属下明白。”沈追暗暗心惊,自己借助悟性时间,这才掌握五十六式,云铎竟然掌握了七十九式,这天赋简直吓人。
“不过……校尉,您还没告诉我这五十七式……”
“你将前面七式倒练一遍。”
“好。”
沈追依言开始从五十六式倒练,刀光不断划破空气。
这一演练,便又感觉不同,体内灵气分隔成两个方向,一者自上而下,一者自下而上,沈追赫然发现,这前面七式,其实就是第五十七式的缩略版,只是在灵力运转路线上有些许差异。
“唰~”刀光一闪而过,沈追发现自己斩出去的刀气,居然在迸射出去数丈之后,又转了个弯,重新倒回来了!
“还能这么玩?”沈追随手击溃这一道回转而来的刀气,瞪大了眼睛。
这一招‘逆乱’,威力虽然平平,但是对刀气的运用,却是精巧到了极致。
他感觉这藏元刀法的创造者,和雷神诀的创造同样,简直是在炫技,而不是冲着杀伤力去的。
云铎看着沈追不过片刻就将第五十七式掌握,顿时无言以对。
什么时候藏元刀法这么好掌握了?
“属下多谢校尉指点。”沈追拱了拱手。
“嗯。”云铎淡淡道:“昨日见你,离先天巅峰还有不少差距,你可是服用了什么宝物?”
“是大力魔猿精血。”沈追也没瞒着。“属下上次在血神教中缴获而来。”
“你倒是运气好,这样的东西,竟然出现在一个灵桥初阶的长老手里。”云铎感慨道。“想必那血神子恐怕都不知道这件事。”
运气?沈追注意到云铎提到了这个词。难道说安排慕容晴雪给自己,是觉得自己福缘深厚,想以此来庇护慕容晴雪?
“沈追,你过来。”云铎挥了挥手。
“你的统领府,修缮进度要比预料之中的快,天工殿的高手,已经把阵基打好,最多三日,我便会为你举办统领宴。”
“这一份名单,是我准备邀请的客人,你如果有相识的故交好友,也可直接告诉我,添加到邀请名单内。”
统领宴的事,沈追早就听说,并没有奇怪。白云峰出了一位护军统领,昭告各方是必然,既是为他沈追将来扬名、铺路,也是白云峰借此联络感情的一种方式。
万峰城,并不是简单的军队驻地,如果将来武安侯封王,这万峰城就是王都!
“回去记熟这些名单上的人名相貌,不强求你能够对来人熟悉,至少别给我闹出叫错人的笑话来。”
“属下明白了。”
………………
这几日,沈追几乎忙得脚不沾地。于下,他要比武选出新的队正,分管两千人马,加强操练,准备即将到来的统领第一战。
于上,他得每日去云铎那里,汇报军务,并且演练藏元刀法,时时请益。
自己还要兼修五感神移大法、无相神功,雷神诀,以及赤阳九龙图。
除此之外,他还得背诵云铎给他的,那一摞长长的名单,为三日后的统领宴作准备。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云铎以校尉的名义,广邀宾客。
先天境能成护军统领,乃是一件荣耀的事情,更何况这位年轻的统领,在先天高阶就可以斩杀灵桥中阶,不可等闲视之,可以说,护军统领一职,乃是天心殿都认为沈追有很大可能成就校尉,甚至是封号校尉。
所以接到邀请的人都很重视,
与白云峰交好的各峰校尉,以及在万峰城内的统领,甚至是先天境队正都全部到齐。
最尊贵的客人,当然还是以天池山程心为首的校尉们,由于林泽与沈追的关系,他带来了一枚榜上有名的凶兽精血,大妖泗水蛇王,算是最贵重的礼物。
沈追无比欣喜,这泗水蛇王,蕴含着一丝淡薄的真龙血脉,程心算是送礼送到了他的心窝子里,再三拜谢,在云铎的陪同下,引领着林泽和程心就座。
今晚来参加统领宴的客人可分为三等:
第一等的是校尉级,尤其是封号校尉,虽然那些贺礼多半和沈追无关,但光是这份善缘,就是对沈追最大的礼物,这少数顶类贵宾是在小客厅内招待。
第二等的客人大约有七八十位,其中有曾经在云铎麾下当过统领的人物,也有各个商会的掌权者,与白云峰关系往来密切,时常买卖情报,这批贵客是在大客厅中招待。
这一类人,就换成了赫连烈与云武陪同沈追一起迎接,只要迎上去,沈追一律是久仰久仰,然后根据两位统领的热情程度,自行斟酌是否报出对方知名的战绩来恭维几句。
第三等是一般客人,其中有很多是不请自来,他们送了贺礼,可能只能远远看着沈追拱拱手,连寒暄的机会都没有。
这种客人数目逾千,大多数是想借此机会,来白云峰凑个热闹,顺便打听一下消息,结识人物。还有的,试图搭上某位大人物的线,加入一些实力雄厚的山峰效力。
这类客人同样设筵款待,并且云铎也派出了白云峰上稍有名气的人物串场寒暄。
数千人齐聚新建的统领府,却丝毫不显得拥挤,并且安排得井井有条,沈追也不由得暗暗赞叹,校尉级的灵识,处理起这种琐事,也考虑得如此妥当,实在让沈追张见识。
沈追在下属的拥簇,其余统领的陪同下,先到第三等客人各设筵处,敬了一杯酒,接受了无数声恭贺欢呼,接着又到大厅内一一敬酒,接受寒暄道贺。
这一圈下来,饶是沈追酒量出色,也有些微微发昏。
不过在进入小客厅之后,沈追便很快恢复清醒,周围布下的阵法结界,将外界与此处完全隔绝开来,喧嚣的声音逐渐褪去,只余下在场的十来位校尉,以及随行的统领。
既然是宴会,自然不会灵识传音,大家都是开口直言,且能坐在这里的,至少都是和云铎有一定交情的大人物,彼此之间少了许多忌讳。
当然,沈追和几位随行的统领,还是极少开口,除非有人问到。
“沈追,你成护军统领的第一战,还未开始吧?”程心校尉放下酒杯,微笑着问道。
“回校尉的话,沈追暂时还未开启统领战。”
程心喝了一口酒,打趣道:“你先天高阶就可斩杀灵桥中阶,如今你成了先天巅峰,这统领之后的第一战,可不能降低水准,要是能杀一位灵桥高阶的宗主教主之类的玩意,那就再好不过了。”
“程校尉说笑了。”沈追道。“如果有程校尉的修为,别说灵桥高阶,就是二流宗派神通境,沈追都敢捋一捋虎须。”
“哈哈。”程心咧嘴大笑,冲着云铎道。“你这可是得了个好下属,我现在可是太后悔当时没能早些把他抢过来了。”
云铎打趣道:“你老程当年误入幻海秘境,入宝山而空手归,素有程瞎子之名,这可怨不得我,只能怪你自己瞎。”
“嘿嘿,你云一刀能比我好到哪里去?”程心斜眼道。“当年你跟老子打包票,一刀砍翻灵桥巅峰,结果三个敌人,你他娘的就真的只有一刀之力,还不是要靠老子背着你跑路?”
“沈追啊,这老家伙的藏元刀法传给你了吧,哎,我可告诉你,你千万别学!要不然以后打架,砍完别人一刀,你自己也得抽干了,别你白云峰,又再出一个沈一刀。”
“哈哈。”其余几位校尉跟着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