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漩涡式的能量流转后,洛之渊一剑刺破,压制了自己整整两个日夜的阵法。
蚩尤残魄,已是忍不住激荡之情,仿佛自己战胜的,是宿敌黄帝。
洛之渊却还保留着一丝清明,没有主动攻击,身体摇摇欲坠的、脸色苍白一片的昊远。而是继续吸收,天帝陵内源源不断输出的灵力。
昊远收敛心神,再次施术,那先前无往不利的术法,却已经无法控制,筋骨已被火灵石和天地陵寝内的仙力,彻底改变的洛之渊。
昊远没想到,自己的终极杀招,竟送了洛之渊一场,天大的造化,懊恼万分。拂尘化作万点钢针,封住洛之渊的四面八方。
洛之渊心中默念一个‘回转’,眼神定定的盯着昊远,那钢针便在灵力的作用下,齐齐奔向主人昊远。
昊远忙撤回浮尘,藏在身侧的手掌轻弹,五根细如牛毛光丝,混入四周丰沛的灵力中,被洛之渊一起吸了过去,顺着他的肌肤,流入识海。
刚经历了法阵压迫之苦的洛之渊,没注意到,这轻微的刺痛,见昊远不再主动攻击,以为他想溜走,衣袖一卷,用带着火灵石之力的劲风,封住陵寝的外围。
昊远将浮尘对着那封印,一顿猛拍,强大的灵力冲撞,震得整个山峰都开始摇晃,落叶飞石无数。
“师妹跟我们下山,找师父来吧。这种级别的纷争,不是我们可以插手的。你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旭川接住了,被洛之渊扔出战圈的纫兰,死死拉着她,不让其上前继续参与纷争。
七窍玲珑心的旭川,已从洛之渊、纫兰和昊远三人的谈话里,厘清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正如自己所推测的,师妹纫兰和那昊远,都是天外来客。
这洛之渊竟是蚩尤的化身,吸收天地陵寝的灵力,能助他升仙,难怪那无垠先前要百般设计,引他来昆仑山。
两个人都顾忌纫兰,若是她去了,结束了争斗,自己可就不能渔翁得利了。
旭川感受着,体内从未有过的充沛灵力,暗自期待,这两人,最好能不管不顾的,斗个你死我活。
同样得利的苏赫巴鲁,一听这个提议,立即同意道:
“你们两个,现在马上去给掌门送信,我在这儿守着。”
见二人都望着场中,磨磨蹭蹭,吼道:
“还不快去,再不动,这昆仑山就要被人拆了!”
苏赫巴鲁在昊远刚开始,引陵墓内的灵力攻击洛之渊,自己的修为莫名提升时,还懵懵懂懂的,只当是昊远的仙术福泽。
到得后面,便慢慢回过味来,昊远这借的,是这陵墓四周的天地灵气。
世间万物,灵力命数都有定数,此消彼长,若是这天地陵寝的灵力,都被昊远用来对付洛之渊了,这四周的普通百姓和生灵,定然会受到不利影响。
苏赫巴鲁本答应旭川,来此观望,本就是怕昊远破坏了,天地陵寝的风水,现下发生了更严重的,哪还忍得住。
若不是估量着,自己的修为上去了,也是个被一掌拍死的结果,早就阻止二人了。
“二师兄去吧,我在这守着,若是有个什么事,还能拖延点时间。”
纫兰不错眼的盯着场中,既怕洛之渊遇到危险,又怕昊远被伤,对不起师父的嘱托。
旭川本是为阻纫兰冒险想的托辞,哪里会真的去劝架,吱吱呜呜的叹道:
“我已经好几日,都没见着师父了。昆仑山上发生这么大的动静,若是他老人家在,又岂会不知?
现在我就是去找人,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还不如我们几个,都留在这里,见机行事。”
苏赫巴鲁面沉如水,却也知道,旭川说的在理。这昊远,本就是轩辕余回带回来的,说不定今日这场大战,都是他安排的,不达目的,定是不会现身。
可他却不想等了,陵寝周围,原本不过寸高、星星点点的苍梧花,已茁壮得像葵花,再等下去,怕是这方圆百里的灵力,都要被抽干了。
被场中两人愈发凌厉的攻势,弄得提心吊胆的纫兰,也在看那漫山遍野的苍梧花,脑中忽地闪过,自己和复生初遇清愚时,用过的那招。
这苍梧花本就是,天帝陵特有的产物,麻醉的功效,对自己这个仙族人也有效。便是洛之渊和昊远,修为比自己高深,加大用量,定能迷倒吧?
纫兰越想越觉得可行,轻声跟苏赫巴鲁和旭川,说了自己的想法。三人没一会儿,就收集了一地的苍梧花和叶。
找了个上风口,屏住呼吸,用内力将花叶碾碎混合均匀后,纫兰默默施术,让那怡人的香气和飞扬的碎末,在昊远和洛之渊周围萦绕。
陵寝周围遍地都是苍梧花,身在其中的昊远和洛之渊,对那味道早已麻木,这会儿虽叫那突来的细粉,搅得口鼻瘙痒、喷嚏连连,也没把它当回事。
看过是纫兰在做妖,昊远很是不屑,她在凡界这些年,眼界养得如此狭窄,就会些小儿科的招数。
又争斗了三个日夜的两人,各有损伤。洛之渊倜傥的身姿,已满是狼狈,昊远仙风道骨的模样,也形如乞丐。
纫兰没被现实打倒,一刻不停的挥洒着,苍梧花的碎末,锲而不舍的给两人制造,不痛不痒的骚扰。
到第七个白天,洛之渊开始觉得,体内灵力的运转速度,大幅下降。像是有个深渊,在吸收这些灵力,自己越想留,就消失得越快。
那识海处的隐痛,也越来越明显,像是有根无形的绳子,在卡着自己的脖子,越往前冲,就勒得越紧。
洛之渊心知,自己是遭了昊远的暗手,一边用尽全身力气,给昊远最后一击;一边提气冲纫兰的方向高喊一声:
“快走!”
话音刚落,洛之渊便毫无预兆的倒了下去。
昊远心知暗喜,集中精力躲过那一掌。正待收割战利品时,感觉双脚像灌了铅一样沉,勉强走到洛之渊倒下的地方,自己便也委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