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魑魅替云兕问道。
“她叫素问,是巫真的妻子,应该是这位姑娘的姑祖。”阿美解释道。
“好了,丫头,应该暂时不会有事,我该走了。”不待众人从女子身份带来的惊骇中缓过来,便听得老者说道。
“叨饶应爷爷了,总是用这种小事麻烦您,实在太不好意思了。我实在是害怕真哥会出事。”女子有些尴尬的说道。
“傻孩子,有什么叨饶的,你有困难能够想到我,说明老头子还有些作用,我心里正美着呢。”
“巫真是个有城府的人,你凡事多跟他商量,若是他敢欺负你,就来找我,老头子帮你教训他。”老者爱怜的抚着女子的头道。
“好了,我真该走了,快到时辰了。”说吧,也没见着老头儿是往哪个方向走的,话音一落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咦,你们看见刚才那个老爷爷是从哪个方向走的啊?怎么这么快就没影儿了啊?”丛一问道。
莫及自从想明白了老头儿是谁,就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却也没看见他是怎么消失的。
又看云兕的神色,见她只是疑惑的看着女子,好似全然不认识老者一样,好像在幻境里,那个开心抱着雕像的人,不是她一样。
是因为觉得自己想不起来这一茬,还是真不认识老者呢?莫及心中疑云密布。
“没看见。”几个人面面相觑,无奈的摇摇头。
洛之渊拉了拉看着云兕有些出神的莫及,低声道:“师弟,这谷里怪事太多,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妙。”
莫及忙道:“师兄说的是,我大意了。”说着快速敛住心神,看着阿美和场中的变化,将云兕的古怪之处暂时放在一边。
素问仔细的观察着场中,待大家的情绪平复了下来,巫即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走了出去,扬声开心道:
“大家都在这里啊,我还说怎么回来,族里一个人都没有呢。”
“正好,我从娘家借了些粮食回来,本来准备让真哥晚上通知大家来领呢,这会儿如果大家没事,就跟我去领吧,也好叫运送的人早些回去。”
“娘亲,娘亲。”巫真怀里的昏昏欲睡的小不点童童,迷糊中听到母亲的声音,抬起头兴奋的朝素问挥着手。
“有粮食了,有粮食了。。。”
“这下好了,又能撑一段日子了。”。。。
好消息一个接一个,这下这些族人已经彻底倒戈,双眼放光,搓着手,开开心心的准备跟着素问去领粮食了。
“这位姑娘真是我族的福星啊,她一回来圣树就起死回生,素问也借到粮食了。”一个面容普通的中年妇女高声说道。
“是啊,是啊。。。”众人看向阿美的神色完全变了个样。
素问却只是朝巫真不着痕迹的点了下头,没去抱扑向自己方向的儿子童童,而是笑盈盈的走到阿美身边,浅浅的牵着她的手道:
“这位就是小妹吧,我叫素问,是你大哥巫真的妻子,初次见面,也没有什么给你准备什么礼物,这个镯子是我家传的,就送给你做个见面礼吧。”
说罢,顺手将自己左手上的土黄色镯子滑到了阿美手上。
一行人都是见过这貌不惊人的镯子的神奇之处的,暗道,这素问也太大方了,随随便便就送个这样的宝物。
云兕也紧皱着眉头,很是不解,素问为什么会给阿美这么大的礼,就算要讨好婆家人,不是也应该送给圣女吗?
还有这送给阿美的镯子,又怎么会到了姑姑手里,又给了自己呢?还是说这镯子其实是一对,自己的这个是另外一个?
阿美饶有兴味的抬了抬眼,扫了扫素问恰到好处的笑颜,又低头瞄了眼自己手腕上,突然多出来的奇怪镯子,抬起左手眯缝着眼,对着阳光晃了晃手腕。
土黄色的镯子平淡无奇的外表,在耀眼的日光下纹丝不动,阿美无趣的放下手,轻轻挣开了被素问握着的另一只手,有些邪邪的浅笑道:
“谢谢嫂子了,你是我出山之后,第一个送我礼物的人,我记住了。”
巫真见素问出现的一系列举动,从疑惑到欣喜到疑惑,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不动声色的抱着童童走到素问旁边,斜着身子默默挡了挡阿美的视线。
鬼灵精的小不点童童,也敏锐的察觉到,现在不是自己撒娇的时候,安静的窝在父亲怀里,大眼睛带些警觉的看着族人。
素问轻轻握了握巫真的手,示意他放心,又掏出手绢轻柔的擦了擦圆圆带着食物残渣的嘴角。
素问牵着巫真回头,身子与巫真平齐,正好挡住了众人盯着阿美的视线,温和的扬声说到:
“天色也不早了,大家跟我回去分粮食吧,再耽搁下去,老人孩子该饿了。”
说罢,给圣女丢了个眼色,自己和巫真领头往祭坛外走去。
刚才那个观察阿美的馋嘴孩子,最先反应过来,牵着素问的衣角小心翼翼的问道:
“婶婶,我昨天跟爷爷去后山采了好多草药,可以跟你换多一点粮食吗?”
素问爱怜的摸了摸孩子因为身子太瘦弱,而显得有些大得突出的脑袋,温柔回道:“当然可以,福叔叔还给你们做了玩具呢。”
“还有玩具啊,太好啦。。。”
其余的小孩听见有吃有玩,纷纷抛弃,见着巫即一行人不动还有些犹豫不决的大人,围着素问叽叽喳喳道:“婶婶我们也有吗?”
“都有,都有。。。”素问领着一群孩子,浩浩荡荡的离开了祭坛,好似没看见身后族人的踌躇似的。
圣女轻声走到阿美身边,默默看着远去的素问一行,和顶着巫即眼刀开始转向下山的一个、两个、三个。。。族人。
阿美不羁的晃着手腕,对圣女嘲讽道:“我的姐姐,你这位嫂子可比你高明多了。”
又转向场上仅剩的几个巫即死忠调侃道:“想来你们几位是不缺吃的,只不知道命够不够长。”
说罢,脚尖轻轻一点,一粒细小的石子,便看似随意的飞出去了,巫即身后树枝上,刚才还“吱啊吱啊”欢叫着的乌鸦,便直直的坠落下来。
巫即只觉着耳边擦过去一丝风,旁边的巫芃,巫咸,巫盼,巫姑等人却是看的清楚,刚才那粒石子若是偏一点,此刻倒下的便是巫即了。
饶是他们都是一把年纪,见识过不少血雨腥风了,也忍不住为这姑娘的功夫和心狠,捏了把汗,在潜意识里摸了摸自己的头颅。
终于,年轻一些的巫姑和巫礼额头冒着汗,低垂着头对巫即拱了拱手道:
“长老,时候不早了,长老如没有吩咐,我们就先行回去了。”说罢,也不等巫即回话,便飞速转身离开。
“这些人也太没有气节了吧,这就怕了?那还找什么事嘛。”看戏的丛一有些鄙视的说道。
“你不怕?你有气节?那你怎么会在这儿?”魍魉顺口反驳道。
丛一有些怯的看了眼陷在回忆里的阿美,瞬间泄了气,暗叹不知道自己一行人要怎样,才能逃离这个女魔头的魔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