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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纳不冻港与午夜城拥有分歧早已不是秘密。
或者说审判所的干预让维纳不冻港与这座世界格格不入。
两座隶属于人类的城市的唯一联络枢纽是各自使馆,并在所伫立的位置被特地针对。
比如午夜城的使馆被维纳不冻港安排在王后街,离贫民窟相邻。午夜城的反击是将维纳不冻港的使馆放置在**街——
维纳不冻港笑话午夜城不人不鬼与怪异为伍,午夜城笑话维纳不冻港极端而不自知——许多教会都有这种极端的排他性。
不同之处在于它们的神真实存在。
而维纳不冻港信仰虚妄、从未回复、不辨真伪的“神”。
尽管分歧严重,各自使馆常被针对,但在对待人类利益上两座城市相同。
除了驱魔人陆离被通缉的事情发酵后。
午夜城的报纸刊登了各议员、贵族、学者嘲讽维纳不冻港的新闻,诸如“他们比想象中更愚蠢”,“传奇驱魔人被维纳不冻港拒之门外且通缉”,“马特乌斯市长是不敢反抗审判所的软脚虾”,“审判所卫队是群缩在家里只会内斗的废物”
极端的还有“维纳不冻港才是异教徒聚集地”,“伪神命其信徒捕杀陆离”,“下一个被通缉的将是外乡人”,“维纳不冻港已被教会控制”。
《文森特小道消息》在这起事件里大出风头,他们前往旧下水道采访了当地怪异,并将它们所说的“驱魔人让它们恐惧”“那个人类比它们更像怪异”“破碎的螺旋大厅和城池般被揭开的地表到现在还没修复好”“这是旧下水道的耻辱,从未有人类敢做和能做这些事”“我们许多怪异都敬重他”的记录,附上螺旋大厅和损坏主线和怪异的图片,用以证明陆离仍是传奇驱魔人,维纳不冻港只是一群年轻的老古董。
无论真假,无论偏颇,这的确为许多人类增添了信心,甚至有议员提议组建信仰陆离的新教会——然后发现更多拥有同样想法的人但做不了——陆离尚未同意。
于是,不久前刚和陆离的商人取得联系的表象克莱恩斯大学又一次迎来热潮,可惜不是蜂拥而至的学生。
不考虑立场问题,午夜城的确不像维纳不冻港那么极端、脱离人性。比如允许旧下水道的存在,允许接受了人类文明的怪异。
而维纳不冻港也没午夜城所说的那么极端——操纵的只有审判所。市政厅和普遍民众站在中间或漠不关心。毕竟严寒和饥饿更可怕。
纷争骂战持续的时候,远离漩涡的中心,陆离正准备为普修斯说的新年做准备。
枝叶繁茂,阻隔严寒的微凉的安妮树下,陆离安静阅读今日新鲜的午夜城报纸。
普修斯在他脚边跳来跳去:“还有一个多月就到新年了,陆离先生你会给我礼物吗?我想要书!好多好多书!”
“愿望……不该……说出来。”奥菲莉亚靠近树荫,安妮轻轻摇晃回应她的到来。
馈赠的人性唤醒了安妮,二十几天里她茁壮成长。虽然仍然瘦弱如树苗,但比曾经任何时候都茂盛,钻出枝杈的树叶微弱遮挡树下。
她现在只能释放简单的情绪。感激、高兴、亲近,但随时间推移,她会越来越强壮,越来越聪明,逐渐掌握榆树森林。
“原来是这样吗?那奥菲莉亚小姐的愿望是什么?”普修斯又问。
“愿望……不该……说出来。”奥菲莉亚重复了一遍。
普修斯犹豫着问:“可是不说的话陆离先生不会知道吧……”
“我希望……我的……礼物是——”
商人安东尼的出现打断奥菲莉亚的话:“维纳不冻港的马特乌斯送来的信。”
展开信封,里面写着近日他的遭遇;骑士维诺归来的消息;陆离刚从报纸上得到的新闻:他被维纳不冻港通缉的事实;还有维纳不冻港面临的缺乏木柴的困境,比凛冬刚开始木柴价格上涨了近七倍,买不起木柴的穷人甚至到街上捡牛粪和拆无人居住的房子烧,无处取暖的市民大量聚集在教堂餐厅等地。城市周围的树木早已砍伐一空,为了避免市民出城伐木被怪异杀死或冻死在路上,他不得不派遣大量士兵守卫。
维纳不冻港缺乏木柴的事陆离能帮上忙——暗影沼泽囤放了大量枯死脱落,巨树舍不得扔掉的木柴。
写信让商人安东尼交给沼泽之母,不久后陆离收到笔迹优美措辞严谨的手写羊皮纸,简单内容甚至无法衬托它的珍贵:木头还在,汝需要吗?
陆离回复确认,写信给马特乌斯市长他能补充部分木柴缺口,准备好仓库存放,让商人安东尼前往暗影沼泽运输木柴。
提起价钱时陆离说免费,因为沼泽之母也是免费赠给了他。马特乌斯市长感谢陆离的慷慨,但仍以运输费的名义给予陆离一部分钱——从市政厅财务部门划出。
这些钱陆离交由商人流通,但如果想扩大贸易范围,寻找遗失的商人迫在眉睫。
“我们能不能让榆树森林和暗影沼泽在一起?”普修斯问。或许因为望海崖是悬崖和临近海面,缺少强大存在坐镇,这里的安全感不如暗影沼泽。
也没那里热闹。
说完的普修斯感受到奥菲莉亚的不善注视,讪笑着溜到陆离腿后。
“安妮还不够成熟。”陆离只是回答。
可能会成为沼泽之母的附庸。
安娜不会接受这种事发生,陆离也不会。
商人安东尼很快回来,但带来的不是沼泽之母的信,而是逃亡教派的信。
它们说远洋船已经造好,邀请陆离前往送别。
……
“陆离阁下在想办法补足我们的柴火缺口……准备空仓库。”收到信件的马特乌斯市长长舒口气。
一切都在越来越糟,他只能勉强让情况变得不那么糟。
“审判所会阻拦吗?”瓦伦多问。
“他们不敢,没有木柴很多市民都撑不过这个冬天。”
事实证明马特乌斯市长错了。审判所变得比他想象中更加激进,和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