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得承认,缘分这东西确实是存在的。有了缘分,即使两个人分隔在天南海北都会相逢相知;而如果没有缘分,哪怕近在咫尺也只是路人。”郑艳丽道,“我和伟新这么多年都不曾红过脸,就是最好的实证。”
“你们堪称楷模,”林子慧道,“相比较来说,我和我老公,也就是你们阳江县的孟书记,就很糟糕。别说脸红什么的,真的是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吵到最后他跑去阳江任职,从此我们过上了长达十几年的分居生活。”
“离了吗?”夏伟新很唐突地问道。
林子慧摇头:“如果不是我们职务的关系,早就离了。”
“林检察长和孟书记现在还吵吗?”曹正轩插话道。
“没有吵了。这正是我要感谢你的地方呢,正轩。”
“这要感谢我正轩什么?难道你们不吵也和正轩有关吗?”曹忠河不解地问道。
“曹叔叔,的确和正轩有关,”林子慧完全置换了身份,压根儿不是堂堂检察院的检察长,而是像一个普通民众一样与大家聊起了家长里短,“是得力于正轩教育好了我女儿。你们不知道,我女儿因为我们夫妻经常吵架的缘故患上了轻度抑郁症,这反过来又使得我们俩更喜欢埋怨对方,伤害对方,于是陷入一种恶性循环。”
“正轩还会治疗抑郁症啊?”郑艳丽惊喜道。
“谈不上治疗,只是做了些心理上的引导。我是省级心理咨询师。”曹正轩道。
“真想不到你还有这方面的才能,而且还这么突出。”郑艳丽感慨万分。
“我女儿不仅心理阴影彻底消除了,而且成绩突飞猛进。我和我老公之间的疙瘩突然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奇怪的是,我们俩看到的不再是对方的缺点,而是对方的优点,已经一个多月了,别说吵架了,就像郑女士说的,红脸都不曾有。”
“你们一个在横弋,一个在阳江,那是小别胜新婚啊。哪还会红脸,吵架?”夏伟新看似一个粗人,还很会说话。
“可以前也是分居两地的啊,”林子慧道,“主要是心境变了。”
“这不恰好也说明了你们有缘分吗,林检察长?”郑艳丽道,“如果你们没有缘分,就不可能这么长时间分居两地而不离婚,虽然职务上的原因也有。”
林子慧点头:“可以这么说。所以我和我老公都很感谢正轩。这一次我主动请缨来调查齐大根的案子,就是想好好地帮正轩一把。”
“谢谢林姐。”曹正轩改了称呼。
“林检察长,万分感谢,万分感谢。”曹忠河很感动地道。
“感谢林检察长。”郑艳丽和夏伟新一同道。
“说什么感谢的话。要说感谢我一辈子都感谢不完正轩。正轩还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
唰!
几双眼睛一同看向曹正轩。
“林姐夸大了。”曹正轩略略羞愧地道。
“我一点都不夸大。是正轩你低调。”
“既然是我组织学生秋游,学生出了事我就有责任。”
“你有责任不错。但你没有责任拿自己的生命去赌啊。”
“是怎么回事?”夏伟新忍不住问道。
“是正轩冒着风险带学生出去秋游。之所以说冒风险是因为这种活动学校和教育局都极其反对。”林子慧解释道,“正轩为此还得罪了校长和局长。就在秋游的时候,我女儿被一条毒蛇咬伤了。”
“啊?”郑艳丽惊道。
“由于无法立即送往医院抢救,正轩果断的用他的嘴巴将我女儿伤口处的毒液全吸了出来。”
“结果他自己中毒了。”夏伟新道。
“对。说以我才说正轩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所以我为正轩做这一点事哪还需要感谢呢。”
“可我知道你会面临很大的压力。”曹正轩道。
“是啊,”郑艳丽道,“我之所以隐姓埋名这么多年怕的就是齐大根齐红娟的各种关系,否则,我早就与正轩联系,把一切翻盘了。”
“我当然知道这个案子很棘手。可正因为棘手我才挺身而出,否则,你们不一定能扳倒对方。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哪怕我这个检察长不当,我也要伸张正义!”
夏伟新情不自禁地鼓掌:“了不起,林检察长!”
郑艳丽,曹忠河,曹正轩也跟着鼓掌。
林子慧摆摆手示意大家停止鼓掌,“刚才说的这些纯属唠家常,”林子慧看了看手机时间,“时间现在不早了,我这里再提最后一个问题。”
“请说。”郑艳丽道。
“我第一次看完卷宗之后,心里就有一个疑点。从那个王医生发生车祸到正轩去年八月底发生雷同的车祸,中间整整间隔了二十一年,为什么这二十一年里,正轩能够相安无事,也就是说对方为什么要间隔这么久才对正轩动手。”
“林检察长,你恰好说到我心坎上了。这也是我很不理解的地方。咦,老公,你怎么了?”郑艳丽视线转到夏伟新脸上,“伟新你脸色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难看?”
“是啊,夏叔叔,刚才您还红光满面的。”曹正轩道。
“有吗?”夏伟新用双掌在脸上搓了又搓,“我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您会不会有低血糖?”
“低血糖?我不清楚。可能是吧。艳丽,看来我得正儿八经去医院检查检查了。”
“早就跟你说了要经常性地检查身体。你没事就好。”郑艳丽的视线重新转回到林子慧脸上,“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我做过推断,”林子慧道,“应该是齐大根齐红娟他们在去年八月份才得知余文秀的儿子还活着,而在此之前,他们一直以为余文秀的儿子是死了的。”
“应该是这种情况。问题是,齐大根他们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个消息呢?我和伟新都不会漏这个消息的。”
“郑护士,我就更不会漏了。”曹忠河道。
“曹叔叔您别紧张,我没有这个意思。”郑艳丽笑道。
“你们肯定都不会漏。但肯定有人漏了这个消息。”林子慧道。
“会不会是袁永峰?”夏伟新脸色恢复如常。
林子慧摇头,“这不可能,你要知道,袁永峰是正轩被撞之后才有了联想,才把这两起车祸联系起来考虑,才推测出余文秀难产而死可能是一个阴谋,才想到正轩是余文秀的儿子的。”
“那会是谁漏这个消息?”夏伟新抓了抓头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