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英雄本以为岳鹰扬不敢与西门泪正面较量,今见他拔剑出来,面上没有丝毫惧色,反倒有些替西门泪担忧,毕竟他已连战数人,体力大损,就算武艺高过岳鹰扬,如果不能以迅雷之势拿下岳鹰扬,迟早是个败局,若如此,何苦白费这番力气,倒不如先回来歇息,换别人再上,免得后面再出变故无人应对。
吴英雄遍观云门诸人,除了西门泪外,也就谢岚和尤猛的伤势相对轻一些,对付岳鹰扬应该不成问题,便向西门泪道:“西门兄,你且回来,让尤猛代你上场,他与岳掌门有些恩怨尚未了结,正好借这个机会,一并清算。”
西门泪知道自己的状况,听吴英雄这么说,已猜到了他的用意,便将刀剑收了,转身走开。
岳鹰扬本就忌惮西门泪,实在没法子了这才拔剑出来,这时见吴英雄把他喊了下去,换尤猛上来,正求之不得,道:“黑夜叉,方才你说我们华山派的弟子祸害了你们那里的姑娘,可有什么凭证?”
尤猛道:“人都没了,还有什么凭证?”
岳鹰扬道:“既然没有凭证,那就是你故意栽赃陷害,来毁我华山派的清誉。”
尤猛道:“俺虽没有凭证,但俺们那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只是不知你岳大掌门敢不敢跟俺去走一遭,在大家面前说个明白?”
岳鹰扬道:“我岳鹰扬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如果知道门下弟子有此等恶性,不用你说,我自惩处了他,以正我华山派门规,断无徇私舞弊的道理。至于与你同去找人对证一事,岳某暂且应下了,等这里的事一了,你还活着的话,岳某便陪你走上一遭。但是现在,咱们两人各表一方,就在此见个输赢吧。”
“好!”尤猛道,“在场的都是见证,到时候你可别抵赖!”
岳鹰扬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握剑向尤猛一指,微笑道:“你还是先想想怎么从我的花雨剑下活下来吧。”
尤猛见岳鹰扬手中这柄剑又薄又软,比寻常用剑短了有七八寸不止,偏偏又配了个偏女性化的秀气名字,不禁皱眉道:“岳掌门,你这剑该不会是从女人手里讨要来的吧?”
岳鹰扬含笑摇头,道:“非也。”
尤猛掂了掂手中这两支略显沉重的短戟,再看看岳鹰扬手中那柄轻薄小剑,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岳掌门,要不你下去换柄剑再上来吧,俺这对短戟虽然丑了些,及不上你这柄秀气的小剑好看,但破坏力十分惊人,要是俺一时收不住手,把你连剑带人都给打断了,可不是与你们华山派结上死仇了吗?俺只想你跟俺走一趟,去给那对屈死的父女讨个说法,可没想与你们华山派结仇呀。”
岳鹰扬笑道:“你不必顾及这些,虽然咱们比试都给对方留了余地,但刀剑无眼,伤亡难免,就算你将我当场杀死,也只能怪我岳鹰扬本领不济,怪不得你什么。不过,黑夜叉,在动手之前,岳某倒是有个疑问,你当众替那对父女出头,想来非是没有干系之人。他们是你什么人?”
尤猛道:“俺自小便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是吃百家饭长大的,那位老父好心,曾供应了俺好些饭食。他的日子也苦,给俺的都是他一口一口省下来的。后来他养了个闺女,俺不好再吃他的饭,便偷偷离开了。虽然事隔多年,他的给饭之恩,俺一直没有忘记。每次经过他那里,总要带些东西过去孝敬他老人家。”
说到这,尤猛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那次被蜃楼的人捉住,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日日如一,也不知过了多久,本想着这辈子就这么着了,谁想俺们门主从天而降,又将俺给救了出来。俺逃出生天后,特意打了好些野物,想去探望那老人家,结果到了那里,却发现他们的住处早已荒废,一打听才知道那些事。”
岳鹰扬道:“岳某确实不知道这件事,不过你放心,岳某回去后必定仔细严查,尽早还你一个交代。”
尤猛深深一揖,道:“若如此,俺先谢过了。”
岳鹰扬点了点头,道:“动手吧。”
“好。”
尤猛吁了口气,握紧双戟,纵身向岳鹰扬飞扑过去,一戟直刺岳鹰扬小腹,一戟当头砸下!
岳鹰扬见尤猛来势汹汹,不敢怠慢,忙使开花雨剑,与尤猛缠斗起来。
却说云天行正躲在人群里观战,忽觉有人拉他衣角,扭头一看是丁玲,却没见柳蕙等人,问道:“柳蕙她们呢?”
丁玲道:“他们都在外面,这里人多,带着柳大哥不好往里面挤。我担心公子和红漪姐姐,就先过来看一看。不过,公子,你怎么不去救红漪姐姐啊?”
云天行何尝不想救她,只是现在救了她,说不定以后她会因此受害,他的打算是先让云门的人尽力为之,如果仍旧救不了,他再下场不迟,毕竟他的身份特殊,不好轻易露面,虽然很对不起吴英雄等人,但也是没办法的事。
云天行不知道该怎样对丁玲解释,只说道:“人是一定要救的,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丁玲又想追问什么时候才是时候,但却没开口,心里寻思道:“知道要被处刑的人是红漪姐姐的时候,公子那样担心,一定不会扔下红漪姐姐不管的。既然公子说还不到时候,自有他的主张,我帮不上忙,又何必多问,全听公子吩咐就是了。”
云天行目视场中激斗二人,向丁玲道:“丁玲,你跟我学剑也有段日子了,你觉得他们两个谁的胜算更大一些?”
丁玲向场内望过去,见岳鹰扬的剑法轻灵飘逸、刁钻诡奇,尤猛的戟法攻守有道、进退有方,认真看了一会儿,才说道:“我觉得这两人的武艺相差不大,若非要说谁的胜算更大一些,我觉得应该是那个使剑的。”
云天行道:“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