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弃大义祸起萧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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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章弃大义祸起萧墙

  淮水镇,国军苍南519旅驻地。

  “报告旅座!”司令部参谋许其怀手拿电报夹,急步走进旅指挥部。说是走,其实用跑更贴切。

  “慌慌张张的……打扰老子一手好棋?”正与参谋长康永义下着象棋的旅长唐云辉懒洋洋的抬头看了一眼,随口骂道。

  “报告旅座,前线急电。”许其怀。

  “念!”唐云辉头也不抬,康永义微微抬头,盯着许其怀手中的电报。

  “昨夜,日军荒木大队全线推进,于我军前沿2公里处停止不前,意图不明!”许其怀。

  “什么?”唐云辉一惊,右手三指夹着颗象棋,腾的站起身,眼珠子瞪得象对二筒,左手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茶杯,茶盖翻滚着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给我!”康永义伸手抓过电报,低头细看。

  少顷,抬头看着唐云辉:“旅座,的确,昨夜日军荒木大队全线推进,越过军事缓冲区,在距离我417团2公里处,停止不前,意图不明。”

  “娘的,意图不明?”唐云辉慌了,攥着棋子,就象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双手叉腰,在指挥部乱窜:“意图不明就给我查清楚,看看小日本到底是什么意图?我们可是早就说好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一夜之间向前推进了20余里?难道……这是要开战吗?”

  “开战……”康永义沉吟。

  “是!”许其怀转身。

  “等等!”康永义伸手示意许其怀稍等:“旅座,我们还应当查清楚,驻云州、常州、盐城各友军,看看日军是否也已越过军事缓冲区……然后,再视情况……决定是否开战?”

  “……好,就按你说的办!”唐云辉神情凝重的点点头,看着笔挺的许其怀:“还不快去?还立在这儿干什么?等小鬼子打过来啊?”

  “是!”许其怀转身跑出指挥部。

  与此同时,相似的情景在国军驻云州河林镇618团、盐城713旅、常州35旅上演。很快,日军两个联队,6个大队一夜之间,越过军事缓冲区,全线推进至国军各部前沿的情报摆在了苍南519旅唐云辉旅长的指挥桌上。

  “参谋长,你怎么看?”唐云辉感觉事态严重,一脸苦瓜相。

  “旅座,依职下看……日军与我作战的意图不够明显。”康永义站在悬挂的519旅布防图前:“不过,既然日军越过军事缓冲区,却又不进攻……有两种猜想,一是日军在等待进攻的命令,又或者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所采取的一种武力威慑?必竟……日军两个联队,同时与我三个旅、一个加强团作战……胃口似乎太大了些,兵力不足、战线过长,会便其陷入不利的困境……”

  “……嗯……”唐云辉背负双手,走到地图前,望着红蓝双方态势,密密麻麻的图标:“我倒是倾向你的第二个分析,日军的推进,是为达到某种目的所采取的武力威慑!可日军到底要达到什么目的呢?”

  “可以肯定。日军一夜之间,全线压近,不会是为了与我驻军各部展开决战。因为这样,我驻云州、苍南、盐城和常州各部,加之新四军游击队,兵力已经超过30000人。日军两个联队,加上驻云州、苍南、盐城和常州日军,总共不会超过15000人。除去驻防的日军,仅两个联队可以调动,要想同时向四个方向发起进攻,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康永义分析:“但如果不是为了与我军展开决战,又会是什么呢?”

  “难道……”唐云辉似乎想起些什么,但却不敢肯定。

  驻盐城国军713旅司令部。

  “旅座,如果日军不是为了决战,又是为了什么?”参谋长花炳文小心的望着光头且一脸横肉少将旅长吴永甫。

  “是啊,全线压进,却又不开一枪一炮,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吴永甫望着门外黛青色的群山:“难道仅仅是威慑?可威慑也是需要目的的……”

  常州广福镇,35旅司令部。

  “旅座,您怎么看?”参谋长文达功走到少将旅长温宗良跟前,盯着眼前一丈见方的沙盘:“日军的用意不明,我部当如何应对?”

  “参谋长,你是否记得两天前,重庆的一封电报?”温宗良答非所问。

  “……电报,我想起来了,旅座怎么提起此事?”文达功一惊,眼睛一亮:“旅座您的意思……”

  “我在想,日军全线压进,却不进攻,明显是威慑!”温宗良沉吟:“国军各部和日军,早就达成暂时性的互不相犯的口头协议,相互之间还需要威慑吗?因此,这只能说明,日军的行动,既是威慑,又是戒备!从目前看,日军威慑的是谁,戒备的又是谁……”温宗良话未说完,眼睛闪着阴狠的光芒,静静的看着文达功,等待回答。

  “旅座,您的意思是,日军的这次行动,与两天前的电报有关?!”文达功略微思考,立刻明白了温宗良话中的含义:“是威慑和戒备新四军?”

  “对!极有可能如此。”温宗良越思考,越觉得如此,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为什么日军全线压进,却又不放一枪一炮:“他们想坐山观虎斗,同时,也威慑我军,不要忘记达成的协议。我想……”

  “旅座在想什么?”文达功不解:“难道还有什么说不通的地方?”

  “不,不不。”温宗良颇有深意的看了文达功一眼,语气缓慢的说:“我在想,日军此举,是否大有借国军之手,消灭新四军游击队?我还在想,今天……会有客人光临吧……”

  “客人?”文达功依然不解。

  “命令!”温宗良一脸严肃:“一,所属各部,后撤5公里,与日军保持距离,没有命令,不准踏出防区半步。二,所属各部,严密监视新四军的一举一动,若有越界之行动,坚决予以阻击,必要时……可以开枪!”

  “旅座,这……”文达功一惊,看来温宗良是铁定要当出头鸟,与新四军搞摩擦了:“万一……真的擦枪走火……”

  “怕什么?”温宗良淡淡的看了一眼文达功:“参谋长,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我不是不明白。但是,这是重庆的命令,如果不执行,我和你都无法向上峰交代!况且,日军大军压境,我军高度戒备实属维护防区之需要,这个时候,共产党新四军若……那就不得不令人怀疑,其真实的意图……”

  “……旅座,全国上下,都在喊‘团结抗战’、‘联合抗日’,我部此举……”文达功不得不再次提醒。新四军若需越过防线,必然是准备与日军作战,这个时候搞军事摩擦,可有挑起两军战争,破坏团结抗战之罪名啊……

  “参谋长,你永远都是如此的小心谨慎。”温宗良摇头:“破坏团结抗战?难道重庆的电报你没明白是何用意吗?委座是通电全国联合抗战,明眼的人都知道,那只不过是应付舆论的无奈之举。”

  “……”文达功。

  “你要记住,日军是外来者、入侵者,弹丸之地,缺兵少粮……”温宗良冷冷一笑:“别看日军现在猖狂无比,推进速度很快,可终归不能长久作战!日军,呆不了多长时间……”

  温宗良继续说:“如委员长所说,中日两国交战结束,我们真正的敌人就会是共产党,以及共产党所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

  “可是……”文达功。

  “参谋长,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就像路边的野草,割不完,烧不尽,发展速度太快了。”温宗良摇头继续说道:“他们,从最初到达陕北的几万人马,仅仅几年日间,就发展到如今的几十万,加上所谓的游击队和民兵,已经有一百多万……这不得不让委员长痛下决心,密令华北、江南各部,寻机歼灭!若有可能,借日本人之手消灭,永除后患!”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汗水湿透了衣背,文达功喃喃自语。

  “参谋长,下命令吧!”温宗良面无表情。

  “是!”文达功拿起桌上的电话。

  与此同时,国军驻苍南519旅,盐城713旅,云州618团,下达了几乎同样的命令:一是后撤保持距离,不与日军接触,二是收缩防线,严防新四军越界行动,必要时可以开枪,迫使新四军与日正面作战。而618团,更是后撤了10公里。

  正如南京日军司令部鬼冢一郎分析的那样,驻江淮以及长江下游国军各部,在悄无声息中,已经转换了打击防御重点,由原来的打击防御日军,转换成防范打击新四军。

  千里江南,同室操戈,一触及发。

  “日军各部越过军事缓冲区,向前推进了20公里?”吴长山讶然,两手展开地图,俯下身子:“看来,国军的防线要后撤了!但日军为何又不开一枪一炮?难道……”

  “难道是战术上的威慑?或者是戒备?”刘成友走进指挥部,神情凝重的摇摇头:“老吴啊,这与日军已往的作风大相径庭……”

  “是啊,到底是为什么?”吴长山喃喃自语。

  “报告!支队转来军部急电!”王参谋手拿电报,站在发报机前。

  “念!”刘成友。

  “各部:近日,重庆已向所属各战区下达‘限制八路军新四军发展’之密令,并暗中调派部队,向我防区推进,大有制造事端,破坏团结,破坏抗战之举动。日军昨夜之行动,与此事密切相关。望各部严密关注事态之发展,关注作战区域国军之动向,若有异动,务必克制忍让,不可主动挑起事端,一切当以抗战大局为重!国民革命军陆军新编第四军司令部。”

  “限制发展?”吴长山愤然而起:“什么限制发展,我看是姓蒋的亡我之心不死!想再次挑起事端,搞军事摩擦,破坏团结抗战的大局!”

  “是啊!八路军在华北,新四军在江南,发展迅速,对日作战取得了一个接一个的胜利,蒋某人看不下去了。他害怕,害怕八路军、新四军如此发展下去,威胁到他的宝座。”刘成友摇头:“他这是置民族安危、国家利益于不顾,公然的想破坏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做国家和民族的罪人啦……”

  “老刘,电报上讲,‘若有异动,务必克制’,这是什么意思?”吴长山疑惑不解:“难道,人家打上门来了,咱们还不能还击,还得象他娘的乌龟一样,把头缩起来?让人家打不成?也不知军部是咱想的!”

  “军部的想法很明显,就是维护团结,维护来之不易的抗日民族统一阵线!这是不愿意背破坏团结抗战的名声!”刘成友语气极为沉重:“不过,面对扛枪扛炮,并且打上门来的敌人,光讲克制就真的有用吗?”

  “如果是这样,这仗我是没法打!”吴长山气恼,愤愤的坐在桌旁:“我这团长,也没法当了。谁愿意当缩头乌龟,就来当吧!”

  “老吴,讲气话是没有用的!”刘成友苦笑摇头:“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想,只要不挑起大的事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况且,军部的命令不也说‘不可主动挑起事端’吗?咱们啦,就守好这一亩三分地,择机而动吧!”

  “守好这一亩三分地?”吴长山不解:“你的意思是要放弃我们已经占领的根据地……等人家打上门来了,我看你拿什么守这一亩三分地?”

  “暂时的退让,从目前看,是必须的……军部的命令也有这层意思。”刘成友缓缓摇头:“但我们也不是泥捏的,我们也有底线,只要他们打上门,咱们就有理有节的打回去!”

  “对头!打回去,坚决打回去!”吴长山精神一振,情绪高了不少:“可是……”一想到刚刚从日军手中夺回的根据地又要被国军抢夺,吴长山实在难咽心中的怒火。

  “老吴,下命令吧。”刘成友说:“命令各营连,收缩防线,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尽量不与友军发生争执,若有争执,以大局为重……若有违者,一律严惩,决不姑息!”

  “这样的命令,我姓吴的下不了,我怕战士们骂娘!”吴长山面色铁青,连连摇头:“要下……还是政委您来来下吧。我啊,去眯一觉,我这脑子肯定是没睡醒,咋会接到这样的命令!”说完,起身气冲冲的走出屋门,把刘成友一人晾在了指挥部。

  “唉……这坏人啦,还是我来当吧!”刘成友微微苦笑:“王参谋!”

  就在同一时刻,相同的一幕,发生在新四军所属各部。

  一场以国军各部破坏团结,破坏抗战的蓄意摩擦,新四军各部为维护团结、一致抗战的收缩忍让和反摩擦行动,由此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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