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琅破产之前,也是安乐县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只因受了那王三代的迫害构陷,才家道中落,说来与荣家相识亦是合理。
逗一笔忽然想来王三代来,问道:“王三代怎么样了?”
“大人放心!我把那小子请到我的地盘,每日那是吃香的喝辣的,服服帖帖,一点都没抱怨!”白琅话中有话,能好生对待那王三代才怪。
一直跟在白狼身后的同伙不乐意了,抱怨道:“大哥!要我说,咱何必浪费粮食养那小子,干脆一刀砍了算了,听说前一段南方起义军和朝廷打着凶着呢。死了不少人!他爹王不济真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白琅白他一眼:“鼠目!我看你是看不惯那小子吧!”
那人低头不言语,明显被说中了,不服道:“大哥!您不知道,那小子在水牢里关了没几天,没日没夜地嚎叫,可把兄弟们给吵坏了。王三代那龟孙子现在好像摸透了咱们,胆儿越来越肥,白面馒头都不愿意吃,天天嚷着吃肉。”
白琅啪地一巴掌就拍到那小子的脑壳上:“嘿!你说我养你有啥用,连个龟孙子也对付不了!”
“大哥!你交代过,不能打得太过火。我这不是怕兄弟们下手不知轻重,送丫去见了阎王!这不是误了您的大事吗?”
“下次!那个龟孙子再敢要挟咱们,给东西之前,先打了再说,切记一定要教他知道痛!”
王三代大概也就能嚣张蹦跶这么几天了!
王三代娇生惯养,不可能受得了那个苦,他大概也猜到了白琅要拿他当筹码的打算,知道命不该绝,所以肆无忌惮。
逗一笔笑道:“我这儿还有一个消息,不知道白大侠有没有兴趣?”
白琅道:“宋知县无利不起早,这个消息多少钱?”
“您也不差钱!这个消息,你要觉得不值当可以不给。”
“那行!您请说。”
逗一笔谨慎地看了一下左右,悄声道:“据我所知,现在南北正在暗地里谋求议和!这仗打不了多长时间了,不久王三代就能派上用场!”
白琅一惊,这可是机密,民间一点风声都没有,宋知县除非能联通高层,否则不可能知道如此绝密的消息,他一点不信:“宋知县这就开玩笑了,自古以来,造反都是要砍头的。还从没听说,皇帝和反贼讲和的。”
逗一笔胸有成竹,完全不虚道:“时代不同了,你当大少爷的时候,可想过有一天能落草为寇?”
白琅异样的眼光看着逗一笔,不知盘算着什么:“宋知县高才!我这边有个生意,不知道知县大人有没有兴趣?”
逗一笔知道白琅这是信了他的话,随即示意穆师爷多拿一件过路费。
“生意?本县可不能干打家劫舍的活?你还是找别人吧?”
白琅有些着急:“宋知县别忙着拒绝啊!您先听听我的生意是啥?”
逗一笔又收了人家一笔,不好翻脸不认人,洗耳恭听。
“俺这段时间真如宋知县您的说一样,时来运转,连吞了好几拨同行!现在手底下的人大概有六七百人啦!”
逗一笔惊了,世道混乱,这拉杆子为匪倒是成了一股潮流,前些日子,白琅占领县衙的时候,大约才百来人,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队伍扩张了近六倍!
“那就恭喜白大侠了!你现在是神通广大,哪有我这小小芝麻官能帮上的忙喽?”
白琅急忙说道:“宋知县有所不知!这树大招风啊!近来北边甲子沟山上的吉龙寨频繁来找麻烦,说我们的壮大影响了他,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要我带着人投降,不然就攻打我。”
“我还以为啥大事呢?打仗这点小事对您白大侠来说是个问题吗?你连王三代家那坚固的碉堡都能破了,那小小吉龙寨对你来说可不就是一顿茶的功夫。”
白琅眉头紧皱,显然遇到不能解决的麻烦事:“这吉龙寨要是小寨,我能这么发愁吗?那可是一两千人的大寨!实力强横,当年安乐县纠结相邻三县一起攻打吉龙寨,结果惨败而归!甚至朝廷成立北洋新军之后,北洋军也来进剿过,还不是一样茫无头绪!这个吉龙寨是越打越大。”
逗一笔差点把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两千人的大寨!这他娘的正规军来了恐怕都无济于事,元标统都忌惮三分!连连摇头:“白大侠净会开玩笑。两千人!除非正规军来,否则还真摆平不了,本县这才二三十人,更对付不了吉龙寨。惹不起轻易不要惹,本官这才上任两月有余,不想这么快掉脑袋。”
“大人!以你的聪明才智,难道就没点新花样去对付他?”
“你们同行呢?那就竞争,本官要是轻易涉足,那叫堕落,与匪为伍!”
白琅最近多方拉拢周边的小股土匪,试图来对抗吉龙寨,但是大家都忌惮吉龙寨,导致白琅一度茫无头绪:“打垮了吉龙寨,对你的治下也有大大的好处,起码大部分的匪患就没了!”
逗一笔心道,白琅的确是个领兵的人才,却是个拙劣的说客。打垮了吉龙寨,你白琅岂不是趁势崛起,到时候还是白忙一场!
“大人我没啥实力!只能置之不理了,我要是能请动那北洋正规军,还用您来啰嗦,什么吉龙寨,说点不客气的话,你白琅也逃不掉。”
白琅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声道:“知县大人也是有雄才大略的人,我白琅落草,那是不得已的事,我跟那吉龙寨可不同!那伙人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就是上回他手下的一伙人在一个村里为非作歹,我当时路过看不去,这才跟他们结了梁子!”
“这么说!你还是好人喽。”
白琅颇为豪气:“我们只打劫富人,不抢穷人。没有血仇的,尽量拿了财物不害命!这就是我立寨的根儿。但是他们就不一样了,简直就不是人,前年,抢了临县的村子,五百多口子人只剩下二十多人,那个惨呦!”
“我们可是劫富济贫!”
白琅身后那个小跟班颇为自豪道。
逗一笔将信将疑,这白琅有自卖自夸之嫌,不过不得不服白朗对属下的思想工作做得很到位啊!基本可以区别一般的土匪。
这时,穆师爷有话讲:“吉龙寨在咱们这儿出了名的残暴,杀人害命,洗劫过的人家往往全家老小一个放过,说是斩草要除根,不留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