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的时候，陵市最繁华的一条街巷，阵阵DJ的嘈杂声不绝于耳，处处都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一片霓虹之下，倒也有那不俗的地界儿。
仙客居茶钧浓浓，虽也是凡间一隅，不过木质檀香，笙歌徐徐，清幽的环境渲染下，硬是减了几分尘世的喧嚣。
巨大的绿植遮挡下，僻静处一精致雅典的隔间里。
司以宸倨傲的身影，与这份清净雅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拿着白釉质地的茶盏，握在手心，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林存的脸不似往日那么文质彬彬，眼底有几分清冽。
他开口，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凉气，“抱歉，来晚了。”
因为林家最近是风声鹤唳，他出门甩掉一些尾巴，也用了点时间。
“无事。”司以宸放下杯盏。
两人没什么交情，更谈不上叙旧，林存开门见山，“我能打探到的消息，是有人往市长办公室打了一通电话，因此林相道才起了这个心思，将以前的事情翻出来，意图笼络民心。”
倒是个狠角色呢。
就是不知道这通风报信的人是谁。
司以宸好似并不在意林相道如何，幽幽的目光落在林存身上，等他下文。
“林鹭暂时也不用被送去国外了。”
这才是他关心的。
司以宸眼里只余一片暗色。
林存看着他，两人目的不同，想要的结果却是相似。
林家翻身，翻身的如此轻易，还以那桩旧案为借口，他再难以维持曾经的冷静。
哪怕极力隐忍着，紧绷着的嘴角却将他此刻的情绪泄露无疑。
司以宸不意外，他慢条斯理的开口，“帝都已经准备派人调查林相道了。”
林家树大招风，在陵市这么块堪比帝都的地方这么多年，总要动一动的。
林存眼睛一亮，可随即又暗了下来。
这么多年，来调查林家又何止一次，只可惜江南这片，林相道有人保驾护航，他本身又难以寻到把柄，每每都是不了了之。
他哑着声音，“陈楠……”
在隔断处的滕夏竖起了耳朵。
倒是很久没听到陈楠的名字了，不知道林教授怎么会突然提起？
“他的死，可能也跟27年前的事情有关。”
27年前一桩旧案，颠覆了一个医药世家，成就了林相道。
陈楠怎么会跟那件事有关？
滕夏好信儿，还想再听听，不过两人声音却压的更低，低到他能听到刻意放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林存的电话声响起，他接听后，眉毛紧了紧，然后站起身，“抱歉，司少，我还有事。”
司以宸也站起来。
仙客居为了营造茶道的悠然气氛，便弃了琉璃璀璨的灯光，选了烛火照明。此时雅间内光线微暗，知是蜡烛将尽，已到送客之时。
他看了眼手机。
那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不拘着她，她一天就乐得自在，连个电话也不打了。
林存了然，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想来司少是归家心切。”
“归家”两个字用得好，由曾经厌恶的情敌说出来，感觉更好。
司以宸刚想回答，外面滕夏的声音却传来，“这位小姐，您不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