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是兰花,有的是牡丹……不尽相同。
把精致唯美的小楼围在中央,像仙境一般。
院子中央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泊。
至少在上面泛舟是没问题的,当然只是能那种小小的最多能容纳两千三人的小舟。
画舫大船那些,得去京城的湖去游。
后院和前头比起来,完全不像是同一个地方。
前头热闹非凡,学子们饮酒作乐,诗文比对等等。
而后院,小楼几乎都是黑的。
只有几个,亮着些微光,还传来隐隐的读书声。
是有勤奋的学子在挑灯夜读呢。
棠溪毫不犹豫,直奔那几个亮灯的小楼而去。
江青虽然败家又好享乐,但在学问上从未偷间耍滑过。
挑灯夜读是常有的事,勤奋至极。
所以那些亮灯的屋子中,一定有一个是她。
趴在房顶上,从窗口倒垂下去,看小楼的主人。
小楼里的学子们毫无所觉,沉浸在书本中,无法自拔。
一连看了三四个小楼,棠溪终于在最里面的角落里找到了江青。
她果然在挑灯夜读,身上只穿着薄薄的衣服,俊美无双的面容在微暗的灯光下莫名添了几分妖异。
只是今天的她,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手中拿着书本,目光却隐隐放空。
粉唇微启,好听的声音从她口中流出。
但是却错了好几个,她自己却没察觉。
一直背完了一篇文章,江青忽然生出了几分不耐烦,直接将书摔到桌子上。
焦躁的在床前踱步。
眉头拧成了一团,眼底万分纠结。
过了会儿,她停下脚步,忽然进了内间。
棠溪也连忙跟着换了位置,从内室的窗口看过去。
一豆灯火在她指尖颤巍巍的亮起。
接着灯光,她将柜子打开,拿出个小箱子。
开了锁,又拿出一个小箱子。
一个又一个的开了四个,终于开到了最后的箱子。
她深呼吸一口气,咬牙打开,只见一颗不大的碎银静静躺在盒子中央。
棠溪:……emmm,三两,不要告诉她,这就是江青剩下的全部家当了。
这也太萌祸祸了吧,那可是一百多两,她来京也就不到一个月吧,怎么就全祸祸完了?
这里的房钱又这么贵,三两估计也就够住个一两天的。
完了就得被扫地出门了吧。
真是造孽啊。
那钱还是她救人好不容易得来的报酬呢。
棠溪忧伤的往口中塞了一颗糖。
江青看着那颗碎银,脸上的色彩肉眼可见的白了一个度。
她知道剩下的银两肯定不多了,没想到竟然剩下这么一点点。
江青咬着唇瓣,被咬出血了她都没注意到。
心事重重的箱子锁起来,也没心思把别的箱子一个个套上去了。
反正就三两,贼都懒得惦记。
又走出内室,她坐在桌子上发呆。
沉默了很久,她终于一拳锤在桌子上。
“不管了,这个活我必须得接下。不然我就住不下去了。我可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像丧家之犬一样被赶出去。”
江青舔了舔唇角,终于感觉到了甜腥味。
不过却没在意。
还有村子里那帮狗眼看人低的,可都等着看她的笑话呢。
她怎么能容忍自己被看不起的人嘲笑。
所以她一定要撑到科考完,撑到她成为状元。
不就是帮人作弊嘛。
不就是多写几篇文章嘛。
那些对她而言,不过信手拈来。
再说了,科举这么多年,作弊的也不在少数啊,但也没听说爆出什么来。
应该是不会太容易查到的吧。
她侥幸的想。
搞定了这一桩心事,她吐了口气,脸色终于好看了些。
甚至想到那几个人承诺给她的数目,嘴角还不由自主的翘了翘。
拿起被丢在一旁冷落了许久的书,又背诵了一篇文章,这才放下书,熄了灯睡觉。
等她睡着了,棠溪才悄然落地。
她转头看了眼身后精致奢华的小楼,郁闷的揉了揉自己的圆脸蛋。
真是的,原本以为给了那么多资金,能改变剧情,让江青不要走上那条害人害己的路。
也让她轻松一点。
没想到啊,江青这人,多少钱都能给你祸祸了。
估计给她一千两照旧是这个局面。
真是,明知自己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非要跟别人比,跟别人竞争呢?
好像花了这些钱,把排场摆出去了,自己就是有钱人了一样。
问题是,你爱祸祸,那就祸祸自己的去啊,却要把一家所有的钱都给祸祸掉。
最后还为了所谓的面子作弊,害的自己被斩首,还连累家人师长后半生凄苦。
感觉她的三观就有点歪。
可能是聪明太过了,让她变成了自负。
她这小楼周围栽种的还是竹呢。
附庸风雅是到位了,她倒是跟竹子学一下啊。
恨铁不成钢的把口中的糖嘎嘣嘎嘣咬成碎渣渣,棠溪又翻围墙出去。
悄无声息的回到驿馆,睡了个好觉。
——
另一边,棠溪的消息资料也被放在了某人的岸头。
一只洁白如玉又修长的手拿起那册子,缓缓展开。
漆黑的眸快速从册子上扫过,很快就浏览完。
这才合上。
男人走到窗前,感受着习习微风,嘴角微翘起个微小的弧度。
“江宁……原来你叫江宁啊。三年前一别至今,不知你可还记得本殿。”
“殿下。”门被敲了两下,一个身着劲装英姿飒爽的女子走了进来。
如果棠溪在,就会发现,这女子赫然是三年前就保护着这人的护院头头。
“嗯?”男子的眉微微蹙起,声音平淡没有起伏,却让人硬是从里面听出了几分不悦:“怎么了?”
女子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殿下这又是怎么了,不是刚才还好好的吗,一下子就生气了。
无奈的抿抿唇,她道:“刚才贵君殿下的亲侍来过了,说是宫中的百花宴马上就要开了,他让您回去参加。”
男子微微沉默,眼底却满是冰冷。
什么百花宴,变相的相亲晏才是。
就是因为这个,他才不乐意回宫。
否则每次都像个物品一样任由人挑挑拣拣。甚是难堪。
可是谁让贵君是他的父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