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藏了太多别人看不懂的思绪,只看一眼就能被深深吸进去,无法挣脱出来。
棠溪咬着指甲,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莫名的心惊肉跳。
一股浓浓的心虚包围了她,让她整个都不安起来。
他口中所说的那个棠溪不会真的是她吧?
但是说不通啊,十五年前,她还在上个位面晃荡着呢,哪怕时空错位,也不可能在同一个位面,相隔着十五年的时间线,两次出现吧。
她反正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睁开眼的那一刻,她已经在星弥号上,面对着那场险些舰毁人亡的危机。
同时在那一次里,她第一次碰见她本世界的攻略目标——沈星夜。
那是她们第一次见面,棠溪十分确定。
她陷入了沉思,沈星夜却毫无所觉,还在慢慢的述说。
“她走后,我怕她回来找不到我,只敢停留在原地,不敢离去。这一等,就是好些年,一夜醒来,一颗失控的恒星坠落在这颗星球上,发生了大爆炸,恒星和星球在那一次碰撞里,都化为了飞灰。
我提前逃出来,避开了那一场灭世之灾。只是却也失去了落脚地。我依旧不死心,害怕她回来找不到我,于是去了帝都的星际战队……最后成了帝国元帅,星际的所谓传奇,星际的每个角落,都有我的传言。”
“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真正让我哭笑不得的,是我无疑发现自己的身份,找到我的名字——沈星夜,原来我就是她遍寻不着的沈星夜!整个星际除了我,再无人叫这个名字。”
沈星夜幽幽叹了口气。
似是惋惜,似是惆怅,似是抱怨。
如果他早知道他就是沈星夜,是不是就不用绕那么多弯子,苦等这十五年。
棠溪咬咬唇,听着挺不是滋味。
他虽然语气淡淡,没有什么大的起伏,但是光听他说的那些,就知道他过的有多苦。
毫无希望的等待一个人,一等就是十五年那么长。
想想就让人绝望。
可是沈星夜坚持下来了。不但坚持下来,还做到了他所说的话,他站在最高最显眼的地方,等她回来,一眼就能看到他。
哦,这个她,就是自己。
棠溪更心虚了,低下头对对手指。
“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个方法有没有用,但是结果却是好的,我等到了你,棠棠。”
沈星夜手臂收紧,霸道的搂紧了怀里的纤弱少女,让她伏在自己怀里,乖巧极了。
下巴搁在她乌黑的发顶,嘴角挂着浅浅的满足:“棠棠,这就是你要的真相,如何?”
棠溪:……
不如何,她越听越懵,为什么是五年前还会出现一个她。
这不科学。
与她的记忆也不符合。
沈星夜也不难为她,只是总归还是有些失望的。
就像是他一个人为了一句话坚守了十多年,有记忆里的人生都在为此而努力,但是到了最后,却发现那一人早就忘了个干净,一直铭记于心傻乎乎坚持着的人,只有他一个而已。
刚开始等到的时候,沈星夜不否认,他是有些愤怒的。
甚至想报复一下,让她体会一下等了十五年的苦楚。
可是怎么办呢,他舍不得。看着她有一丁点的不开心,他就会比她痛苦无数倍。
十五年的牵肠挂肚,早就让他把眼前这个人铭刻在灵魂深处,伤她,不止是切肤之痛,而是灵魂剧痛。
他舍不得。
况且,她不是也找了他很久很久吗,也算扯平了。
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也发现了些蹊跷。
她倒不像是失忆的模样,反而像是真的从未经历过十五年前那些事,失忆与从未经历过,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但是他又能确认,眼前一无所知的姑娘,和十五年前那个姑娘,绝对是一个人。
无他,世界上除了她,估计再没有另一个嗜糖如命的人了。
更不会有人,有一只一模一样的拇指精灵。
沈星夜的目光状若不经意的从桌子上睡觉的三生身上扫过。
无论是十五年前的棠溪,还是现在这个棠溪,身边都跟着一只一模一样的小精灵。
她们同样叫做三生。
不过沈星夜看的出,棠溪和小精灵都不愿意让人知道小精灵的存在。
所以他一直是装作看不到这只的。
但这样反而成了他辨认棠溪的一个重要标识点。
所以,真相究竟是什么呢,不同的时空出现了同一个人,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沈星夜下巴抵着棠溪的发顶,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问题也困扰了他好多年了,至今得不到解答。
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得到答案。
他虽然不后悔等那十五年,可是十五年的苦等,终究是有些愤懑不平,需要一个理由,来平复他心底的不平。
给他,也给棠棠一个交代。
棠溪像只小可爱一样乖乖窝在他怀里,大眼睛咕噜噜直转,就是不出声。
打定主意做个人形抱枕消消他的气。
她心虚啊!
希望这样能减轻点她的心虚。
脑袋瓜里则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乱晃,各种猜测,各种迷茫,塞满了她的脑袋。
晃了晃脑袋,打了个哈欠,干脆不想了。
想的头疼。
下一刻,她身体忽然一僵。
某人的下巴从她的发顶滑下,落在她的肩头,窝在她的颈窝里蹭了蹭,短发扎的她痒痒的,棠溪努力忍住笑,憋的脸都红了。
而他轻缓温热的呼吸,正均匀的喷洒在她的肌肤上,又热又痒。
他睡着了。
棠溪微微侧头,就看到他安静的睡颜,由于他过分出色的容颜,和那长而卷翘的睫毛,毫无瑕疵的细腻肌肤,让他看起来比神还要完美。
睡觉时锐气尽数消散,充满着恬静的味道。
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他。
棠溪现在就是这样的心理,她微微屏住了呼吸,似乎是怕自己的呼吸声惊扰到他,充斥着一种对小孩子的小心翼翼。
而且做起来莫名有种熟稔的感觉,仿佛不止做过一次。
棠溪的手指微僵。
心里有些忐忑,不由塞了好几颗糖入口。
想不通的时候就吃糖压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