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渊笑道：“你们办事的效率还真高。”
小幺一本正经道：“毕竟咱们是靖龙卫。”
唐渊无语：“怎么你非得纠正我是吧？”
小幺腰板溜直地低了低头：“属下不敢。”
唐渊无奈：“我是不是二十三个靖龙天卫里面最没威严的一个？”
小幺抿着嘴不说话，竟然真的仔细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唐渊怒道：“你丫还真觉得这是个很有建设性的问题吗？”
小幺想了很久，慎重地摇了摇头：“最没威严的不是你，是五爷，因为五爷不会说话。”
唐渊一怔，也懒得纠结这个问题，摆了摆手赶走了小幺，等到小幺走到门口的时候，唐渊认真道：“下一次不准你给我送情报，知道了吗？”
小幺转过身，拱了拱手，也不说话，就直接走人了。
唐渊黑着脸打开了小幺送过来的卷宗，上面一共有三个名字，每个名字背后都写着他们需要给太子殿下筹集多少银两，做成什么事情。
最后一个名字，让唐渊如遭雷击。
“唐明远，筹集白银三万两，召集人手建设石场，后建设要塞。”
自己的爹竟然是太子殿下的人？
唐渊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在业试那天，他知道了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母亲早已经被追认为夫人，自己也成为了唐家的嫡子，甚至成为了少家主，这一切不只是自己的努力，更有自己的父亲唐明远的认可。
而在之后的几天，唐明远特意让自己在唐府多住了些时日，没少和自己谈心聊天，给自己讲了很多的经商的思路和为人处世的方法，虽然那些自己用不上，但却不可否认，自己这位父亲是真的在自己的身上倾注了心血。
唐渊苦笑不已，自己是三殿下的人，父亲是太子殿下的人，父子分侍二主，自己若想帮助三殿下坐上皇位，必然要打击太子，而这一次修建要塞的事情，便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可是偏偏就是这件事上，竟然把自己的父亲也给陷了进去。
自己帮助三殿下，便是不孝，对这件事不理，便是不忠。
唐渊的脸色苍白，呢喃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自古忠孝难两全么？”
唐渊感觉自己的腿有些软，甚至连坐都坐不稳了，嘴里干得很，口渴难耐，却找不到一杯茶水来润喉。
“少爷，薛少爷来了。”陈小涛禀报。
“请他进来吧。”唐渊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怎么了？”薛贵走进门，便见到了唐渊的脸色苍白如纸，便关切问道。
唐渊听到薛贵的声音，抬起头来，盯着薛贵的脸道：“你对唐家了解多少？”
薛贵被唐渊盯得心里有些发虚：“什么了解多少？”
唐渊见薛贵顾左右而言他，便阴着脸沉声问道：“我希望咱俩之间多一些真诚，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意思，对吧？”
薛贵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我知道，都知道，唐家是太子殿下在胶州的行商。”
唐渊很不愿意相信这个答案，他宁愿薛贵骗自己说什么都不知道，可是薛贵偏偏承认了，让他感觉胸口疼的很，竟然呼吸都有些困难。
“你明知道我父亲是太子的人，为什么还要让我为三殿下出力？”
薛贵从唐渊的语气之中，便已经听出来了一丝不妙，他没想到唐渊竟然会如此在意他那个并不在意他的父亲，只好苦笑解释道：
“你是唐家庶出的少爷，在家里自然不受待见，从你来山城便能够知道一二，更何况上一次我们侯府办喜宴，你父亲的表现也并不像是很在意你的样子，所以我便理所当然的认为，你和唐家的关系并不好，而我相信，事实也是如此，既然如此，让你和唐家决裂，站在三皇子殿下这边，你应该是完全没有负担的。”
唐渊点了点头，薛贵说得有理，如果没有这一次业试汇报的事，自己或许真的会对唐家没什么感情：“你继续。”
薛贵见唐渊没有纠结，便继续道：“和你来往之后，我便越来越觉得你这个人深不可测，此等人才，如果不被重用，着实可惜了，而三殿下那边，在胶州这边的确没有什么值得信任的人，一个被家族冷落的庶出少爷，突然得到了重视与重用，再怎么说，也应该是会心甘情愿的。”
唐渊冷声道：“这就是你不提前告诉我唐家和太子站在一边的理由？”
薛贵摇了摇头道：“如果当时就告诉你，先不说你会不会下定决心，就算是下定决心，三殿下也未必会完全相信你，那样你的处境便会十分尴尬，既然如此，何必要告诉你那些呢？”
唐渊长长地出了口气道：“那现在呢，你有什么打算？”
薛贵道：“从三殿下让你加入靖龙卫的那一刻开始，他便预料到了你迟早会知道这一切的，三殿下没有直接给你下达任何命令，也是在等待你的抉择，他不喜欢逼迫任何人做任何事，现在你退出，还来得及。”
“说加入便加入，说退出便退出，你当我是什么人了？”唐渊语气十分不善。
“最起码，你可以在你原本谋划的那件事上选择袖手旁观，毕竟如果你出面的话，那么你就要背上不孝的罪名，为三殿下效力的机会总会有的，而且就散没有你，三殿下也不见得就不能成功。”
“你觉得我会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把唐家送入深渊？”唐渊的语气之中已经带着一丝杀机。
薛贵也听出了唐渊的语气不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三殿下并没有把握能够成功，就算成功了，只要你还愿意为三殿下出力，我相信三殿下也一定会尽力保全唐家。”
唐渊眯缝起眼睛，死死地盯着薛贵的脸：“你觉得这一次，我还会相信你么？”
薛贵苦笑道：“我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让你对我们有所怀疑，但你背后还有岳老先生，就算三殿下不考虑你的感受，也要考虑算计了你，岳老先生会如何看待我们，所以我没必要对你说谎，你完全可以相信我们。”
“出去！”
薛贵一愣，没有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两个字，略微有些迟疑。
“出去！”
见薛贵不动，唐渊近乎是咆哮出来：
“给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