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放在当世，唐渊如果这样对一个人说话，恐怕对面的人会立刻跳起来指着唐渊的鼻子大骂：“你当我是企鹅还是度娘？还带玩儿索引的？”
不过大幺和小幺显然不会有这种觉悟，但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理解能力着实靠谱，竟然就直接按照唐渊的要求介绍起来。
“禀贰拾叁爷，你问的问题，也恰恰是我们靖龙卫最近一年以来一直在调查的事情。想必贰拾叁爷也知道，我宁国和北边的齐国在泰岳山区有两条大路吧？”
唐渊点了点头：“我们宁国在两条大路都安排有军队，只不过后来陛下为了缩减军费开支，用两年的时间在东边的峡谷中堆放了许多道巨石障碍，如此只在东边峡谷口只留下了三万军队。”
大幺给了唐渊一个敬佩的眼神，点了点头道：“前年九月初，泰岳山脚发生了一次小型地崩，原本用来堵峡谷的巨石竟然被震开了一道缺口，齐国的探子传回来消息，说齐国皇帝被手下的武将怂恿，便打算向我们宁国发兵。”
唐渊皱了皱眉道：“可是我去年一整年都住在山城，从没见到一个齐国兵勇。”
大幺笑了笑道：“贰拾叁爷且听我慢慢说来，陛下得知后便命太子殿下召集人手，在山城以西北大营建立一个要塞关隘，以防止齐国大举进犯。
但太子殿下的要塞一直没有建完，每次陛下问及，太子殿下都说正在建着，但石料不太足，已经差人到泰岳山下开设采矿场，直到去年二月初，陛下起疑，暗中派人到北大营巡视，顺便看一眼那所谓的采石场和关隘，才发现所谓的关隘要塞压根连个石头都没有，而所谓的采石场上也只有几十个苦力做工，这样根本不可能完成修建要塞的任务。
陛下震怒，但太子殿下哭惨哭穷，这件事便被压了下来，谁知道去年秋天，山城等五个县城受到旱灾，齐国那边传来消息，齐国陛下打算趁着旱灾肆虐，胶州北境民心不稳产生暴乱，挥师南下，与暴民里应外合，一具占据我们整个胶州，但……”
大幺深深地看了一眼唐渊道：“但胶州北境却没有发生意想之中的暴动，齐国也就没有动兵。”
唐渊皱眉道：“准备了一年的时间，说罢兵就罢兵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大幺道：“不，其实只是和齐国那位皇帝陛下的性格有关，那位陛下是一个锱铢必较的人，如果不能够取得最大的好处，他绝对不会随意用兵。”
唐渊乐了：“难道这位陛下不知道兵贵神速么？如果他在我们的探子传消息回来之前便突然用兵，没准儿现在整个胶州都是齐国的地盘了，那些将军呢，那位陛下蠢，难道那些将军也蠢嘛？”
大幺笑道：“没办法，他是皇帝，就算那些将军再怎么敢仗义执言，终究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如此，去年咱们宁国百姓在不知不觉之中便逃过了一场浩劫。”
唐渊点了点头：“没办法，带兵打仗这种事，最怕的就是做主的脑子浑。”
大幺点了点头：“不过这件事传回到京城，皇帝陛下便又开始催促起太子殿下修建要塞的事情来，太子殿下打了包票，说采石场已经建立完毕，但户部大多是二殿下的人，在这种时候自然撤梯子，不给兵部拨银子，没有钱，兵部自然也没什么办法，只好到太子殿下那里哭穷。”
唐渊道：“那太子想了什么办法？”
大幺道：“太子殿下也不可能冒着拖延要塞工期的风险去和二殿下较劲，便只好召集自己所有归附他的商人，打算集中所有银两把要塞给建立起来，等到建完之后，回去再弹劾户部。”
唐渊笑了，这太子还想玩儿一套装逼打脸的戏码？便道：“他为什么不直接弹劾户部？”
“弹劾过，但户部就说没钱，还把事儿牵扯道陛下内帑向户部借钱太多的事儿上，陛下脸上无光，自然也就不好再多问这件事了，如此太子殿下也只能哑巴吃黄连，而最重要的是，有了之前的那次工期拖延，陛下已经开始不信任太子殿下，据说过了年关，便要派三殿下亲自到采石场去看看。”
唐渊道：“这样，你给我拟一份太子都召集了哪些商人参与筹钱的名单，再把三位殿下的势力分布情况给我梳理一下，回头给我送到山城来。”
大幺道：“贰拾叁爷可是要参与夺嫡？”
唐渊盯着大幺看了许久，才道：“有些事，不该问的别问。”
大幺笑道：“九爷早就知道贰拾叁爷要来，前些时日托人密信给我，让我给贰拾叁爷你捎一句话。”
唐渊警惕地看向大幺，夺嫡这种事情，不到势必功成的时候坚决不能够宣之于口，这大幺怎么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直言不讳地和自己讨论起这件事来。
“你说。”唐渊冷冷道，他已经下定决心，如果大幺说错一句话，今天在这里的两个人便都得死。
大幺恭恭敬敬地做了个揖道：“九爷说，贰拾叁爷直管放手去做就可以了，无论贰拾叁爷站在哪一边，靖龙卫都会支持的。”
唐渊闻言，心里已经是泛起了惊涛骇浪，这九爷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够说出这种话来，那可是夺嫡啊，整个大宁的气运皆系于之上，作为忠于陛下的九爷，难道就不考虑一下这样做的后果会是什么么？
更何况，他又如何能够确定自己会在夺嫡这件事上起到巨大的作用呢？就连自己，对于夺嫡这种事情，也不敢说有着十足的把握，夺嫡，向来都要看天时地利人和的，这九爷竟然如此自信？
靖龙卫，到底是什么？又有着什么样的一群人？
唐渊满脑子疑惑地走出了靖龙卫的据点，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的唐府。
长出一口气，唐渊收拾收拾心情，便找到了唐明远。
唐明远见到唐渊前来，便笑着起身相迎，但听到了唐渊的话后，脸色便变得难看起来。
“这就要走？业试已经结束了，你还回山城做什么？而且还这么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