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老实,花蝉衣反而有些不适应了起来,她身上的针伤好的差不多了,顾承厌应该也清楚,他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什么不也不做了?
倒也不是花蝉衣念着他非做些什么不可,只是他老实的有些反常,这心里还是忍不住犯嘀咕。
该不会才短短几日,他就对自己没兴趣了?
思及此,花蝉衣转头看了他一眼。
顾承厌此时正在平躺着,床边矮柜上的烛光将他棱角分明的侧颜渡上了一层柔光。
本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大概是因为花蝉衣心里有点儿什么,愣是在顾承厌面上看出了一丝无欲无求的淡然,只觉得在他眉间点上一抹红,他就能得道成仙了。
花蝉衣如今好不容易尝到点甜头,可不能就这么放任他无欲无求下去,于是往他怀里靠了靠:“顾承厌,你睡了么?”
顾承厌睁开了眼:“还没,在想事情,你……要不要往里躺躺?别挤着我。”
“……”
果然!他是开始嫌弃自己了!花蝉衣忍不住心想,往他那里凑一凑都不行了。
花蝉衣往里动了动:“你在想什么?实在睡不着的话,同我说说呗,正好,我也睡不着。”
顾承厌叹气:“一些朝中事罢了,说来也没什么意思,你在想什么睡不着,明日还要去学堂呢,早点歇着吧。”
“我在想你。”
“嗯?”顾承厌闻言,略有些狐疑的转过头来看着她。
花蝉衣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暧昧,倒也未不好意思,笑道:“我在想,将军这两日怎么这般老实,顾承厌愣了下,随后有些无奈道:“这不是顾虑你身上还有伤么。”
他还不至于不知轻重至此,虽说,偶尔憋的也挺难受的,在花蝉衣面前,顾承厌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仿佛消失了似的,实在难受的紧。
花蝉衣微微蹙眉道:“将军究竟沙场,当真看不出我那点伤早就好了?还是你……”
“什么?”顾承厌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却在花蝉衣眸中看出了一眼打量的意味。
短暂的震惊过后,顾承厌突然有些哭笑不得:“花蝉衣,你对我是有多不放心?”
花蝉衣没答话,她确实怀疑顾承厌这段时日是不是又看上哪个姑娘了。
倒也不是她爱疑神疑鬼,昔日和东子哥在一起的时候,花蝉衣是断然不会有这种猜忌的。
可顾承厌风流是出了名的。原本花蝉衣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像昔日顾承厌身边那些女子一般疑神疑鬼,此时却大概理解她们了,顾承厌,确实让人不放心。
顾承厌沉默了片刻,就在花蝉衣以为他心虚默认了的时候,顾承厌突然长长叹了口气,神情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花蝉衣不解:“你又在想什么?”
“我在想,明日回府后,还是将府中的丫鬟婆子们都遣散,日后只留男仆好了,你觉得呢?”
花蝉衣:“……倒也不必如此,做这些表面功夫,倒不如好好管住自己!”
花蝉衣说罢,伸手往被褥下方探了去,原本是准备掐一把给顾承厌些警醒,结果不碰还好,一碰吓一跳。
看着顾承厌神色淡淡的,仿佛看破红尘似的,想不到小顾承厌居然精神的很。
顾承厌无奈的瞟了她一眼:“怎么,想要了?”
花蝉衣仿佛被烫到一般,立刻收回了手:“不好意思,我,我不知道你……先睡了!”
花蝉衣说罢,又往里蹭了蹭,甚至翻了个身,背对着顾承厌。
她就是担心顾承厌年纪轻轻对她没了兴趣,如今确定他还正常,她便放心了,倒也不是非要不可。
花蝉衣背对着顾承厌躺了一会儿,还未来得及睡着,顾承厌凑了过来,伸出手来揽住了她,低声道:“你的伤……真的好了?”
花蝉衣顿了顿,老脸一红道:“好了。”
花蝉衣发现,自己自打和顾承厌确定了关系后,貌似变的,越来越……色了?
顾承厌闻言,自然也不会再忍着,原本他还担心花蝉衣身上的伤万一没好利索怎么办,也不敢贸然去动她,不过既然花蝉衣自己都说没事了,那想来是真没什么事了。
顾承厌伸出手来摆正花蝉衣的肩膀,让她平躺了过来,自己则覆身上去,三下五除二的将花蝉衣身上的衣物褪尽了。
实木的大床很快晃动了起来,帷幔摇曳,衬的烛光明灭不定。
花蝉衣本以为,素了有一阵子的顾承厌今晚大概会奋战到天亮,不想居然只要了一次,便放过了她。
“怎么,顾将军上了年纪身子骨不行了?”
顾承厌瞟了她一眼:“不想做就少说这些贱嗖嗖的话来挑逗人,方才也不知是谁一直讨饶,你明日还要去学堂不是,等你念完这最后一年,嫁入我府上,我断然不这么轻易放过你!”
花蝉衣笑了笑,他说话虽然一如既往的不大中听,好歹知道体贴人,只是听他提起明日,眸子微不可查的暗了暗,犹豫了下,还是同他开口道:“顾承厌,这几日我都没怎么好好温习医书,明日后,咱们还是四天一见吧。”
她这几日借口身子不适,可以不去靖王府同白术学毒,可再拖下去,靖王定要起疑心。
顾承厌闻言,眸色微微暗了暗,转过身去背对着花蝉衣没答话。
不知为何,花蝉衣总有种自己被顾承厌看穿了的错觉,他或许不清楚自己每夜都去哪了,可是凭他的聪明,大概也看出了些端倪。
花蝉衣伸出手来,自后面抱住了顾承厌,轻声道:“不过四日而已。”
顾承厌微微蹙了蹙眉道:“花蝉衣,现在学堂很忙么?”
“还好,白日师傅一般都是带着我四处给人看病。”
顾承厌道:“路郎中能教你的有限,如今应该也教不了你什么了吧。”
花蝉衣默然,每每听见有人说类似于路郎中医术有限之类的话,她心下都有些不舒服,毕竟身边时常有心怀不轨之人,说起这话来总是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