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闻言,有些不解道:“真是搞不懂你,为何这么执着于在四殿下面前露脸,就算四殿下贵为公主,到底也是个女子,他日指不定嫁到哪里去,你这么急着巴结人家有什么用?”
“你懂个屁!”这人言语粗俗的开了口:“你怕是还不知四殿下如今最有可能嫁给谁,顾将军,顾将军啊!”
另一人闻言,也有些吃惊。
此时,花蝉衣出来解手,见这二人鬼鬼祟祟的,蹙眉开口道:“你们二人做什么呢?”
那二人一惊,做贼心虚的同花蝉衣打着招呼:“花学姐,我们二人说些悄悄话罢了。”
花蝉衣看了眼不远处赵太医等人所在的阁楼,恍然间明白了什么,心下冷笑了声:“马上就上课了,你们赶回阁楼也来不及了吧?在外面罚站!”
“是!”
原本院规就有明确规定,不许私相授受,上课期间不许在学堂外面,花蝉衣平日里懒得管太多,如此已经是很客气了,然而花蝉衣走后,这二人面上闪过一丝不服气。
尽管表面上他们对于花蝉衣的命令不敢违背,只是心下越发看她不顺眼了起来。
“她自己不受咱们送的东西假清高,咱们给旁人送些她也要横插一脚,一个草芥出身的女子,在咱们面前装什么呢,出了学堂,给咱们两个提鞋都不配!”
原本花蝉衣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尽管料到那二人心下不服,毕竟不是什么大事儿,也没往心里去。不过小然似乎存着炫耀的心思,这事儿不知怎么就抖出去了。
学堂内许多新生都存着在老人面前露脸的机会,知晓有人已经开始在赵太医等人面前露了脸,自然不甘心,纷纷效仿。
也有些直接送礼送到了决明阁,被路郎中黑着脸拒了两次后,便没人不识趣去了。
赵太医原本也不在乎这些事,只是这新入学的中,不乏有些有钱人家的子弟,每次孝敬的都不在少数,对于赵太医而言,也是笔不菲的收入了。
最重要的是,和决明阁的冷清起到了鲜明的对比,赵太医等人心下因为新生入学那日产生的火气总算消散了大半。
路郎中那里着实被气的不轻,他倒不是眼红赵太医收的那点东西。
反了!简直就是反了!
院规明确禁止私相授受,赵太医带头违反院规,这些新生哪里还会将这些规矩放在眼里?以后岂非要乱套了?!
路郎中私下里警告过赵太医,赵太医非但未领会路郎中一片苦心,反之,心下认定了路老匹夫见他收了好处,这是眼红了,老眼中得意险些没藏住,笑吟吟的反驳路郎中:“您这是何意,我怎么一时没听懂呢?这批新生勤奋好学,每日来问问题,我教给他们,他们懂得感恩,怎么到了路郎中这儿,便成了私相授受了?”
路郎中面色铁青,他道并非说不过赵太医,只是路郎中只会说正理,耍无赖的话着实比不上赵太医,回到决明阁后气的连医术都看不进去了。
花蝉衣看了他一眼,心知师傅这次是动了真火,想了想,上前悄声同路郎中说了什么。
因为今年是第三年,陛下年纪大了,身子骨越发不行了,对学堂内越发迫切的关注了起来,时常命人将路郎中传进宫中,打探学堂内的情况,几日后,宫中来人接路郎中入宫。
因路郎中如今早就辞官了,来接他的不过是一顶小轿,这也够赵太医嫉妒难耐的了。
花蝉衣不止一次在心中感叹这皇帝当真是愚蠢不会来事儿,他倒是看的出,师傅比赵太医可靠的多,所以每次都只传师傅入宫越是如此,岂非越容易激发师傅和赵太医的矛盾?且不说师傅和赵太医之间本就水火不容的,就算再好的关系,也经不起这种折腾。
路郎中进宫后,也未明着同皇帝说什么,只是暗示老皇帝,赵太医越老越聪慧,授人医术同时,还能格外赚些。
犹豫路郎中这些年老实的模样早已深入人心,老皇帝倒也未曾怀疑他说这话有何居心,只觉得这赵太医岂有此理,居然胆敢利用医学堂捞好处!
于是,次日,皇帝直接派了人来,当着学堂内不少人的面,给了赵太医这老货一顿板子,顺便抓了几个送礼领头的学生,一人给了二十大板。
路郎中被几个弟子搀扶着回去后,一张老脸彻底丢尽了,心中更是将路郎中痛骂了一番。
他就是再蠢也该想到,此事是路郎中所为,正准备想个法子,暗示学堂内的学生们,是路郎中从中作祟,然而不想花蝉衣抢先了一步,拿了些上好的金疮药,亲自给那挨打的几人送了过去。
这些人虽说是罪有应得,只是罚都罚了,花蝉衣不介意做个事后好人。
花蝉衣这次亲自送药,令这些人着实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虽说在众人心中花蝉衣因着出身低微,便没四公主那么尊贵,可毕竟在这学堂内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
花蝉衣将金疮药亲自送过去后,同那几人道:“我师傅早就明确说过,院规不许私相授受,你们偏不听!我师傅脾气好,可不代表陛下也能容忍你们,这药是我师傅特意命我送来给诸位的,日后若是在医术上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医学堂请教,我和师傅若是会的,必然教给你们,若是还要送礼的话,那便继续去找赵太医等人好了!”
花蝉衣替路郎中恩威并施了一番后,便离开了。
想来经过这次,这些新生也该长了教训,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赵太医原本计划好的被花蝉衣从中截断,若是这种时候他在去诋毁路郎中,非但不会令人轻易信服,指不定会怎么想他!只得连连叹气。
一旁的小然骂骂咧咧不停,直到被四公主心烦意乱的打断后,小然才讪讪的闭了嘴。
四公主近日心情并不明朗,倒不是因为赵太医这些破事儿,而是,顾将军许久不曾来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