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这般阴险且深不可测之人,在府中养着白术的事只怕都没几个人知道,如今非但让她知道了,还让白术教她这些,不用想也知,若她达不成靖王的要求,靖王断不会留下一个知道他许多秘密的废物。
至于明年靖王要她在学堂内好好休息,实则是在告诉她,明年或许是她最后能偷闲的一年了。
这些花蝉衣表面上只做听不懂,毕竟若是被靖王觉得太过聪明了,对她也不会太放心,尽管现在靖王对她也不放心……
花蝉衣正想着自己日后该如何,白术突然给了她个脑瓜崩,将她弹清醒了、
“你做什么?”
白术:“我倒要问问你在想什么呢?我再和你说话你没听见?”
反正你说的都是废话,鬼才听!花蝉衣暗自腹诽,面上却没说这些话,只是道:“我是突然觉着,靖王殿下人还不错,对了,这段时日多谢你教我这些了,我先回了。”
白术没答话,花蝉衣走远后,白术眸中突然浮现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原本他还担心,花蝉衣心思不够深,被靖王牵着鼻走,如今看来,她还挺有心眼儿的,不仅仅懂得装糊涂,还不忘连他一起骗着。
连他一起骗着啊……
呵,这蠢货,怕还没看出,他心中其实是偏向她的!他可不愿见她也被靖王像枚棋子一般拿捏的死死的。
花蝉衣离开靖王府后,转头去了菜市场,辛劳了这么久,今晚给自己做些好吃的,权当庆祝可以暂时轻松下,顺便固执了许久的事终于想开了,她终于舍得放开东子哥了。
花蝉衣买了青菜,一条肥胖的鲤鱼,一只鸡,顺便买了点瓜果肉干。
心情颇为愉悦的拎着往回走,走到小巷子口时,后背猛的传来一阵寒意。花蝉衣几乎是没思考,便一个侧身。
一把明晃晃的刀自身侧险险划过,花蝉衣大惊,丢掉手中的食物,转身抬起腿来,踢掉了来人手中的刀,那人也因为大力飞了出去。
“小蹄子,居然还会功夫!”
来人粗俗的骂道,几乎是一瞬间,狭小的巷子内闯进来三十多名黑衣人,这些人皆黑衣蒙面,手持长刀,看这架势,分明是奔着取她性命来的。
花蝉衣脑子飞快的转动着,她这些年倒也的罪过一些人,比如小然,张晴之,再往前一些,花小兰花馨儿之流,可应该还不至于派人前来取她性命。
花蝉衣来不及思考太多,那些人同时对着她冲了过来。
花蝉衣如今功夫已经不弱了,徒手放倒十来个壮汉没问题,可这些人二十好几将近三十个不说,手中还皆拿着长刀。
花蝉衣同这些人纠缠了一会儿,身上不可避免的被划了几刀,好在她躲闪及时,未伤及要害。
这样下去可不是事儿!花蝉衣袖中藏着一小瓶毒药,只要投进空气里,便能轻易放倒这些人,若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也不敢轻易用毒。
这伙人也没什么耐心了,他们也算是京中比较有名的杀手了,不想解决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也要费上这么大的力气,若是传出去,他们也不用混了!
这伙人处处下杀手,花蝉衣意识到在这样下去也不是回事儿,正准备放毒和他们拼了,巷口拐角处突然出现了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花蝉衣双眸微微睁大,连忙收了手中的毒。
自打学堂放假后,顾承厌便再没见过花蝉衣,心下越控制着不想越忍不住想,本想过来偷偷看一眼,不想恰好撞见了这样一副场景。
花蝉衣也没想到顾承厌回过来,稍稍一出神,便给了这些人可乘之机。
糟了!
花蝉衣意识到不好时,一道黑影几乎是一闪便来到了她身前,将她牢牢圈在了怀里,两把长刀自顾承厌肩膀和腰侧狠狠的穿了过去。
“顾承厌!!”
花蝉衣大惊,只觉得心口一阵抽搐的疼,她道宁可那两刀插在自己身上!
这伙人听见这个名字不约而同的一顿,京中任谁也不会没听过顾承厌的鼎鼎大名,虽然不知顾将军为何好端端的会出现在此处,不过这名字还是震慑了一下这伙人。
顾承厌吃痛的嘶了声,沉着脸转过身,将花蝉衣推开后,第一次在花蝉衣面前大开杀戒。
昔日花蝉衣没少在说书的口中听到过顾承厌在战场上如何如何残暴不仁,亲眼见到还是忍不住有些触目惊心。
就见顾承厌像一道鬼影似的,因为并未佩剑,直接赤手空拳的同那些人动起手来,耳畔不时的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
最开始对花蝉衣动手并出口成脏的那人,被顾承厌一只手卡住了头盖骨,用巧劲扭了几圈,花蝉衣震惊无比的看着这人的脖子像是一根麻花一般,被顾承厌转了几圈,居然活生生的被扭掉了。
鲜血淋漓的人头在地上滚了几圈儿,落在了花蝉衣脚下。
花蝉衣一阵毛骨悚然,原本她以为白术的功夫就很高了,此时方才知道顾承厌这战胜的名号怎么来的了,他才这么年轻,也不知身手是怎么练成这么好的。
花蝉衣看着地上那位仁兄的头颅,强忍着心头的恐惧,上前帮顾承厌一同与这些人打了起来,毕竟顾承厌身上中了两刀,不断的往外冒血,还是速战速决为好。
花蝉衣看着顾承厌身上的伤,一时竟也起了杀心。
很快,这小巷子便血流成河了,索性这条路上并没有人经过,花蝉衣也顾不得这许多了,扶着顾承厌回房后,拿过药来准备替他上药,顾承厌却道:“你先出去将那些尸体抬进来。”
花蝉衣一介小老百姓,若是被人发现杀了这么多人可不少解释。
花蝉衣不敢多做耽搁,出去将那些人往院中一堆,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将巷子外的血清理干净后,回到了卧房内。
不想顾承厌这厮已经自觉的脱掉了上衣,靠在床上等着花蝉衣来替他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