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厌道:“如今我想娶谁为妻,没人能勉强得了我,所以我将军夫人的人选,我想仔细一些,近日同公主您走得近,臣确实有心了解您,也希望公主多了解一下臣,只是他日娶的未必是公主您,您明白么?”
“我知。”四公主这段时日也看的出,顾承厌有意同她深交,但也只是寻常的相处,想看看她适不适合给他左将军夫人罢了。
而她身为高贵的公主,若换做旁人,自然是要看许多的,可若是顾承厌,便什么都不必看了。
顾承厌说的并不夸张,如今他的权力大到,全京城的女子都恨不得贴上去,什么尊严底线通通烟消云散了。
顾承厌又道:“我他日若是娶谁为妻,便不会再纳妾,四公主只需好好同臣相处即可,不必忧思过多。”
四公主:“……”
若说顾承厌之前说的话四公主还能理解,这句确实是她意想不到的。
她一直觉得顾承厌他日不可能只娶一个女子进门,她甚至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断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顾承厌也未解释太多,他这些年为何身边会有那么多红颜知己,早年是刻意那么做,那时他羽翼尚未丰满,为了打消陛下的疑虑,装作纨绔。
再然后,所有人都感慨顾家好不容易留个后代,却是个废物。他从小到大始终是他人口中的废物,尽管并未因此生出自卑的情绪,可也几乎没想过,有朝一日翻身会是什么样的。
阿楚成亲后,渐渐的,年少无知时顾承厌在那些花街柳巷找到了些纸醉金迷的乐趣。
不过这种乐趣终究短暂且虚浮,娶妻只娶一个,是他这些年唯一所坚持的事,也难怪此时四公主不信,这话说出去怕是谁都不会信。
四公主震惊过后,突然红了眼,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也要坐上将军夫人的位置。
花蝉衣骑上马随着林浮音走远后,接过林浮音递来的弓箭道:“浮音,这种比试若是输了,也不会有什么惩罚吧?”
虽然她如今功夫还算不错,却从未打过猎。
“往年倒是不会,就是猎到的猎物少多少有些丢人罢了,咱们女子还好些,男人会比这个。”林浮音顿了顿,又道:“不过话说回来,今日张晴之小然等人都在,四公主还说了,猎物多的人有赏赐,咱们还是争取多打些为好。”
花蝉衣笑笑:“我尽力吧。”
对于自己不熟悉的事,花蝉衣可不敢说大话,她昔日连拉弓射箭都未曾接触过,幼年时倒是玩儿过大哥的弹弓。
林浮音笑笑:“我先教你最基本的怎么拉弓射箭。”
花蝉衣本以为,这东西比弹弓也难不了多少,当她和林浮音在林中发现了一只野鸡,林浮音教她如何射箭的时候,花蝉衣成功的将将箭射到了一旁的石头上,那只野鸡叫咯咯哒的叫嚣着飞走了。
花蝉衣吐了吐舌头,心虚道:“那个,咱们继续转转吧。”
林浮音叹了口气:“你这骑射还是再练练吧,瞧你这样子,今日大概一个也猎不到。”
花蝉衣无言以对,心下隐隐有些不服气,心说哪有一开始练就会了的?若是给她些时间,早晚能抓到野鸡!
二人说话间,一直鹿跑了过去,林浮音直接一夹马腹,跑了几步拉弓射箭,只听嗖的一声,那只鹿应声倒地,花蝉衣一声高呼。
实在是太帅气了!
林浮音跳下马,将那匹鹿扛回来的时候,花蝉衣有些羡慕了起来。
“浮音,你真是太厉害了,这么大的一只鹿,你居然一箭便射死了!”
林浮音也笑:“今日运气实在好,今晚就凭这匹鹿,我也能拿个中上的成绩了!”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煞风景的声音:“那匹鹿明明是我们先打到的,林二小姐怎么抢人猎物呢?”
花蝉衣随着林浮音转过头去,看清对面来的几个人后,心说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来人是张晴之和几个不认识的官家千金,小然跟在最后面,显然今日丢了大人的这二人颇受众人排挤,若非出于情面,怕是根本不会带着她们两个。
可怜昔日被众星捧月的张晴之张二小姐,如今就差成人家跟班了,而这前后截然不同的待遇,居然就是因为顾承厌的短短几句话。
方才开口的还是小然,林浮音如今一看见这小贱婢便觉得烦:“这鹿是我猎到的,何时成你这小贱婢的了?”
小然听不来林浮音唤她小贱婢,尖锐的喊出声来,她如今可是名副其实的千金小姐,居然唤她小贱婢,简直是岂有此理!
小然:“林二小姐,这鹿可不是我的,而是孙小姐的,你若不信,且看看那鹿身上除了你射的那一箭外,是不是还有伤口?”
林浮音闻言看了一眼,这只鹿前腿下方确实有一处擦伤,想来是一箭未射中,擦着皮肉划了过去。
就连花蝉衣这个外行都看得出来,这鹿怎么看都该是林浮音的,忍不住蹙眉道:“这猎场的规矩,难道不是谁猎杀的算谁的么?”
那个孙小姐冷冷开了口:“若非我将鹿的前腿射伤了,你们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能射中它?原本我们这些人正在追这只鹿,要不是林二小姐半路抢了去,此时早就是我囊中之物了!”
花蝉衣打量了一眼说话这孙小姐,原本花蝉衣一直以为,官家千金娇生惯养的,必然都是个顶个的美人,直到今日见到了几个名贵胭脂水粉都遮盖不住丑陋面向的歪瓜裂枣,花蝉衣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认为的都是错的。
比如眼前这孙小姐,便生的尖嘴猴腮,下巴微微凸出,看着便令人觉得这定是个尖酸刻薄的女子,此时一开口,果不其然!
林中像鹿这种猎物绝对算大的,怎么能被他们三言两语便抢走?花蝉衣正准备说什么,林浮音却突然拉住了她:“一只鹿罢了,让给你们就是!”
说罢,拉着一头雾水的花蝉衣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