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娘笑着上前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外面儿冷,先进屋坐坐吧。”
一旁的沈郎中也道:“蝉衣,去将瓜果点心摆上,顺便泡壶热茶来。”
二老说罢,拥着白术进屋了,留下花蝉衣一人在外面风中凌乱。
“这……”
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呢?
花蝉衣泡好茶,端着进堂屋时,在门口听见沈家二老正围着白术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问女婿呢。
花蝉衣有些无语的端着茶水走了进去,沈家二老也未理会她,只是拉着白术问东问西的。
而一向没个正形的白术此时倒是端坐着,像个乖孩子一般,老老实实的回答着东子爹娘的问题。
原本花蝉衣还在一旁试图从他口中得到一些和他身世有关的,结果发现这厮根本就是在胡编乱造的,欺负东子爹娘纯良老实,将他自己成功的说成了一个出身清白,老实忠厚的人。
要不是碍于沈家二老在,花蝉衣真想抽他几巴掌。
白术一直陪着沈家二老说了大半天的话,花蝉衣听他胡扯的不耐烦了,才开口道:“白术,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京了吧,爹,娘,咱们还去不去拜年了?”
东子娘哎呦了一声:“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拜年去,小白也跟着一起去。”
小白……
花蝉衣看了白术一眼,白术对着她淡淡一笑,仿佛再告诉她,你想的没错,本人就是那个小白。
花蝉衣着实被雷的不轻,这名字怎么听起来那么纯良无害呢?白术这家伙也就名字里带个白字,实则内里心肝怕是都黑透了。
花蝉衣给了他给眼神,让他抓紧滚蛋,白术却装作没看见似的,对着东子娘乖乖的笑道:“好,都听您的。”
白术原本来时,还因为自己这一时冲动有些紧张,还再想花蝉衣会不会有个恶婆婆什么的?所以她才不敢和沈东子之外的男子发生点什么,今日见了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看样子她这公婆拿她当亲闺女看了,也急着给她找个好归宿,是她自己一直不愿意轻易再嫁而已。
可惜,他可不是什么好归宿,玩玩儿还差不多。
白术对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很有自知之明,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在沈家二老面前装乖卖巧。
“娘,还是别带他去了吧。”花蝉衣道:“被村民看见了,怕是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小白不是你……朋友么?哎呦你不用担心,我们两个老东西早就不怕村里人怎么看怎么想了。”
以往东子娘确实是死要面子,觉得人活一张脸,没什么比颜面更重要的了,直到经历了丧子之痛,她才恍然意识到,那些其实都是莫须有的东西。
蝉衣为他们沈家做的,她都看在眼里,若是真能找个好归宿,沈家二老心里也能舒服许多。
两个老人家的心意花蝉衣很感激,然,花蝉衣觉得他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她就算要再嫁,也和白术八竿子打不着干系。
虽说白术总是做一些过界的举动,但花蝉衣还是觉得白术也只不过是玩玩儿罢了,说不中听些,白术那么深不可测的人,心底或许还是看不上自己的。
花蝉衣心中冷哼了声,看着白术在这里装乖出洋相。
东子娘推着沈郎中,在村中熟悉的人家挨家挨户的坐了会儿,所有村民见到白术的时候都一愣,随后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着花蝉衣。
虽然这些人嘴上没说什么,但花蝉衣猜的到,他们定是在想。她如何不检点,先是沈东子,再是景池,然后是顾雁回,如今又来了个白术,一个接一个的,花蝉衣自己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然而她真的除了东子哥这些都是意外结识的……
这些思想保守的村民估计看见花蝉衣带回一个男的来,便觉得他们之间有问题,将花蝉衣看成了宋寡妇之流,不过带回来的男人显然比宋寡妇偷的那些汉子厉害多了,一个比一个俊俏,一个赛一个的有本事。
花蝉衣无从辩解,唯独庆幸这些人没在大过年的嘴上给人找不痛快,又或许仅仅是因为敬畏白术,她能忍,就白术这臭脾气,若真被这群无赖惹火了,指不定弄点什么毒出来,将花家村这些老赖一窝端了。
花蝉衣倒是不在意这些人是死是活,大过年杀生未免不好。
至于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且随便吧。反正自己如今这名声不臭也臭了,比花家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无聊的跟着东子娘拜了一上午的年,准备回沈家的路上,好死不死的碰到了村长一家,一旁还跟着其他几户村民,花蝉衣本没准备理会,花馨儿却突然开了口。
“蝉衣也出来拜年啊?听说你娘离家出走了,你没去花家看看么?”
花馨儿此言一出,周围原本还在议论纷纷的村民瞬间鸦雀无声了。
李桂芬和花陵游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具体怎么回事儿花家人没对外说,这种丑事自是说不出口的,村民也不好凑上去问,只是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村民私下里可没少猜测。
有的说,李桂芬是因为花铜柱偷了她的银子首饰,受够了才带儿子走的。
有的说李桂芬在外面找好下家了,看不上花家。
更有睿智者猜测,李桂芬这些年一直在京里,早就勾搭上了京里的大人物,说不准那花陵游就不是花家的种。
这话不知道从谁嘴里说出来的,反正村民一想起花陵游那白白净净的漂亮样子,也确实不像花家的种,这猜测便一传十十传百的在这小村子里传开了。
不过这大过年的,不会有人提起这事儿来扫兴,一个个心里都憋着呢,花馨儿这么一问,藏在众人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便冒了出来。
花蝉衣也不恼:“我娘说不定只是带着弟弟出去转转,不知何时便回来了,何来慰问?”
花馨儿淡淡一笑道:“是我说错话了,就是最近,在村子里听说了一些传言,所以才……哎呦我不多嘴了,蝉衣你可千万别生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