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稀指着几个女孩的背影问：“瘳主管，为什么她们先上班后拿健康证，而我却先拿健康证后上班？”
瘳主管没有接唐稀的话茬，看着唐稀满头大汗，又见唐稀全身湿透，冷冷问唐稀：“你怎么上来的？”
“我步行。”
唐稀简短地回答。
“你不行过来应聘干嘛？”
瘳主任这个反问，把唐稀整呆。
“谁说我不行，我什么都行，我只是不想做电梯，所以，步行上来的。”
“为什么不想做电梯？”
瘳主管仿佛象一根蚂蝗，死叮着唐稀。
唐稀也简短回答：“我晕梯，小时被吓过。”
“健康证带来啦？”
唐稀把小包里健康证掏出，递给瘳主管。
瘳主管懒洋洋地打开，随意问：“查出身体有什么不合格的地方吗？”
唐稀讨好地说：“没有，没有，我都合格，我从小身体就棒着呢！”
“英语八级的证书带来了吗？”
“什么？”
唐稀愕然。
瘳主管敲敲桌子，用冷嘲热讽的表情继续追问道：“你不是说你英语已经达到八级，前台两个小丫头英语才四级，若你达到八级，我立马把她们其中的一位换掉。”
“娘的，随口这么一说，还当真了，怎么办？”
这时的唐稀想起底小四的名言：“到社会上切莫太实诚，能坑就坑，能蒙就蒙，能拐就拐，能骗就骗，实在不行，走为上计。”
于是唐稀气不虚，脸不红，大大咧咧道：“哦，早晨出门太匆忙，忘了带了。”
瘳主任拿起笔，随手在纸上写出一个句子：“明天早晨八点上班。”
唐稀心道：“哇，这么好蒙？这就过啦？”
唐稀偷偷伸出剪刀手，“大功告成。”
唐稀紧绷着想大笑的脸，点头道：“谢瘳主任赏识，我明天肯定八点之前赶到。”
瘳主任脸上无半分笑容，她用手冷冷指指这个句子道：“把这小句话用英语译出来。”
唐稀心头暗凛，脸上却嘻皮笑脸道：“瘳主任，你这句子也太简单了，要整，整个难点的，这小儿科句子，哪是英语八级大神翻译的句子，这也就是初中生翻的句子。”
瘳主任看唐稀虚晃的眼神和夸张的动作，心里冷笑着，然后追那么一句：“就这个句子，若你能翻出来，你明天八点就能过来上班了。”
“真的？不追点高难度的，360度旋转带前空翻的句子？”
瘳主任用笔在那句子下划了一道，面无表情地答道：“不追，就这一句。”
唐稀把那张白纸拿到手上，想着高中时，自己那狗屁不通的英语；回忆着初中时，每每竞赛拿到的大奖，心头黯然。
唉，都怪自己那对神父母，高中时，父母离婚的马拉松，把自己成绩刷掉N个百分点，导致自己——
一言难尽呀！
唐稀心里叹息道：“英语大神、英语风神，英语火神，给点力量吧！让我在这混沌里开启风风火火的脑袋。”
唐稀皱起眉头，思索着，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向外蹦。
“I…goto…work…ateight…inthemorning”
唐稀连贯起来复述：“Igotoworkateightinthemorning”
终于，这句话蹦完，唐稀在心里大大地吁了口气。
瘳主任一脸惊愕，正要反悔，被反应奇快的唐稀抵住劲道：“瘳主任言而有信，多谢关照，只是明天八点我到哪个部门报道？”
瘳主任只得无奈地盯着唐稀说：“先培训，从基层干起，合格与否，三个月的试用期，试用期阶段，月薪二千。若拉客户过来消费，还可以拿点提成，不过，我话说在前头，若服务员培训都不合格，对不起，我们不予录用。”
说着瘳主任扔过一个牌子，对唐稀说：“先到服装部领工装，明天八点前，准时到二楼，找林经理，她管服务员培训这摊活。”
唐稀把牌子紧紧攥到手上，把手放到瘳主管桌子之下，偷偷张开手心，用眼睛看了看红色暗花牌子，甜甜对瘳主任笑道：“谢瘳主任，请问瘳主任，服装部在哪一层？”
“服装部在十二楼，你可以走了，Out时，让门外的人都comein。”
“是，瘳主管，瘳主管再见，那我就Out了。”
瘳主管微微点头。
唐稀打开玻璃门，果然见门外有几个颜值很高的小姑娘小伙子在等待，唐稀弯下身子，摆着胳膊，有请道：“请各位进去，主管里面please。”
说完这话，唐稀穿过格子间，找到楼梯口，然后抓紧自己领子，开心跳跃道：“二千，不少啦！”
唐稀想到自己一张一张数两千块钱的样子，就觉得全身都是动力。
“耶，老妈，我求职成功。”
想着临出门时，老妈的千叮咛，万嘱咐，还抱怀疑的态度打击自己这次京城之行，唐稀笑道：“老妈呀老妈，你整天说出门防骗子，可骗子在哪了？所以吗，老妈，你的眼光老了，什么不相信是不行的，再说，大北京人素质高，骗子哪里找？”
唐稀退二进三，进五退一，边跳，边开心地下到十二楼，然后推开楼梯间的大门，找到服装部。
唐稀推门进入，见服装部，有一个三十多岁戴眼镜的女子正倚着高高的服装橱在嗑着瓜子。
听到门响，她猛地把手上瓜子塞到身后的衣服底下，见唐稀进来，才拍着胸脯，才大大呼口气。
她仔细打量唐稀穿着打扮，撇着嘴，懒洋洋地接过唐稀手上的牌子，藐视道：“工装可以领，但每套工装都得交押金——”
“什么？工装还得交押金？不是说不收费吗？你这叫乱收费。”
突然声音大作：“你这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乱收费呀？哦，合着我们工装给你们白穿，最后，你们却穿着我们工装跑了，我们满大街找不着，那叫什么？”
女子翻着声，不耐烦道：“中国这么大，为套服装，我们到哪找你们去？”
唐稀听得在理，结结巴巴道：“多——多少钱？”提到交钱，唐稀的气也虚了，话也弱了，声音也低了许多。
“不多，500块钱。”
唐稀坚起两指，全身虚脱道：“这么贵，要500？500块钱？妈呀，你抢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