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天残三老无意与南宫世家为难,不过是死了一些筑基期修为的小辈,南宫世家若是不依不饶,我们天残三老也不是好惹的!”双目紧闭的老者吓得心头似十五个吊篮七上八下,不过依然虚张声势道。
“前辈,敢不敢与在下打上一赌,今日你必败无疑。不如早早跪地求饶,也算是亡羊补牢,兴许还有一线生机。”叶天却是神秘一笑,脸不红心不跳,若无其事道。
双目紧闭的老者额头青筋暴起,当场骂道:“放你娘的……”
然而,后续的污言秽语尚未脱口而出,他的左肩位置不知被何人轻轻地拍了一下。
仅此一下,双目紧闭的老者登时痛入骨髓,全身骨头“咔嚓”作响,似乎随时随地都会折断,接着“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张大的瞳孔中写满了恐惧二字。
至于叶天并未随之失衡,而是被一股柔和的灵力包裹,平稳落地。
“南宫世家的长老来了!”双目紧闭的老者的脑袋嗡嗡作响,又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眉心凉到了脚后跟。
来人正是南宫世家坐镇在此的长老之一,只见他半空踏步而来,手持六尺五寸银剑,已有结丹中期修为。
“我南宫世家的弟子,你也敢杀?谁给你的狗胆!”面如冠玉的男子的银剑直指双目紧闭的老者脖颈要害,冷若冰霜地道。
双目紧闭的老者稳定心神,却是悔不当初,为了一己之私,白白丢掉性命,当真值得吗?他的心脏砰砰直跳,仿佛快要裂成两半,撕心裂肺大抵是如此,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痛楚。
“大错已成,要杀要剐随你,我们天残三老一体同心,他们二人在有生之年会为老身报仇雪恨的!”少顷,双目紧闭的老者脸上堆积如沟壑的皱纹显得更深了,她喃喃地叹了口气。
就在此时,忽闻鹰唳,惊空遏云。
两道的身影从天而降,“砰”的一声,摔了个半死不活。若非二人有法宝在身,只怕早已成为肉酱。
至此,赫赫有名的天残三老齐聚一堂。
“我等鬼迷心窍,罪该万死,还望大人饶命!小的甘愿为南宫世家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是他,是他,一切都是这个死瞎子指使的!冤有头债有主,还望大人明鉴!”
另一位南宫世家的长老虎目一瞪,右腿残缺的老者与侏儒老者二人顿时诚惶诚恐,以头抢地,不敢再多言半句。
双目紧闭的老者活了大半辈子,饱经世故,深知趋利避害乃是人的本能。说起来当初也是自己将他们拉下水的,不过听闻这一幕,心中依然如同刀割。
“这位小友,在辰水城遇到了这等事,真是对不住。”面如冠玉的男子淡淡地道。
“哪里的话,若非南宫世家的弟子尽心尽责,只怕在下早已身陨。”叶天轻声道。
旋即,面如冠玉的男子运起灵气,随手一扬,就破除了天残三老的护体防御。
“尔等胆大包天,视我南宫世家为无物,致使我多名弟子丧命,其罪当诛!”另一位南宫世家的长老瞥向天残三老,怒气如同火山爆发似的喷射了出来。
三人闻罢埋头屈膝,宛如风飘絮,哪里还有半点高手风范?无不是脸色苍白,只怕肠子都要悔青了。
贪心不足蛇吞象,这天残三老在外散修,不同于宗门,所有修行所需的用度之物,多半需要自身购买,他们三人自持修为高深,练了一些怪异功法,在这辰水城也是起了歹心,
原本他们三人想迅速料理此事逃离,不料终归还是惹来了南宫世家的增援。
“小友,这些老贼恶贯满盈,你说该如何处置?刀山,油锅,凌迟,还是将其做成人彘?”面如冠玉的男子神色肃穆,看向叶天说道。
“冤枉啊,那双目紧闭的老者才是主谋,我们二人不过是念在旧情,这才答应出手相助,还望李公子明察秋毫,放我等一条生路呀!”眼见叶天掌握了自己的生杀大权,侏儒老者心中一叹,连忙大喊大喊道。
莫看他身材矮小,倒是机灵得很,先是将责任划清,有了主从之分,然后有意联合右腿残疾的老者坐实其所言不假。
“道友有所不知,老朽我年事已高,怕是命不久矣。那双目紧闭的老者以延年益寿的丹药许诺,老汉我就轻信了谗言,上了这艘贼船,险些酿成大错。”右腿残疾的老者一面如实道来,一面偷看叶天的脸色,生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令其不喜。
“道友器宇不凡,想必是北斗星君下凡,还望莫要为难我等老弱病残。”侏儒老者见他眉头紧蹙,神色凝重,不知是愤怒还是哀愁,遂溜须拍马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叶天沉吟了片刻,方才说道。
“谢公子不杀之恩!”天残三老闻罢不由得大喜过望,颤声道。
“你们却意图杀人越货,打死打伤南宫世家诸多弟子。若是轻易饶恕,如何对得起那些九泉之下的赤胆忠肝之人?他们的妻子儿女又将作何感想?”不料叶天话锋一转,敢怒敢言,厉声地道。
这几句话说得冷冰冰的,天残三老听罢不由得头皮发麻,牙齿彼此打架,整颗心都沉入了万丈深渊。
“不关他们二人的事,有种冲老身一个人来,要打要杀,悉听尊便!”呆了半晌,双目紧闭的老者悲痛欲绝道。
右腿残缺的老者与侏儒老者张了张嘴,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如同见了鬼似的,这还是那个只顾自己碗里满,不顾他人肚里空的死瞎子吗?
多少年来张口闭口“死瘸子”的双目紧闭的老者抹了把眼眶,轻轻唤了一声“潘兄”,旋即带着哽咽与颤抖说道:“几百年前天青山一役,老身害你失去了右腿,成为了人们口中的瘸子。今日又将你们两个老不死拖下水,一切皆因贪念而起。待老身以死谢罪,希望你们可以原谅我……”
“若有相欠”,双目紧闭的老者紧紧地握着拳头,脸上闪过一丝难解神色,以手化掌,霍然朝自己天灵盖拍去,“来世再还!”
一切发生的如此意外,潘瘸子二人如同遭遇雷轰电掣一般!相处百余年的同伴就要自寻短见了,他们却束手无策,或者说是措手不及!
“尔等杀我南宫世家弟子多人,就这般让你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你?”当那一记重掌即将落下之时,面如冠玉的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拦下,淡淡地道。
闻罢,双目紧闭的老者明显一怔,旋即有些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罢了,一刀杀了倒是便宜你们了,此时我南宫世家正值用人之际,尔等还是用余生来赎罪吧!”另一位南宫世家的长老脸色颇为难看,冷言冷语地道。
天残三老的嘴巴张得比炒菜锅还大,一下子就愣住了,好像自己的性命保住了?接着他们连续咽了两三口唾沫,犹如嗓子里冒烟儿了似的,用余生来赎罪难道就是要归顺南宫世家?天底下还有这般便宜事儿?
他们三人威震四方是不假,然而较之南宫世家尚有云泥之别。虽说他们过惯了随心所欲的生活,但是能够背靠南宫世家似乎也不错,尤其是在捡回一条命之后,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面如冠玉的男子微微颔首,催动了体内的灵力,在掌心凝聚成三道电光火花。只见雷电之色由金转白,明明是阳刚之力却有阴柔之势。
忽然“咻”的一声,面如冠玉的男子掌心的白色雷弧准确无凿地打入了天残三老的丹田之中,然后瞬间游遍其全身。
天残三老只觉浑身上下阵阵酥麻,冷不丁地又有针刺般地疼痛,不过数息时间,就连五脏六腑也遭了秧。三人以为南宫世家要置他们死无葬身之地,脸上不禁流露出恐惧的神色,纷纷跪地求饶。
“不必惊慌,此乃本长老的独门功法寂灭阴雷,只要尔等唯命是从,就会安然无恙。倘若他日有了异心,全身经络先会奇痒难忍,然后痛入骨髓,令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面如冠玉的男子用锐利的目光,从左至右,在他们脸上扫了过去,直截了当道。
“不过说起来,此法诀倒也好解,只要修为远胜于本长老,达到结丹后期既可。”面如冠玉的男子顿了一顿,有意无意地透露了一些信息。
天残三老听他语气甚和,惊惧之情惭减,却也彻底死了心。试问这天底下有几人能够达到结丹后期修为?他们修道数百年之久,历经了种种磨难,方才达到结丹初期。他们三人的修炼资质不高,故而他们想要破解对方的独门功法无异于白日做梦。
“这位小友,就此别过,辰水城随时欢迎。”面如冠玉的男子淡淡地道。
“恭送二位长老。”叶天目光冰冷,但很快就神色正常,看不出半点端倪。
盏茶工夫过后,一只体长八丈有余的巨剑缓缓地降落在辰水城,旋即五道人影从巨剑上一跃而下。中间那人相貌堂堂,身姿挺拔,未经言语便有刚正之气,修为更是达到了结丹中期。
“我等参见长老!”南宫世家的诸多弟子单膝跪地,紧紧抱拳。
闻罢一声“免礼”,南宫世家众弟子徐徐起身,却有三位面目可憎之人映入眼帘,对方所作所为尚且历历在目。
“老贼,尔等罪孽深重,还我南宫世家弟子的性命来!”林正义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阴沉,仿佛乌云密布一般。
“我等有罪,甘愿为南宫世家当牛做马,今日之错,余生来还。”天残三老彼此对望了一眼,均是神色沮丧,旋即“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声如洪钟道。
静,周围陷入了一片沉静!
南宫世家众弟子闻罢面上抽动起来,好像看见了公鸡下蛋母鸡打鸣,那盛气凌人的天残三老竟然选择归顺了。如此说来,今后都是为南宫世家效命,自当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数百丈外,叶天目光深沉,手中法诀变幻,青诀冲云剑上青光一闪,滔天的剑势突然展开,瞬间化作一百零八柄青色小剑,波如同怒浪滔天一般,向南宫世家的两位长老飞去!
“有人偷袭!”
面如冠玉的男子与另一位长老登时如临大敌,连忙祭出各自的法宝,然后运起了全身灵气,似乎整个天地都在此静止了一下,更有无数雷云在他二人上空凝聚。
然而下一时刻,面如冠玉的男子仰面张口,顿时喷出了一团血雾,五脏六腑如同刀绞一般,另一位长老也不知为何遭受到了重创,只觉浑身经脉疼痛不已。
刚刚收服的天残三老更是轰然倒地,竟然已经身陨,随后一些蚀骨灵蚁从他们的七窍钻了出来,然后扑打着金色纹路的透明翅膀飞走了。
“糟糕,我等被人暗算了!”
面如冠玉的男子双眼血丝弥漫,苍白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就要想法设法逃走,那一百零八柄青色小剑已然闪电般逼近,瞬间就将南宫世家的两位长老灭杀!
众人看着眼前恐怖的一幕,脸上登时全无血色,顿时吓得丢盔弃甲,抱头鼠窜。
此地不宜久留,叶天收回了青诀冲云剑与蚀骨灵蚁,化为一道虹光疾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