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廉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将书信取了出来,双手奉上,有些担心的说道:“陛下,这是岑阁老派人送来的书信,京中情况有些不妙,臣请陛下火速回京。”
李煜接了过来,看了一眼,说道:“果然如此,这些乱党,各个该死。”
“陛下知道此事?”高士廉很惊讶。
“朕刚刚击败李勣,西北局势还没有收拾彻底,就回来了,就是因为此事,朝中有乱党,勾结李唐余孽,在葛逻禄人起兵造反的时候,伪造书信,说朕已经战败,朕担心朝中有变化,所以才会丢下军中之事,返回中原。”李煜解释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高士廉这才明白李煜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返回中原,原来是以为此事,当下赶紧说道:“陛下,现在秦王殿下可是吃了大亏了,甚至还会连累皇后娘娘。”
“有朕在,怕什么呢?”李煜不在意的说道:“至于景睿,办事不周到,连自己的手下都掌控不住,还是太年轻了。”
李煜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问题,分明是李唐余孽将目光锁定了李景睿,准备从李景睿身上打开缺口,李景睿还真的像对方所猜测的那样,上当了,慌乱之下,还杀了人证。
不过,在李煜看来,这个人证实际上也没什么用,敌人想要算计,最后还是会算计的,最主要的还是李景睿经验不足。
“殿下到底年轻了一些,接触的政事是少了一些,等到日后年长的时候,自然能成就大事,陛下稍等一段时间就是了。”高士廉劝说道。
“所以朕给他犯错的机会,只要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朕都能包容。毕竟谁没有犯错的时候。”李煜将书信扔到了一边,说道:“舅父,你怎么看这件事情?这里面可有怀疑的人选?”
敌人就是在这里面,但到底是谁,到现在为止,谁也不知道。
高士廉苦笑道:“陛下真是高看臣了,臣资质愚笨的很,猜不到这里面的情况,还请陛下明察。”这种胡乱猜测的事情高士廉是不会做的。
李煜点点头,说道:“魏征这个老小子,在大义上还是没有亏的,主持公道,以朝廷律法为准绳,就是有点不讲情面。”
“陛下看重的不就是这点吗?”高士廉轻笑道。
“是啊!看看这满朝诸公,开口闭口都是法律,朕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么尊重大夏的法律,可为什么天下还有那么多的贪官污吏呢?”李煜忍不住讥笑道
高士廉这次不好说话了,法律是来约束人行动的,可是在这个时代,法律只是来约束普通人的,你还是被法律约束了,那只能说明,你的地位和权势还没有达到顶峰,看看天下之大,还有约束李煜的时候吗?归根结底,因为他是皇帝,无人能约束此人。
“陛下,那此事?”高士廉赶紧询问道。
“高卿准备如何处置此事?”李煜反问道。
“老臣弃权。”高士廉苦笑道。
若是在没有见到李煜之前,高士廉或许会和范谨等人一样,投个赞成票,但现在李煜就在眼前,还说了那样的一番话,允许秦王犯错,那自己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弃权了。
“弃权就不用了,大家都是按照规矩来,高卿也按照规矩来吧!罢黜秦王的监国之位。”李煜摇头说道:“既然是犯了错误,就要接受惩罚,这一点,朕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教导过他们。这个时候不接受经验教训,以后当如何是好?”
“臣遵旨。”高士廉心中苦涩。
岑文本先用私信告诉自己,分明是想让自己投反对票,甚至还有一封书信已经寄到敦煌,找凌敬了,只是眼下皇帝就在眼前,自己投反对票,无疑是不合适的。
“还有,让燕京杨睿来关中,做一任鄠县县令。”李煜忽然说道:“就以高卿的名义这么说。”
“杨睿?陛下,臣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个杨睿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陛下如此重视此人,单独提拔他,让他做这个鄠县县令。”高士廉一愣。
“哪里是什么神圣,就是秦王那小子,以前在燕京的时候,经常和李固之子游戏于城中,自称燕京杨睿。”李煜笑呵呵的说道:“还自以为自己做的事情别人不知道,哼哼。”
“秦王殿下还真是有趣的很。”高士廉还能说什么呢?
“哼哼,到底是年轻,虽然做了几次监国,但见的东西少了,了解的东西少了,不知道人心之诡诈,刚好让他来基层锻炼一下。”李煜摇摇头,吩咐道:“不知道下面的情况,日后做了太子,做了皇帝,也只能从奏折中治理国家,这如何能行?”
高士廉听了心中大定,皇帝陛下还是没有改变心思,李景睿这次虽然犯了错误,但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还是有挽回的机会。
“还有,赵王不是想当监国吗?你就举荐对方为监国。”李煜忽然说道。
“陛下,您都已经还朝了,这监国?”高士廉这下彻底的不知道李煜是什么心思了,居然让赵王做监国。
“同样是儿子,总得一碗水端平吧!给了秦王机会,这次也该论到赵王了。以前不是唐王吗?”李煜忍不住说道。
高士廉忍不住翻了一下眼睛,李景隆是做过监国的,只是现在和以前一样吗?那个时候,无论李景睿还是李景隆,都是一个象征,手上根本就没有权利,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呢?大家的年纪都大了,都主动的加入夺嫡之争这个行列来了,指不定赵王会在这个时候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是,臣这就写奏折,举荐赵王为监国,只是臣是这么想的,可是岑先生那边恐怕不会这么想。”高士廉担心道。
“高卿,你信不信,你的这封奏折到了燕京,岑阁老瞬间就能猜测到朕已经回到中原了,在这种情况下,他肯定会同意的。”李煜笑眯眯的看着高士廉。
“臣明白了。”高士廉心中是持怀疑态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