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八旗兵付出惨重伤亡,冲到明军阵前,与明军近身搏杀,却不能突破明军的阵线,反而被杀得后退,让多铎意识到,想要正面击败明军,可能性并不大。
这样一来,多铎想要先击败赵铭,再回头收拾郑军的想法,便无法实现。
既然如此,多铎便只有壮士断腕,趁着明军被缠住,赶紧渡江,逃离连江北岸。
多铎一拔马缰,一点也没有犹豫,果断拔马就往回走,众多清将愣神半响,忽然反应过来,慌张的跟上,连忙纷纷低声吆喝,“快快~快走!”
护卫多铎的白甲护兵,立时纷纷转身,跟着多铎狂奔,列阵于后方的八旗兵、蒙古藩兵、绿营兵,都是一阵茫然,不过见大纛旗退走,也连忙跟着大旗退走。
山腰上,赵铭等人正观察前线激战,见明军士卒祭出手雷,将汉军正白旗的清军炸懵,将清军赶下土墙之时,旁边吴兆胜,忽然疑惑道,“咦,多铎怎么退了。”
赵铭定睛一看,眼睛顿时瞪圆,急声怒吼,“妈拉个巴子,多铎要跑!”
朱以海等人闻声看去,脸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可是列阵的八旗兵和绿营兵,确实纷纷转身,争先恐后的涌向连江,拥挤着登上浮桥。
众人惊讶之时,多铎一骑当先,已经马蹄哒哒的通过浮桥,大纛旗也到了南岸。
清军在准备进攻时,多铎就留了一手,将郑军降军摆放在清军主力前方,这样万一战事不利,多铎便能率领八旗兵,迅速转向过河,将郑军丢在身后,牵制明军追击。
如果清军与郑军混杂着在一起列阵,多铎想要撤离,郑军必然大乱,引发整个清军的混乱,从而使得清军主力无法顺利渡过连江。
现在就不同了,郑军正向前冲,清军后撤便不仅不会遭遇混乱和阻拦,还能挡住赵杂毛。
赵铭嘴角肌肉向后扯动,他原本以为多铎会不惜代价的进攻,直到看不到希望,才会选择突围,可没想到多铎居然如此果决,估计难以击败明军,便立时选择丢下郑军开溜。
朱以海忽然怒吼道:“博安,不能让多铎跑了!”
此时清军主力没有与明军血战,就选择突围,他们还保持着强大的战力,郑鸿逵恐怕难以挡住多铎冲向福京。
如果多铎突破阻拦,躲进福京城,明军无法绕开福京去为瑞金城解围,那这一战明军还是输了。
赵铭闻语大喝一声,“狼牙棒来!”
护兵立时抬来赵铭的兵器,赵铭脚一挑,将狼牙棒拿在手中,顿时怒吼道:“清军败了,全军突击!”
语毕,便拔马冲出,身后护兵,纷纷跟随。
大纛旗下,朱以海也拔出宝剑,激动大喊,“将士们给孤杀敌!”
明军各将纷纷各持兵器,带领士卒向还在交战的清军冲去。
这时被手雷炸懵,苦苦支撑的正白旗,已经震惊了,而冲到一半的郑军降军,也一下懵了。
许多人冲着冲着,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回头一看,一起冲锋的兄弟,都愣在了半路,东张西望的不明所以。
这时前方明军阵线上,号角声冲天而起,投雷手一下投出近百枚手雷,本就支持不住的正白旗,顿时被炸得东倒西歪,满地哀嚎。
黑火药威力不大,明军制造手雷太大,装置火药太多,确实有些威力,但使用时却很不方面,难以投掷太远,爆炸还容易波及自身,士卒不愿意投掷,谁投谁好汉,谁投谁烈士。
如果制造太小,威力又不够,现在明军只能折中一下,造成了这种方便投掷,又有些威力的手雷。
这些手雷对轻甲和步甲兵有些商害,对于重甲兵却没什么用,不过新出来的东西,还是让清军士卒感到格外震撼。
一片白光暴起之后,正白旗已经完全混乱,而就在这时,土墙后的明军士卒,一跃而起,抄起兵器就杀了下来。
赵铭更是一骑飞驰,直接跃过土墙,马蹄砸入了稀泥中,不过黄毛马精壮,居然依然驮着赵铭上了田埂。
“杀啊!”明军士卒发出直上云霄的怒吼,数万人马漫山遍野的冲下,如同水银倾泻大地,白甲汉旗军顿时转身就跑。
冲到一半的郑军降军,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看见如狼似虎的明军士卒,驱赶着败军漫山遍野的冲下来,顿时一声惊呼,便往河边逃窜。
赵铭挥舞着狼牙棒,一骑当先,一百多斤的棒子,身上布满了恐怖的铁钉,舞动起来杀伤力惊人,挡在赵铭身前的清兵连招架的能力都没有,被他追上便是一棒,连杀数人。
“赵铁棒来啦!”清军惊恐的呼喊,赵铭冲到哪里,哪里的清军便迅速瓦解,所过之处,一片狼藉,清军俱是一哄而散。
一瞬间,北岸的四万郑军和没来得及跑过连江的清军乱成了一团,不少清军还想结阵反抗,可是行动完全被郑军降卒毁坏。
多铎逃到南岸,回首眺望北岸,看见几万清军乱成一团,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正在这时,赵铭领着明军杀散清军,冲到一座浮桥附近,惊得多铎猛然清醒,“不好,赵杂毛要追过江了,快焚毁浮桥!”
这时赵铭刚杀散桥头清军,便见浮桥起火,其余浮桥也都被清军点燃,顿时一声怒吼,“杀!”
多铎只见明军冲上浮桥,看去赵铁棒杀过来,立时胆寒,忙又拔马怒吼,“快撤!”
亲兵们一拥而上,簇拥着多铎撤离,明军被火焰挡住,连忙扑灭火焰,等渡过江来多铎跑了,大纛旗也走了,清军已经跑了几里开外。
赵铭勒马驻立,环视战场,已经看不到清军影子,等朱以海等人气喘吁吁的过来,赵铭立时道:“殿下,事不宜迟,我们必须立刻追击!”
朱以海等人也知道,绝对不能让多铎逃走,他舔了下嘴唇,正色道:“好,博安你立刻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