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后续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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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调既定,其他的就只剩细节。

  邢徽道:“小殊,你再仔细想想,你那晚看清袭击你的人了吗?”

  嬴殊似也镇定下来,他摆出回想姿态,好一会儿后才道:“没有,那天屋子里还挺黑的,我其实不是看到了人,是听到了一点声音,所以才起来查看的。后来,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也只有我自己,哦,还有那个盒子。还有……”他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就好像是察觉到了自己犯过的错误,“屋子里可能还有血,不是我的……但我当时有点害怕,我觉得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竟然没事,我怕被人知道会……会被当成妖怪,我就把血都擦干净了。”

  邢徽哭笑不得,什么当成妖怪!“那你后来有仔细查看这个盒子吗?”

  嬴殊点头,“有,但是打不开。我还试过用火烧,用水泡,用斧头砸,用水汽蒸,都没用。”

  邢徽这回直接被气笑了,连护卫队中都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用水汽蒸是什么鬼!你试过的方法还挺多。

  谈话间,众人对嬴殊的印象已经回归到谷中不成器的顽劣小子,越发觉得他与这件事情不应该有什么实质的关系,顶天了,就是运气不好,被莫名地卷了进来。

  这时候,站在嬴暮秋身侧的一位高大青年突然插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学会使用念气的?”

  嬴殊似楞了一下,“念……气?是……这种东西?”他跪着摊开双手,将念气聚集其上,有点像是捧出来要给别人看般。

  基础的念气往往无形无质,是根本看不到的。

  想要“看”到别人的基础念气,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自身修为高于对方许多,但这也是要在两人处于战斗或念气相接的状态;二是自身的念气属性属于感知类。

  嬴殊这种把念气捧出来给人“看”的行为,恰恰暴露了他念气常识的匮乏。

  在场众人,虽都比他修为高深,但隔着大老远的距离,也没几个能看到他的念气。

  嬴暮秋尴尬地咳了一声,嗔怪地瞥了嬴杼一眼。嬴殊好说歹说,也是嬴家的旁支。虽说他不学无术是他自己的问题,可大庭广众的,如此明晃晃地暴露出无知的一面,也实在让嬴家面上无光。

  嬴杼也是,问什么不好,问什么念气?

  念不念气的,跟今天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只听嬴殊老实回道:“是不久之前。这几日里,因为青芒试临近,再加上又经历了那件事情,我就没有怎么出门,一心在家里刻苦练功,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练出了‘气’。”

  族老们对此倒没有什么反应。

  念气之修炼,实属基本。

  虽也不是人人都能够修得,但一般而言,只要有精於此道者适时适当的激发,普通人或多或少都能触摸到练气的法门。至于之后的修行,那就看各人的天赋。

  至于自行领悟的,那也不算罕见。

  一般人之所以很少采取自行激发的方式,也只是因为第一次发气,容易不受控制,伤及自身,却非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

  嬴殊的程度,在众人看来,实在不值一提。

  别说是他,就是一向被誉为少年天才的邢雾阳,之所以受到重视,也绝对不是因为他水平已经有多高,只能说是少年可期罢了。

  思及此,众人又不由纷纷想起了刚刚结束没有多久的青芒初比。

  这小子,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打败了邢雾阳的啊!

  有人已将探视的目光送到邢徽身上,其间自然也不能说绝没有幸灾乐祸的意味。

  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暗想,嬴杼故意问嬴殊的念气,不会就是为了提醒大家他刚刚打败过谁吧!

  哎呀,真是……太心机了。

  邢家的期望,少年天才,竟然被赢家一个不学无术的旁支小子打败了!

  突然被卷进风暴中心的邢徽却全不在意。

  这个邢家的小子确实有几分天赋。

  但他当时看得清楚,邢雾阳之输,并不是输在修为。

  最后那一击,邢雾阳仍旧是在对待一场比试。他输,是输在他只把面前的人当成了对手,却没有当成敌人。

  所以他的攻击,哪怕是到最后,都留有分寸。

  但嬴殊不同,他是把那场比试当成了生死之战。

  所以最后,他把全部的力量都集中于一拳,抱的就是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

  两人的输赢,与其说是在比输赢,不如说是在比决心,又或者是在比谁的最后一击出得更狠。

  当然,邢雾阳的一击竟然没有击溃全无防御的嬴殊,而嬴殊的一击却穿透了邢雾阳的防守,这可能也是更重要的原因。又或者说是结果。

  但邢徽仍不觉得他的孙子就真输了。

  一场青芒试而已。

  有什么大不了的。

  早早给他一场失败,免得被捧杀太过,未尝不是好事。

  不过,对于嬴殊这样一个原本混吃等死的小混混来说,竟然在青芒试中拼死也要赢……

  他别有深意地看向嬴暮秋。

  嬴暮秋也在看他。

  两人的视线相撞。

  嬴暮秋抱歉而安抚地微微一笑。

  邢徽也回以一笑,随即收回目光。他左右逡巡一遍,见众人的心思已在八卦上,都没什么再要问的了,就挥挥手,示意护卫队将嬴殊带下去。

  片刻后,议事堂内就只剩下谷中的诸位实权人物。

  气氛重归严肃。

  邢徽:“诸位怎么看这件事情?”

  因嬴殊到底是嬴家旁支,嬴暮秋不好先开口说什么,便抬眼看向坐于他对面的张家族长张重启。

  张重启沉吟了下,“嬴殊不像在撒谎,他应该确实是什么也不知道。”

  安家的族长安平也点头,“先不说是不是嬴家旁支,嬴殊生长于此,人事关系再清白不过,虽一直无所事事,但决不至于与外人有什么牵扯,他应该也只是恰巧被牵连进来罢了。”

  嬴暮秋点头,“小殊这孩子,我是知道的,平日里顽劣了些,但本质不坏,绝不可能与外人勾结,图谋不轨。”

  这些话,邢徽倒也认可。“可是,这样的话,线索就又断了。”虽找到了嬴殊,但他基本等于什么也不知道,问了也全是白问。

  嬴杼笑笑,插口。“怎么会是断了?我们不是已经找到了最重要的东西吗?”

  嬴杼身为嬴家后备中最有话事权的人,早已自然而然地在议事堂中占有一席之地,谁也不会对他此时插口表示疑问和不满。

  邢徽看向他,“你是指这个盒子?可是我们也打不开这个盒子,不知道里头到底是什么,更不知道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不是为盒子来的。”

  安平道:“没错,他们要真是为盒子来的,为什么最后把盒子扔给嬴殊就跑了?这不合常理!”

  嬴杼沉思,“也许……是因为那个人当时根本已经带不走盒子。”

  安平:“可那个人呢?他也没影啊!”

  邢徽安抚地冲安平点了点头,“小杼说的其实也有可能。毕竟我们现在确实是一点头绪也没有,所以就更不能放过任何一丝可能。”

  嬴暮秋试探道:“那邢老的意思?”

  邢徽笑笑,“我们现在都相信小殊没有撒谎,但这并不代表他真就跟这件事情毫无关系。说不定,他与这件事情的联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甚至可能,黑衣人没有带走盒子,不是因为他带不走,而是因为盒子已经发生作用了,他带走了也没用。”

  众人灵光一闪,想起嬴殊快速愈合了的伤口。

  安平试探道:“邢老的意思,是这盒子在治愈过嬴殊后,就没用了?”

  邢徽缓慢地摇了摇头,“不过是一种猜测而已。现在我们所知有限,下结论还为时尚早。只是我想,既然我们现在已经嬴殊一个线索,那也不能就这么弃之不顾。我想,我们可以在关注他一段时间,看看后续会不会有人送上门来。”

  众人听了,觉得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张重启道:“那我们继续让护卫队监视嬴殊?”

  邢徽笑笑,“那倒不必,一个小孩子家家的,何必再找人费心监视。索性,我辛苦些,把他带回家去,教养一段日子罢了。我倒愿看看,会不会有人到我的眼皮子底下来搞鬼。”说完,他又转头看嬴暮秋,“嬴老觉得呢?”

  嬴暮秋显然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根本没明白邢徽怎么说着说着就要把嬴殊带回家了。究竟是带回去干嘛?

  但他自然信得过邢徽的为人,遂立刻拍板道:“邢老既这么说,自然是极好。那我就先代小殊,谢过邢老照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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