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叙苦涩地想,也罢,她不想再为难方嫂。
猛地仰高了头,目光凛凛地盯着南君泽的手机,再一次笑着大喊:“哈哈哈,君泽,都说我不玩了,这样装一点都不像,宋浔傻是傻,可我装不出来那种凄惨啊,要不再重来一次,我好好酝酿一下情绪……”
南君泽再次切掉了摄像,心底隐隐作痛,她一次接一次想在视频里留下个假象,实则用情至深,令他疼痛一次比一次加剧:“你就那么在乎他!”
无声地叹了一气,南君泽转身走了,背影说不出来的落寞。
南君泽一走,两个佣人就立即撒手,韩叙突然之间被脱开差点摔下地,幸好方嫂眼疾手快给扶着,把她慢慢地放下去。
“你们看不出来,连二少爷都不忍心这样对待二少奶奶吗?就你俩这态度,要是二少奶奶有个好歹,不怕被二少爷问责?”方嫂不满地提醒那两个佣人。
两个佣人相视一眼,对方嫂的话十分不屑。
“她肚子里怀着大少爷的孩子,二少爷还会要她?笑话!”
“就是,太太说了,让我们死死看着她,别让她逃跑,也别让她死了,留着她有用呢!”
方嫂气不过,想过去跟那两个佣人理论,韩叙一脸死气沉沉地对方嫂摇了摇头,拍了拍自己坐着的柜子门板旁边,让方嫂陪着她坐。
韩叙低沉地吭了声:“方嫂你让她们俩出去外面,我不想看见她们。”
方嫂点了点头,拔高嗓门对那两个守在门边的佣人说:“你们俩要是嫌闷,可以出去外面的酒窖里坐坐,这里我帮你们看着。”
两个佣人斜眼刮着方嫂,没有动弹。
方嫂接着说:“你们还怕二少奶奶能飞了不成?这里就一个门,这三面墙后都是地底下的实土,苍蝇也飞不出去;
你们在外面酒窖里堵着就行,那里什么好东西都有,还有椅子可以坐,喝几口太太珍藏的红酒,多舒服?
我不会告诉太太的,是看你们熬了这大半夜太辛苦,还有漫漫长夜呢,不想大家跟着一起熬而已,要是你们能让我出去酒窖里,我高兴还来不及!”
两个佣人想了想,的确有道理,就一个门,在外面守着比里面舒服多了,主要的是主人珍藏的几十万的红酒是什么味道,她们没喝过,偷偷开一瓶喝掉,主人也不会下来数。
这种机会不是天天都有的。
两个佣人眼神交流了一番,默不作声地打开了隐形门,闪身出去,然后从外门把门关上,再上了锁。
密室里就剩下了韩叙和方嫂两个人。
“方嫂啊,曾经我以为,宋家上下再没有我能相信的人了,以前我相信吴姨,结果她要讹我一百万,方嫂你总是有意无意地照顾我,我也曾怕过你会是第二个吴姨,后来我还是相信自己的感觉,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韩叙满目凄凉淡淡地说着,忽然抱住身旁的方嫂哭的喘不过气,断断续续地说:“谢谢你方嫂,但是我可能会连累你了,如果你能出去就离开宋家吧,去临江找韩家别墅,到我家里做饭,你没亲人,就在我韩家过上一辈子。”
说完,韩叙突然站起身,脚步飞快起朝一边的柜子转角撞去。
方嫂仔细听着韩叙说话,感觉越听越不对劲,忽然一阵风起,韩叙快步窜走,才明白过来,韩叙打发走两个佣人,是想要在这里面寻短见。
柜子转角尖锐,人要是冲锋式撞上去,不说能不能把头撞个坑,大力弹回来就能摔到韩叙流产。
电光火石间,方嫂来不及起身,身体直接往前一个猛扑,伸手抓住了韩叙的外套,把她给拖住。
“二少奶奶,别犯傻,什么都没有命重要!”
韩叙回头拼命地抠开方嫂的手:“方嫂求求你,你就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你不会懂,我要是活着,大少爷就会被宋清云和南君泽死死捏在手里,我不能让她母子二人得逞,更不能害了大少爷,你放手!”
方嫂死死揪住韩叙的衣服不放手,爬了过去搂住了韩叙的双腿:“二少奶奶,您要是真为大少爷着想,就更不应该去寻短见,别说是您,肚子里还有他的骨肉呢,他日后就算拥有了整个世界,也会痛苦一辈子,您这是不让他解脱了啊!”
韩叙一怔,无力地跌坐在地,嘶哑的嗓音里迷茫又凄凉:“难道就这样让宋清云母子得逞吗?眼睁睁看着宋浔被她们踩在脚底下,收走属于他的一切?”
“您要相信大少爷,他不是个普通的人,我看着他长大,比您更了解他,请相信他会有办法,您只要保护好自己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如果您有了什么闪失,那他做的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韩叙忽然想起来,方嫂是宋浔的奶妈,从小带他到大,与其说宋浔是宋清云拉扯大的,不如说是方嫂拉扯大的。
方嫂就跟宋浔的半个妈妈差不多,韩叙眸光柔和地回头看方嫂:“所以,你是看在他的份上,才跟下来护着我的对吗?”
“不光是看着大少爷,我对二少奶奶也有很深的亲切感,您是一个好人,从您进来宋家,总是受到佣人刁难,我就看出来了,有人在针对您,我开始也以为是那些佣人自己想给您使绊子,没想到是宋清云。”
可不是吗?韩叙往回想想,自己嫁进宋家以后,总是提心吊胆不说,还一直受到一群恶奴的刁难。
那时候,她把所有怀疑的对象都过滤了一遍,最开始怀疑王紫,后来王紫被宋浔发配去无名岛,佣人依然对她恶眼相待。
特别是小苏,一个佣人简直就跟主人没什么区别,屡次的教训,小苏都能安然脱身。
后来她就使出自己身为二少奶奶的特权,叫了韩二过来,把宋家里里外外弄的一团糟,给佣人增加工作量,结果这招也没能治服佣人。
然后她已经习惯了,懒得去理会一帮神经病一样的佣人,转而把心思放在南君泽身上,意外发现罗蓝是南君泽外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