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叙一进门就喊:“爸爸,福叔,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叙?你怎么回来了?一个人?君泽呢?”
每次回来,家里人总是会问南君泽,韩柏杨也不例外。
“他忙着呢,我自己想你们了就回来转转。”韩叙把目光投向边上低头坐着的刘有福,笑着喊:“福叔,我有点事情向请教你,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韩柏杨莫名其妙地问:“怎么?我不方便听?”
“爸爸,我这是在帮您劝福叔呢,您劝不动就让我来嘛!”
“哦?好好好!还是我女儿孝顺,”韩柏杨高兴地催刘有福:“快去,小叙难得回来。”
刘有福犹豫着起身,尴尬地看了看韩叙,只得跟着她出来外面的花园里。
避开了韩柏杨,韩叙开门见山说:“福叔,我知道你是因为我看见了你和安雅在一起,说起来这件事不关我的事,你不必要有心理负担,如今的年代,不像旧社会了,你情我愿的事碍不了旁人,你何必在意这么多呢?我爸爸念着跟你同甘共苦的交情,舍不得你走,你就舍得他吗?”
刘有福脸色十分意外:“大小姐您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韩叙笑出了一口白牙:“我说这种八卦干嘛啊?放心吧,这不算什么事,我会保守这个秘密的!”
刘有福神色微微松懈,但这种糗事被撞见毕竟也是十分不好看的,嘴里嘟嘟哝哝的不知在说什么,大概是觉得留下来不好意思之类的。
“行了福叔!别顾忌这么多,不过我还想提醒一下你,存点钱不容易,安雅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女人,你千万别被她把钱坑光了。”
刘有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她也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才会愿意跟我这个老头,大小姐,我惭愧啊,无颜面对韩董,真想就此告别了!”
韩叙好说歹说,打消了刘有福的顾虑,刘有福才答应继续留在韩家。
回来也就这点事,韩叙跟老爹老妈打过招呼之后,把李天湖呼叫了过来,就回了宋家。
光是路上和在韩家呆的时间,这一来一回,就耗去了一个上午。
回到宋家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
宋家外请了一班服务人员,厨师、糕点师、调酒师、侍应生来了好几十人,这些专业的服务人员到了宋家花园里,立刻各就各位,准备着晚宴上需要用到的东西,忙得不可开交。
韩叙在这些人里走来走去,也没什么能帮上忙的,只能这里看看那里瞧瞧。
大眼扫过吧台,一位帅哥调酒师很是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个调酒师跟边上的人说话的瞬间,韩叙看见他那说话的神情,忽然想起来这个场景很熟悉。
她跟南君泽结婚的晚宴上,不就是这个调酒师给她喝了加药的酒吗?
后来听白季岩跟宋浔说,这个调酒师已经离开了原来的酒店,人也被他们抓起来审问过,说是没什么问题,然后就把人给放了。
想来如今这个调酒师又做回了老本行,碰巧又被宋家请了来。
既然这个调酒师敢来宋家,就说明他心底没鬼。
韩叙想想,自己也不必太在意,总是去关注人家,到时候让对方误以为自己对他有意思就完蛋了。
傍晚六点钟,宋家请的人陆陆续续到来。
韩叙跟着宋清云和南君泽站在门廊下,迎着前来的宾客。
结婚的时候,她对谁都不熟悉,那时候南君泽跟她介绍这个亲戚那个朋友的,她也是听了左耳进右耳出,压根就没记在脑子里。
她一直以为,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亲,多半是沾点关系就巴结着自称亲戚
而今天,她才发觉,原来宋家真的还有很多的亲戚。
这些亲戚自然不是亲近,而是宋老太爷那辈兄弟姐妹传下来的后人,就是宋清云口中旁支。
宋家宋老太爷传下只有一儿一女,就是宋浔的爸爸宋清辉和她的婆婆宋清云,算是人丁凋零。
而那些宋家的旁支后人,却都是枝繁叶茂。
这些亲戚都在宋氏里面占着多多少少的股份,也是当年宋老太爷分给他的兄弟姐妹,然后一代代给这些后人继承过去的。
这些亲戚平日里什么活也都不用干,就能从宋氏里分红,虽然算不上有多豪的门第,却也衣食无忧。
韩叙粗略算了一下,光是旁支的亲戚连着家属,就来了五六十人。
还有一些,是宋老太爷一起创业那些朋友的后人,这些人自然也占着点宋氏的股份,跟宋家没有亲戚关系,股份占的也不多,都是分散的个人,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但如果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就有说话权。
这就是宋清云和南君泽商量出来,举行晚宴的目的。
今天的晚宴,不是吃吃喝喝谈天说地,而会是一场暗地里的利益交易。
宋清云会给这些人开出什么条件,让他们答应支持她这个董事长,转而取消股东会,韩叙不清楚,但心里明白的是,宋清云游刃商场几十年,手段必定不会这么轻易输给宋浔。
韩叙担心的就是这个。
跟南君泽站在一起迎客的时候,她总是心不在焉,南君泽以为她累了,总时不时会抽空提醒她上楼去休息。
可这种时候,她满腹心事,怎么能安心走开。
也不知道宋浔那边怎么样了,昨天通知了白季岩,到了现在还一点动静都看不见。
难道宋浔就真会眼睁睁的这样看着?
寒日里天黑的早,如今已经全黑了,宋家前后上下里里外外的,灯火通明照得如同白日。
宾客按约定时间陆陆续续进去后花园,从来宾登记上看,人差不多已经齐了。
韩叙站在门廊上望了眼外面的大门,却依然不见宋浔。
宋清云和南君泽已经陪着客人去了后花园,只有她找了个借口留在这里,此时内心复杂的要命。
心想这白季岩难道是没有跟宋浔报告吗?还是说根本就是白季岩自己给忘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么重要的事情,白季岩应该是不可能会忘记的。
望了许久,也没有望见想见的人,韩叙失落地暗自叹了叹气往别墅里走。
刚一转身,耳后细细的一声:“韩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