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君泽带着哭腔在她耳边轻喊:“别!不要!冷静点,我们都缓一缓,过完年再说好吗?”
他居然不肯离婚?
韩叙心中存起了疑惑,南君泽跟罗蓝两情相悦有了孩子,因为受母之命不得不娶了她,这种时候可以和平分手,他不是应该大喜过望,终于可以和罗蓝孩子一家三口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吗?
为什么还要这么坚持不离婚?
难道就为了做一个大孝子,不忍身体不好的宋清云再受打击?
如果是,那还真是难为了他。
不过,细想了一下,南君泽说冷静到过完年再商量,韩叙倒是想觉得不是不能接受。
且不提宋清云,就现在,还有一两个月就要过年,如果在年前离了婚,到了过年那时,宋家和韩家众多亲戚朋友前来串门,总被人问起她和南君泽,结婚短短时间内就离了婚,来一个问一次,韩家脸上无光不说,怕是连头都抬不起来。
自己的感受可以忽略,父母可不能受了这委屈。
何况,她还没弄明白,南君泽究竟是抱着什么目的跟她结的婚。
思及此处,韩叙忽然沉默不言。
南君泽以为她同意了不离婚,喜极而泣:“谢谢老婆,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娶了你,请相信我,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爱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一定。”
再听这些话,韩叙早已浑身麻木,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甜蜜,或激动,或痛痒。
大概这就是跟她毫不相干的感觉。
夜里她抱了床被子,自己卷在了沙发上睡觉。
南君泽几次想把她抱回去床上睡,都被她心如死灰的一张脸给冷冷地逼退。
南君泽只得也抱来了被子,在沙发边的地上铺了个床铺,陪着她睡。
结婚那么久,也就结婚的当晚,还有今天,他是整夜呆在宋家别墅的房间里,没有出去过。
闭着眼睛装睡的韩叙,心里想的却是罗蓝会在哪里抓狂。
而被保镖送回未来城顶层豪宅的罗蓝,本以为小苏对自己有用,不惜放弃追究小苏拐走孩子这件事,把她从看守所保出来,幻想着以此挽回南君泽,还能顺带除掉韩叙。
却没想到,小苏不仅一点用处都没有,还遭倒打一耙。
罗蓝这才知道,小苏这个贱人竟然也是打着南君泽的注意,气自己一时心急,找错了帮手反受其害,急火攻心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被送回豪宅之后,罗蓝对着保镖和任祁峰大呼小叫,说谁都没有权力软禁她,如果不放她去找南君泽,她就报警,不然就从窗户上跳下去。
结果她的要挟一点作用都没有,任祁峰在门口替南君泽传话说:“南总让我转告你,原话是:‘如果还想再见到儿子,就老老实实呆着,再去找韩叙的麻烦,就永远都别想见到儿子了。’”
儿子是她的命门,如今被南君泽死死的捏在手里,罗蓝所有的愤恨都泄了气,却无计可施。
唯有想着等到南君泽消气之后,再扳回一局。
南君泽却直接把罗蓝给晾着,在宋家小心翼翼地安慰着韩叙,各种好话说尽,韩叙依然一句话都不回应他。
第二天着急去公司处理公务,南君泽放心不下家里的韩叙,生怕她会一气之下乱来,私下交代了两个佣人,说:“留心看着二少奶奶,要是她有什么异样,就给我打电话,别告诉太太。”
佣人对南君泽自然是忠心耿耿,南君泽一走,佣人就不动声色地在楼上楼下的注视韩叙的一举一动。
去到公司的南君泽,第一件事,不是先工作,而是把任祁峰叫到面前问:“她写了吗?”
任祁峰把一份辞呈递给了南君泽:“昨晚上,罗助理听了您转告她的那些话后,就写了。”
罗蓝在南君泽用儿子的要挟下,自愿写下辞呈,辞去宋氏集团特别助理的职务。
南君泽不着痕迹地就将罗蓝从宋氏给抹去。
挥笔在罗蓝辞呈上面签了自己的大名,又问道:“那个小苏呢?”
“底下的人看着。”任祁峰说。
南君泽停下手中的笔,抬眸说:“事情还没完之前,看好点,幼儿园的那个苏姐,去调查一下。”
“是!”任祁峰领命走了出去。
……
连日来天气晴好,寒冷的冬日在暖阳下拉开了昼夜温差。
韩叙足不出户。
白天会在阳台上晒晒太阳,夜里就在房间里裹着被子安安静静地看书看剧,除此之外,她什么也不做。
不哭不闹,不说话。
南君泽白天很忙,但每到傍晚晚饭前,却都能准时回家,然后不再出去。
他现在是真的忙,吃饭的时候,听他和宋清云在饭桌上聊起,公司如今盘查资产的进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
照这样的速度,应该不出半个月就能把所有的账都清点出来。
宋清云高兴的连连夸南君泽能干。
唯有韩叙心中清楚的很。
南君泽盘查账目之所以变的顺利,是因为之前宋浔交代了各地的人都收手,减少对南君泽的阻力,不想拖太久让宋清云和南君泽察觉出来。
她不懂这里面的门道,只是忽然觉得好些日子都不曾见到宋浔了。
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的时候,就会突然地想起他,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
这些她只能偷偷埋藏在心底,一丝一毫也不能释放。
现在,她的心思,要全部在南君泽身上。
表面上看去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冷的如同陌生人,暗地里却在观察南君泽所有的动作。
熬了十几天,她没有从南君泽身上看出任何端倪。
南君泽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始终琢磨不出来,或许要真的等过完了年,两家人正式坐下来开诚布公谈离婚的那时候,他才会把当初娶她的目的暴露出来。
她唯一能做的,似乎也只有等。
这些日子周围出奇的安静,罗蓝和小苏自那日被南君泽的保镖弄走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或者在哪里搞些对她不利的阴谋诡计也不定,但至少身边没有出现什么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