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感迅速袭上韩叙的心头,伴着凉凉的海风让她浑身充满寒意,她想躲开,可是感觉浑身使不上力气,再一侧头看见身旁的李天湖,睡的死死的。
想起来了,小黑给的食物有问题,大概不是在面包上,而是那瓶沙拉酱,李天湖睡的那么死,怕是之前面包上的沙拉酱涂得太多了,全被她吃进去肚子里。
现在的她,头很重,非常想躺下去睡一觉,可身旁就蹲着一个虎视眈眈的小黑,伸出那同样黝黑的手跟她要手机。
韩叙悄悄地移动了下自己身体,想要遮住身旁的包包,不过由于脑子昏沉,动作很笨拙,马上就被小黑看出来她的心思,一下就抽走了她的包包。
小黑从她的包里翻出手机,按亮电源说:“先说开机锁密码。”
韩叙摇晃着身体,往李天湖身上倒去,她已经没有力气撑起上半身:“我不会说的。”
小黑的声音忽然变的阴森恐怖:“你不说,我就将你的朋友扔进海里。”
她知道不能说,如果说了,她和李天湖两人立刻就会被扔进大海,不说,还可以拖延着小黑,再寻找机会逃命。
韩叙摸了摸身旁睡死的李天湖:“你这是在杀人,不怕警察抓你吗?”
“别傻了,丢进海里不用多久就会被吞的尸骨无存,谁知道我杀过人?”
看来这个小黑一点都不朴实,甚至就刚才那句淡定的话,韩叙都要怀疑小黑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谋财害命的事。
韩叙强撑着精神,勉力维持一丝冷静,尝试去谈判:“小黑,我其实很穷,根本就没有多少钱,只要你把我们送到岸上,我会把我手机里所有的钱全都给你,你也不用冒杀人偿命的危险,你还小,我弟弟就跟你一般大,你还有很长的人生要走,手机你先拿着,到岸之后我就告诉你密码好吗”
小黑的目光变的凶狠:“你在骗我,他们叫你少奶奶,你用这么好的手机,随便出手给一个孩子就是一万泰铢,我可不是正规国际旅行社的导游,我只是个黑向导,一个月累死累活才能赚到一万泰铢,识相点,再不说密码,我就剥光你朋友的衣服享受她,完事再扔海里。”
韩叙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真让小黑把李天湖给强上了,到时候就算不把李天湖扔进海里,到她醒过来也等于要了她的命。
韩叙眨了眨自己疲惫的眼睛,眼皮好重,她想挣扎起来跟小黑拼命,可她完全无法指挥自己的手脚,除了嘴还能说话以外,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明知不能说出来,可当小黑真的去搬运李天湖的时候,无力抗拒的她只好让小黑拿着手机对准她的脸刷开了机子。
小黑翻出了韩叙手机里的各种软件,发现她的手机里只有两种支付工具,一顿操作之后,从微x上分四次转走了二十万,支f宝上同样分四次转走了二十万。
她有钱,有五千万的存款。
这五千万,还是当初南君泽花了了将近两个亿,从二手操控着手中买回长乐渡那二十几套房产,到长乐渡开盘的时候,因为韩叙异想天开的爆业内规则,韩氏不走炒房抬价的老路,最后那二十几套只卖回来五千万。
那五千万就一直在韩叙的手中,现在手机在小黑手里,要不是支付工具设置了上限额度,只怕是她手里的这五千万要被一次弄走了。
果然是江湖险恶,出门不能露财,如今身在异国他乡还是深夜在茫茫大海之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忽然想起下午王紫反驳自己的话。
王紫说一个女人需要的,只是随时随地有人在自己身后遮风挡雨,扎伦是没有钱,但他可以做到随时随地出现。
还反问韩叙,如果她在这个岛上出了什么意外,南君泽能否做到随时随地出现来救她。
答案是不能。
且不说在这样的茫茫大海里,就是以往在宋家的时候,想要联系在美国的南君泽也如同隔着一个星球。
今天一整天,南君泽也都没有发来一条信息,问问她什么时候回家,问问她是否平安。
忽然传来一声重物落水的“扑通”巨响,韩叙一摸身旁,李天湖不见了。
小黑转走了四十万后,发觉钱转不了多少,一怒之下直接把李天湖给丢进了海里。
韩叙哭着往船舱外面爬,拼尽力气歇斯底里呼喊:“李天湖,你快醒醒啊!”
李天湖没有回应,也没有时间让韩叙等候回应,下一个瞬间,失重感传来,连她也被丢进了海里。
耳朵和鼻子都灌满了水,四周都是水,嘴里也是,好咸好腥……
次日,羊城宋家别墅,奢华的大客厅里气氛空前紧张。
客厅里主位上坐着宋清云,左边沙发坐着南君泽,右边是韩柏杨李心秀夫妇。
韩柏杨脸色很难看:“今早去银行查了,从手机上转走了四十万去国外的账户,打了她的手机至今没有信号。”
韩叙存储着五千万的银行卡户头,预留的是韩柏杨的手机号码,昨夜正要歇息的韩柏杨,韩柏杨手机上忽然连续收到了银行的提示短信,先后八次支出了四十万。
四十万对韩柏杨来说,本是个小数目,可短时间内频繁操作,就引起了韩柏杨的警惕,他拨了韩叙的号码过去,结果提示不在服务区。
韩柏杨叫来韩二一问,才知道韩叙和李天湖出国旅游,想着旅游要花钱,几十万也没有什么问题,就没放在心上。
一觉醒来到了早上,韩柏杨越想越不对劲,如果韩叙的手机不在服务区,那为什么前一秒还在支付?说明购物支付当时是有网络信号的。
韩柏杨再次拨打了韩叙的电话,依然不在服务区。
一个没有手机信号的地方,又怎么可能是个可以买上几十万东西的购物点?
韩柏杨把自己的疑问跟家里一说,韩二也立刻拨打了李天湖的手机,同样是不在服务区。
李心秀当时就急的坐立难安,要马上报警。
因着是昨晚上才发生的事,至早上不过是十多个小时,报警也不会受理,且也并不能确定就出了事,韩柏杨没有报警,先给南君泽打了电话。
岂料南君泽一问三不知,韩家当时就乱了,一家人尽数赶过来宋家。
如今正是相互问话商量的时候。
韩二在后门靠着墙一口接一口地抽烟,老管家刘有福在一旁劝着说:“少爷,别抽了,韩董和太太看见又该说你了,大小姐指不定是跑哪里去玩,一会儿手机就能打通了。”
抽了一半的香烟被丢在地上,韩二脚掌狠狠地碾了上去,路过的佣人不满地刮了一眼地上被踩扁的烟头,似乎是鄙视韩二随地乱扔垃圾,且韩二这个人,在宋家用人群里,已经是瘟神一样的存在。
韩二瞪了佣人一眼,把人给吓跑了才说:“不可能,去什么没有手机信号的地方玩,也不会在那样的地方过夜。”
说的是事实,可以去一个慌乱的地方玩耍,但一定会是白天,毕竟是生疏的地方,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在没有手机信号的地方过夜。
刘有福也只能在一旁唉声叹气。
客厅里讨论的声音传出来,宋清云说:“君泽,给那边大使馆打电话,帮忙找人。”
一旁的任祁峰听见宋清云发话,立刻拿起手机就要打过去。
李心秀见了不满地抱怨了一声:“君泽,不是我说你,叙儿人都不见了,也不见你着急,就连现在给大使馆打个电话,你就要让手底下的人去代办,我家韩叙到底是不是你的老婆?”
宋清云眉头一拧,见李心秀这样来压自己的儿子,心里极不舒服,立刻袒护起来:“这个,亲家母别激动,小叙联系不上大家都着急,君泽就是慌了神了,一时之间不知所措的,他也是一夜没睡了。”
李心秀没有把脸看向宋清云,面对着南君泽顿时眼泪汪汪的哭诉起来:“一夜没睡那就是慎重思量过了?又怎么到现在还来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既然一夜没睡,那就跟我说说,你昨晚都为她布置了什么?”
宋清云脸色“刷”地一下变白,语气霎时变的生硬:“亲家母这话说的,他俩是夫妻,君泽自然是比谁都焦急,心里的事,岂能用个形式来计算布置了多少?”
李心秀终于把脸面向宋清云,不甘示弱地问:“宋董的意思就是,心里想想就行了?什么都不用做我女儿就会自己回来了?早上我家老杨打电话给这位好女婿,还一问他三不知呢?自己老婆失踪了,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要岳父来通知,他这一夜没睡到底又想了些什么?”
“亲家母啊,话怎么能这么说呢?小叙我也是把她当成女儿来疼,就这次出国旅游,君泽也是不让她去的,是她自己非要去,君泽工作那么忙,宋氏公司里正是非常时期,我们说等君泽得空了陪她一起去玩,她偏不要,拦都拦不住她,这责任也不能全怪君泽一个人头上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