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了解女人会对什么事感到屈辱的，自然也是女人，就像小孩永远比大人了解小孩喜欢玩什么。
早在莫征一伙刚刚开完峰会，还没离开布达佩斯的时候，他就跟满山桃商量过这件事，在莱妮提供的圣济会相关情报里，大部分内容都没有引起莫征的兴趣，唯独一个即将从猎魔人学园毕业的、名叫黎清·芬塔尼斯的小丫头，让他稍微注意了那么一下。
这一注意，他就不可避免的将黎清和一个《魔物简史》中记载的人物联系到一起，是的，她的先祖，梅林·芬塔尼斯。
莫征相信人类能创造奇迹，更相信潜能这回事，于是从那一刻起，他的心就痒痒起来，一是为了亲眼见见所谓的“神”——元素之神也是神，他想知道自己的实力跟这种生物之间究竟有多大差距；二是他还有一个不方便说的目的。
所以那个时候他心里就有了全盘计划：令人绝望的出场方式，不可抗拒的杀戮手段，这一切都是为了给黎清施加压力，所以他才会一反自己平时的行事风格，当了一把草菅人命的屠夫。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就控制住黎清，让她全程看戏，因为参与其中的话，情绪就很容易被战友们调动，会有所起伏，而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自己的同伴被残忍屠杀却无能为力，这就更能刺激到她。
当然，如果仍然不能奏效，莫征还留着最后一招杀手锏，那就是桃子所建议的：一旦用毁灭生命来震慑行不通，用折磨同伴来逼迫也行不通，不妨试试用屈辱来刺激她，如果这都不行，那就说明她确实不行。
说实话，对于这种方式，莫征多少还是有点抵触，他不介意手段残忍，但他介意手段“脏”，无奈思来想去，与“神”玩耍的欲望最终占了上风，也就同意了桃子的提议。
顺便把她按倒在床上，以“心太脏”作为罪名惩罚她柔嫩的小陈仓。
另外，这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巫玛全程没有出面，因为一旦她介入战局，索菲亚会立即向会首请求援助，而老家伙要是出手，难保不会强势搅局，“请神”计划也就有泡汤的风险。
并且在莫征“大计划”的蓝图里，留着这个老家伙还有用。
说白了，不是杀不了，而是不想杀，在大计划落实之前，他不愿意这么早就把战火引到最高层面。
索菲亚不知道的是，她至少在三个方面犯了自欺欺人的错误：一，认为食主是个并不痴迷杀生的人，这次行动充其量只是陪她玩；二，第六感已经提醒她巫玛很有可能不是食主，但她仍然选择相信会首和拉尔夫在那次议会上总结出来的答案；三，在自食恶果之前，她有大把机会提前向会首求援，但她总觉得自己能掌控局面。
以上三条，如果她把任意一条真正放在心上，都不会走到这一步。
“这就涉及到致使人类堕落的第二个源泉：盲目自大。”莫征摊摊手说：“侥幸心理，盲目自大，都可能招致灭亡，可你却同时犯了两条，现在你别无选择，索菲亚，相信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如果令妹真的可以召唤出元素之神，那么或许结局就成了我因盲目自大而自取灭亡。”
“此时此刻，是向你的宿敌牺牲色相赌上一把，还是跟你妹妹同时遭受蹂躏，然后在屈辱和不甘中死去，这完全看你。”
莫征一边“循循善诱”，一边走到索菲亚身后，薅住她宽大的法袍的立领，突然向上一扯，令人牙酸的布帛碎裂声之后，一具几近完美的身体便敞开在清凉的海风中。
接着他用手指隔空点了点艾利雅，后者就听话地捏住一个血族小孩的脖子，向上一提。
莫征打了个响指，对二长老说：“你也在等我来帮忙脱衣服么？还是说你活的太久了，有些东西已经萎缩成了风一吹就乱他妈飘的软绵绵的柳树叶？”
二长老出了一头汗，他转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看到艾利雅手中的孩子已经面色发紫，快喘不过气了，于是他喷着粗重的鼻息，扯掉了身上的斗篷，以及那身已经变成破烂的黑色礼服。
“啧啧。”看着他露出完美的肌肉线条，莫征赞叹道：“你真是我见过世界上保养最好的老不死。”
这话不是吹捧，虽然“长老”这个称呼一下就把人叫老了，而且这个吸血鬼也确实很老，但若是不了解他的真实年龄和身份，估计30岁的男人见到他都会叫一声“老弟”。
就像巫玛的直播间里总有人叫她老妹一样，啧啧。
再比如光论年龄的话，莫征找了个祖奶奶当女朋友，还是个处祖奶奶，啧。
现在，在各种威逼利诱下，索菲亚和二长老关系进展很快，已经坦诚相对了，黎清把姐姐紧紧抱在怀里，试图遮掩她见得不人的部分，姐妹俩屈辱的泪水连成了串，互相打湿彼此的后背。
莫征看不下去了，他一脚就将黎清踹了出去，踹的稍狠了点，她漂亮的小脸蛋在泥土上蹭花了一块，莫征走过去，薅着她的头发拽了起来，毫不在意她手里五花八门的闪电、火焰之类的玩意在自己身上挠痒痒。
他掐着黎清的脖子，强行将她转向索菲亚：“我希望做姐姐的先打个样，或者你就看着妹妹去死，怎么选？我给你三个数的时间。”
“一......”
没等他数到二，索菲亚就一抹眼泪，神情决绝地挪动身体，朝二长老凑了过去。
“姐！！！”
“不要啊！！！！”
“不要！！！！”
刺耳的尖叫声突然就在黎清的胸腔里炸响，与此同时，泪水也模糊了她的眼睛。
隐隐约约的，她似乎看见一道银光疾速向姐姐奔袭过去。
那是内尔。
绝望中，黎清心头一颤，又燃起一线希望。
内尔先前在莫征的攻击中受了重伤，又被索菲亚以阻止行动为由来了一计风系巫术，伤上加伤，便萎顿在地不能动了，他是拼命咬着牙才没有昏死过去，现在看到心爱的人即将被吸血鬼糟蹋，他瞬间就被怒火支配了。
从唯心的角度来讲，人的意识真的能够改变一些东西，这不是迷信，很多事实都可以证明这一点，例如巨大的愤怒之下，内尔竟然忘记了伤痛，抄起重剑施展出骑士技能，快如一道风般将剑尖对准二长老的后心刺了过去。
事情到了这一步，莫征显然不会让他得逞，于是预判好了内尔的突刺轨迹，冲他斜上方的天空勾了勾手指。
轰！！！！！
一块小山般的巨石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但是却稍稍慢了点，导致砸偏了，砸到了内尔的下半身，从他的屁股开始，一直到双脚，都被压在了巨石下面。
“咳！噗！！”
这位骑士长喷了一大口血，拼命向前伸手，想要去够飞出去挺远的剑，但是很可惜，他够不到了，下半身那块石头的重量不是他能抗拒的。
“索......菲亚......”
他想大声呼唤，然而声音挤出来，还没蚊子放屁响，并且带着不干净的哮音，就像用吸管去喝已经见了底的饮料时发出的“呼噜”声。
尽管如此，已经扑进二长老怀里的索菲亚仍然听见了这声呼唤，她缓缓转头，朝着内尔，缓缓点头，又缓缓摇头，最后留下一个温柔的微笑，便转了回去。
点头是说：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就答应和你在一起。
摇头是说：可惜没机会了，所以，你忘了我吧。
不知内尔有没有看懂。
因为他掉下两颗滚烫的泪之后，已经晕过去了。
索菲亚把自己白皙的脖子送到吸血鬼嘴边，说：
“咬我。”
......
......
二长老突然觉得，魔党也好，巫师也罢，其实全是这世上的可怜人，做着己不由心的梦，干着身不由己的事。
或许这一支血族早在几百年前就应该灭于梅林之手，也就不用等到现在，他的不知第多少代后人脱光了面对自己，然后与自己共赴屈辱。
很矛盾不是么？正常来讲，你祖先干了我祖先，我就“干”你，没什么毛病啊？但是血族有血族的骄傲，就像那三个自愿冲在前头挡下致命一击的亲兄弟，他们拎得清自己的实力，也就认得清自己的命运，自己不行，就竭尽全力保下行的，这是他们的骄傲。
现在，让二长老和杀亲的仇人去做夫妻，就跟要他命一样难受，但是他没办法，因为还有比这更难受的。
不远处，那些孩子要是死了，就真的灭族了。
“嗤。”
他的毒牙叮进了索菲亚的脖子，一滴血族之血注了进去。
在身上暴起无数血管的同时，索菲亚将他一把推倒，然后伏在他身上开始痉挛，这是凡人接受初拥后的必然症状。
二长老躺在地上，捏住她的下巴，直视她的双眼说：“看着我，我叫利维坦·伊辛摩尔。”
“你......嗬嗬......”索菲亚的痉挛仍未停止，想说话，说不出来。
利维坦继续道：“这件事过去之后，你可以杀了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自己杀的是谁。”
“......”
索菲亚的痉挛停止了，皮肤上的血管隐了回去，她一张嘴，露出利维坦一样的两颗獠牙，在后者瞪着惊诧的双眼还想说点什么时，猛然弯下腰，用两片红唇堵住了他的嘴。
“......”利维坦看着她的眼睛，暗自叹了一口气。
“六芒星瞳……天啊……”
......
接下来的画面，在黎清眼里成了无声的黑白电影，是那种老式影院里，狭长的屏幕上放着的上下各有一道黑边的影片，甚至能看见粗糙的胶片上闪烁着黑白光点，主人公们用呆板的动作和迟滞的表情上演着一幕幕人间悲喜剧。
就从这一刻开始，她的天塌了，无论现在地球上有多少亿幸福的生命，她的独一无二的天都塌了下来，那是她一个人的末日。
眼前的一切成了一部“启示录”，有大火从天而降，将大地变成硫磺火湖，其他人在湖边驻足围观，她一个人在湖里辗转受苦。
黎清看到石头下昏厥不醒的内尔，他是个笑话。爱？这就是你所说的爱么？原来弱小的人，连爱的资格都没有。
她又看到了两个血族长老不惜一切要保下的一群孩子，他们也是个笑话。在如此的折辱中活下来，开心么？
最后，她看到远远站着的，从头到尾看热闹的那群人，他们不是笑话，他们是看笑话的。原来，变强的好处就是可以看别人的笑话。
黎清感受着从身后绕过来，掐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那手已经远没有先前那般大了，但是她仍然觉得，只要他愿意，能够扼住全世界。
莫征把脑袋俯低，贴着她耳朵说：
“你觉得怎样？好看么？是不是甚至想上去把姐姐换下来，亲自体验一下？”
“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今天死的所有人，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不能早点按照我所想，把元素之神召唤出来。那么一共死了有多少人呢？不，人数不重要，关键是黑水晶没了，不是么？”
“记住，他们乃是因你而死，你听，你的同伴们的亡魂在哭喊着声讨，他们说你是卑鄙的叛徒，说你是残忍的屠夫，是你，用你的软弱无能将他们统统拖向地狱，甚至在这之后，又将你的亲姐姐逼得去跟吸血鬼苟且。”
“啧啧，听听索菲亚的叫声，你可见过如此放浪的姐姐？”
“中汉有句古话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要我说，得不得意都得尽欢。你看她，自从开始干这下流事儿，已经什么都忘了，她忘了自己是巫师长，忘了自己是梅林之后，忘了可爱的小黎清是自己的亲妹妹，那么她还记得什么呢？呵呵，你好好看看，她在‘尽欢’，令姐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个。”
“如果按照圣济会的标准，她现在已经是异端了，对么？等下，等她放浪的表演结束后，我就会将她绑在火刑架上烤，我有一些伙伴喜欢这个吃法，或许还能够分给你一点，那你提前告诉我好了，你喜欢姐姐的哪个部分？如果要我建议，你可以尝尝脖子，虽然那里骨头有点多，但是烤起来，哇偶，很香嫩。”
“或者，既然姐姐给你打出了样，一会你也可以享受同等的待遇，你看那边，大长老已经急不可耐了，他可不愿意弟弟一个人享受，自己却在旁边看着。那你准备准备就过去吧，好不好？”
“啧啧啧，‘告慰’吸血鬼的巫师，你们姐俩真是创记录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嘶......”
莫征猛地把掐在黎清脖子上的手抽了回来，他端起手掌一看，上面烫焦了一片。
他惊诧莫名地看向面前的少女，只见她的皮肤上，
燃起了黑色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