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自武松手中夺过鸡腿之后才略觉有些不妥,只感觉面上微微发烫,不由得低下头来偷眼朝武松看去。
武松哪里顾得上这许多,也不计较扈三娘的无礼之举。他方才赶路便已是饥渴难耐,又与那滕戣大战一场。是以只顾吃着手里的烧鸡。
扈三娘见状这才松了口气,只是心中略有些失落。
要知道,人在感情低落的时候最容易被打动。想她被祝彪背叛之后,转瞬间便遇到武松这么个英雄,且武松是个英俊高大的青年,武艺又十分高超,心中不免有些悸动。
两人就这般吃喝完毕,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扈三娘见天色将暗,便道:“这位阿哥,天色不早,我也该回庄子里去告知我爹爹与哥哥了,若是迟了,恐怕有什么变故。
武松道:“这林子中倒有滕戣的一匹马在那里,只是三娘子此时也无兵器防身,我便送你一程也好。”
扈三娘闻言也不推辞。道:“那便多谢这位阿哥了。”
武松进到林子中将滕戣那马牵出来,二人翻身上马。扈三娘在头前带路,武松跟上往扈家庄而去。
二人行了一个时辰有余,眼见便到扈家庄门口,武松道:“既是三娘子已经到家,武松这便将事情告知罗恩哥哥知晓。”
扈三娘道:“阿哥便进去休息一番也好。”
武松道:“多谢三娘子好意,此事紧急,耽误不得,武松这便去了。”
说着便要调转马头。
扈三娘见武松态度坚决,便也不强留他。
武松纵马便走。
扈三娘看着武松离去,走了不远时,扈三娘突然想起自己连此人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便喊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武松回首,沉吟片刻道:“清河武松。”说罢,便催动胯下宝马,一骑绝尘而去。
扈三娘盯着那道身影,直至连月色也照不见他。扈三娘这才催马来到扈家庄门前。
“开门!”
门楼上的庄兵借着月光往下看去,见是扈三娘,又惊又喜。忙道:“是三小姐,快把门打开!再去通报少爷!”
下面的庄兵闻言连忙将大门打开,扈三娘进得庄子,这才发现门口起码有数百庄兵严阵以待。
却说那飞天虎扈成正为妹子的安危急的焦头烂额,忽然听闻下面的人来报说扈三娘回来了,亦是惊喜非常,忙出去接她。
还未等走出房门,扈三娘便一路小跑的过来。扈三娘见到哥哥,心中的委屈再也压抑不住,不由得扑到扈成怀中大哭起来。
扈成忙拍着扈三娘的背安慰道:“回来便好,回来便好,那梁山上的人没把你怎么样吧?”
扈三娘慢慢平复下心情,道:“哥哥何出此言?小妹悔不听哥哥与爹爹所言,误信那祝彪,险些被他害了性命。”
扈成感觉有些不对劲,忙问道:“那祝家庄传来消息,说是小妹你被梁山上的人掳走了,那祝彪也被贼人砍下半条手臂,是以我与父亲都十分担心你,小妹怎地如此说?”
扈三娘闻说急忙问道:“爹爹此时却在哪里?”
扈成道:“为救小妹你,父亲受那祝朝奉的邀请往祝家庄去了,却是刚走不久。”
扈三娘急道:“不好!快使人把爹爹追回来,迟了怕是会害了爹爹性命!”
扈成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扈三娘心系老太公安危,便要出去。“来不及解释了,快去!算了,还是我去吧。”
“小妹,你...”
扈成见扈三娘风风火火的就要去追扈太公,知道事情不简单,又唯恐自家妹子有危险,便也追了上去。
却说梁山仁义堂中,此时众头领皆齐聚一堂。
正是时迁带着情报转回来了,罗恩便连夜召集个头领议事。
罗恩见众头领都到齐了,便对时迁道:“时迁兄弟,便将你所打探到的情报说与众头领听。”
时迁闻言朝众人拱了拱手,开口道:“小弟自那日按照哥哥所说摸进了那祝家庄,在那庄主祝朝奉房中探听两日有余,共探听得消息三条。”
“第一,这祝家庄挑衅梁山一事,扈家庄与李家庄不甚赞同,是以导致其他两家不愿出兵。”
“第二,祝家庄共有庄客两千余人,被那教师铁棒栾廷玉训练的尽是了得。余者庄户也尽皆发下刀兵,具体精壮庄户在五千人左右,但却未曾受过训练。”
“这第三点,想来便是祝家庄敢于跟我梁山作对的底气所在了。那祝朝奉在荆湖找来了绿林中新近崛起的滕戣、滕戡、柳元、潘忠四人。这四人共带来四千军马。小弟虽未见其武艺高低,从祝家父子对其评论来看,似皆有勇力之人。”
朱贵闻言忙下拜请罪道:“小弟侦察不利,致使四千军马入了那祝家庄,未得半点消息愿请哥哥责罚,绝无半点怨言。”
朱富也忙拜道:“但请哥哥处罚。”
罗恩道:“此事不怪二位兄弟,那祝家庄本就有数万人之多,这四千人若扮做百姓,却是哪里能看得出?。”
朱贵仍不肯起身,道:“虽是哥哥不怪我等,只我兄弟二人却难辞其咎。”
罗恩道:“兄弟且起来再说,那祝家庄既然图谋不轨,必然是有所准备,兄弟下次注意便是,只是这等事不可再出现第二次了。”
朱贵兄弟二人不禁汗颜,皆是暗暗下定决心,绝对不使这种情况发生第二次。
兄弟二人齐道:“多谢哥哥不责之恩,但有下次,我兄弟二人提头来见哥哥。”
闻焕章闻抚须点头,朝时迁投去赞赏的的目光,能祝朝奉眼皮子底下躲上两日不被发现,寻常人哪里做得到?
众头领安能不知要做到如此有多难?是以也不似之前那般对时迁的小偷身份有所看轻了。
朱贵又对时迁拜道:“多蒙时迁兄弟打探的清楚,不然我梁山必在此处吃亏,到那时朱贵万死难辞其咎。朱贵往日里但有不到之处,还请时迁兄弟勿怪。”
时迁受宠若惊的将朱贵扶起,道:“朱贵哥哥说哪里话来?实是那祝家庄贼人太过狡猾,时迁当不得哥哥如此。”
众人见时迁并不居功自傲,不禁暗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