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齐新立依旧冷笑。
但他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雷怀鲁冷冷的打断:“邱月菲死了。”
“她死了关我什么……哈?”他本毫不在意的吐槽,但忽然反应过来雷怀鲁说的话,不由惊讶的站起身,手中香烟一截长长的烟灰统统落在了身上,但他也顾不得拍,只难以置信的问:“你说什么?邱老师死了?不会吧?”
学校的保密工作做的是真不错,毕竟这种事他们本就不想外传,更何况刑侦支队要求他们不要泄露,更是正中下怀。
只不过,齐新立是真意外还是伪装,暂时看不出来。
“是的,她死了。”袁友冲说:“案情目前还不甚明朗,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所以该消息暂时保密,也希望你不要泄露出去。毕竟,即使她不是个好老师,但终究是你孩子的班主任,你也不希望影响到他学习的吧?”
齐新立沉默了一会儿,重新做下去,继续抽烟。
他文化程度不高,但并不意味着傻,已经猜到了袁友冲传唤他来的目的,不由问道:“难不成,你们警方怀疑我?”
“严格来说,每一个与邱月菲有过节的人,都是我们的怀疑对象。不过,即使有嫌疑,咱们也不会随意冤枉好人。”袁友冲脸上微笑不变:“因此,这次请你过来,也只是例行询问,而不是审讯。”
“而询问的根本目的,在于洗清你的嫌疑,还你清白,所以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明白了,你尽管问。”
“感谢你的配合。”袁友冲翻了下笔记本,问道:“请问,这个月14号晚上9点到11点之间,你在哪儿?做什么?”
雷怀鲁一愣,这个时间段,并非是邱月菲遇害的时间,距离班盈盈死亡也过了接近二十个小时,可以说与两名受害者死亡都没有关系,搞不清楚袁友冲为什么这么问。
好在,他工作有个原则:既然搞不清楚,那就不要插话,静静听。
“这个……”齐新立回忆了一下,说:“是两天前吧?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在家看电视还是检查我孩子作业来着?嗨呀,他上初中以后作业我就看不懂了,检查也只是签个名而已。”
“也就是说,您是在家里,您的孩子可以证明,是吧?”袁友冲问。
“对的。而且,我邻居应该也可以证明。我住的那栋楼,周围差不多都是老乡人,平时只要在家,除非睡觉,否则基本都不关门的。啊对了,走廊有个监控,你们可以去查查。”
“好的。”袁友冲点点头:“那么15号,也就是昨天晚上呢?从傍晚六点开始,请详细说说。”
“昨晚啊?昨天下午发了工资,我和几个工友吃了顿饭,然后回家一趟看了会电视,等孩子作业写完以后,我就带上他,叫上几个同乡的邻居一块儿出去吃烤串了,还喝了点啤酒。”
“不过,孩子今天还要上学,所以没敢玩的太晚,九点半还是十点吧就回家了,然后洗了个澡,睡觉……”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了顿,抓耳挠腮的想了一会儿,说:“哦对了,半夜里我听见外头有奇怪的动静,就趴在窗户边看了一眼,但什么都没有。我怕有小偷,就穿好裤子走到客厅,把门打开探出头扫了扫,没人,我就又锁上门回去睡觉了。”
袁友冲嗯一声,又问:“那么,今早七点到中午十二点之间,你在干什么呢?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七点?我刚送我娃去吃早餐上学呢,回来准备去上班的时候,见落花桥那边围了一堆人,听他们说好像又死人了。”
“又?”袁友冲皱眉。
“对啊,前几天不是才死了一个吗?都传遍整个村了。”齐新立说:“今早我本来想凑过去看一眼,但又有点避讳,犹豫了一下,看快到上班时间,就走了。”
袁友冲接着问了几个问题,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照片,大约二十张左右,一一展开让他辨认,同时问:“你看看,这些人当中,有没有你认识的?仔细辨认。”
“哦。”齐新立点点头,开始仔细扫过这些照片。很快,他在其中一张照片上停了下来,咦了一声。
袁友冲压低目光一瞄,发现那张照片正是从监控录像当中截出来的,邋遢酒鬼的一张较为清晰的正脸,经高清锐化等手段处理后得到的半身像。
很快将二十张照片过了一遍,齐新立指着邋遢酒鬼那张,说:“我就认识他,我老家人,叫齐晨生,他穿的这套衣服还是我借给他的来着。”
“嗯哼?”袁友冲眼前一亮,有些激动,但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淡定的问道:“他管你借衣服?为什么?”
“那我咋知道啊?我也奇怪着呢,他又不是没有衣服穿,管我借干啥子?而且还偏偏借这套没洗的旧衣服。”齐新立同样纳闷的说:“不过这个人吧本来就小气的很,可能又想占便宜吧,我就给他了。”
紧接着,不等袁友冲问,他便继续介绍起这个人来:“这小子硬要算起来还是我的远房表亲,比我小一辈,得管我叫叔,但他从来没好好叫过。而且吧,前几年他盖新房子,管我借了五万,到现在还没还上。”
“我催了几次债,有一回催急眼了还差点打起来呢。”
“那你知道他这会儿在哪里吗?或者说,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不知道,之前还在我家住了两天,我请他吃了顿饭。但他向我借了衣服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电话也打不通。”
将这些信息默默记下后,袁友冲结束了这次问询,将他送到支队门口。
目送他离开后,袁友冲淡淡的说:“这孙子,有问题!”
“啊?”雷怀鲁没反应过来。
“通知技术队,监听这小子的手机。”袁友冲转过身,边往会议室走边说道:“再让外勤的同事,派两个机灵点的,好好的盯着他。”
雷怀鲁哦一声,照做。随后,他实在忍不住,问:“袁队,究竟怎么回事啊,他能有什么问题?”
“之前一直没有问题,直到他看到邋遢酒鬼……哦,应该说看到齐晨生的照片后,终于露出破绽了。”袁友冲甩甩脖子,说:“你不觉得他关于齐晨生的描述很矛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