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怒目圆睁的看着拦在她前面的孟朗,嘴巴做了个“gun”的口型。说完就无视小道士,兀自走出了屋子,小道士赶紧跑到了外面,又拦住了安然:“哎哎哎哎,你咋还不相信我呀!”
安然没好气道:“我脑子又没病!”
小道士见拦不住她,干脆直接跟在了她的身边,说:“你这小娘子可真逗,因为匪夷所思,就选择不相信嘛?你的格局可真够狭窄的。”
安然停下了快速往前走的脚步,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趁我现在说话还客气,赶紧给我滚蛋。”
小道士嘟囔着嘴巴,“这说话可一点都没客气,既然你不相信就算了。反正你也不会找到傀儡师的。”
安然快走的脚步不由得顿了一下,小道士趁热打铁又道:“我还知道,你们的集团--地狱,因为冗杂的刑罚问题,积郁在地底深处的恶鬼们在绝地反击,现在,他们的反击已经初见成效,现在的地狱,就是一个大蜂巢。只等有人捅一下,然后恶鬼们就会像大马蜂似的,蜂巢轰然倒塌,恶鬼流窜人间。”
安然快走的脚步不由得又顿了一下。身后的小道士嘴角牵出一抹笑。可安然不过是侧了下头,便不再搭理他,以瞬移的速度离开了这里。
小道士鼓着嘴巴,嘀咕了句:“竟然不信我?现在的黄泉人,难道都改信科学了吗?”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离开那个荒宅,安然站在一根高高的酒幡杆上,聚精会神的环顾着周围,北方树枝有窸窣雪落,安然立马奔了过去,穿过一排排黑黝黝的黑松林,冰寒中带着尸臭味,这次的尸臭味是干燥的,这种味道只有两种东西会有,一种是已经化成白骨的尸体,还有一种,就是向杜丹那样被冻的如同冻肉般的尸体。
这样的尸体有个共通处,就是动作机械迟钝,爪牙尖利。
暴风雪呼啸的刮着脸颊,一排排的黑松林被积雪压的像枝叶低垂,像尸体般黯然矗立在风雪中。安然速度极快,脚下是旋飞的雪沫。很快,白雪中,她就看到了一个乌黑的影子还有一个娇小的影子,是红色的,就像是雪地上一抹流动的血。她们低垂着头,在雪地上急速前进。因为黑松林那光秃秃的树干与其身形极其相似,好几次,他们都差点摆脱了安然的追击。
安然一边奔跑着追击,一边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短剑,拔出短剑的刹那,一只剑鞘如飞弹一般向前面的黑影击去,正中其中一个黑影的后心,那人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安然瞅准了机会,猛然加速,手中,短剑的利刃在雪光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雪落剑刃,凝结成霜。
安然没有给她们任何喘气的机会,当然,她们也不需要喘气,安然的短剑已经紧跟着剑鞘刺向了小傀儡的后心。小傀儡闪躲狼狈,手臂被利刃划出了一道口子,安然不敢放松,趁机加大攻势,小苹果和杜丹,联合抵御,勉强打了个平手。
很快,安然就丧失了从背后袭击的优势,杜丹不过是被剑鞘撞击了胸口,与傀儡而言,相当于没有任何的损伤。
她们俩那涣散的死鱼眼瞳孔都低垂在额头上的那片阴影之中,她们的嘴角也都牵出一抹瘆人的笑。
安然以剑护身,做防御状。幽暗的黑松林中,借着莹莹的雪光,安然发现,她们的头上,都有一根细若蛛丝的黑丝。安然眉头轻蹙,心中暗想:“原来竟是以头发作为牵引。”
当再次进入战斗后,安然将进攻放在了上方,而她俩竟好像知道安然的心思似的,丧尸似的在上方防御。安然有些疲惫的喘着粗气,就在她们处于胶着期时,一阵清悦的笛声响起,在黑松林中谱写着幽然沉肃的乐章。
松树上窸窸窣窣掉落一片片雪沫,小苹果和杜丹,此时像是没有了魂魄一般,呆呆的立在雪地上一动不动。安然惊奇的转身,看到从那片宅子里缓缓走出来的小道士,小道士手中还拿着个玉短笛,笛声在这片白雪与黑松林中,悠扬顿挫,绵延回响,宛如一首隽永的水墨小诗。
安然趁此机会,一道劈向了杜丹和小苹果的头顶,那黑丝里面如被火烧断的头发,蜷缩抽动,最后没有了任何的生命力。
小道士笑嘻嘻的说:“这已经是我第二次救你了,你该怎么感谢我呀?”
“第二次?”安然疑惑的看着他。
“第一次在医院的太平间,你忘记啦?”安然恍然,难怪笛声如此熟悉,安然问:“那当时在医院,你为何不现身?”
小道士耸了耸肩:“跟你见面吗?唔......在太平间那种晦气的地方?”他伸出食指摆了摆:“太煞风景了。”
安然咕囔了句:“说的好像在冷宅的棺材里不煞风景似的。”
小道士没管她的咕囔,笑嘻嘻的说:“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太上老君的徒弟?我脑子是抽掉了吗相信你?”
小道士撇了撇嘴巴,短笛敲了敲下巴说:“但我能帮你找到傀儡师这一点,你不应该怀疑的。”
安然勉强点了点头道:“好吧!这一点我姑且信你,那么你能否告诉我,那个傀儡师,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为什么三番两次的找我麻烦,还偷了我的良渚玉。”
小道士眼睛一亮,说:“你终于问了个有智商的问题了。不过对不起,我暂且也不知道,我现在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安然脸色沉了下去,脱口而出三个字:“骗子!滚!”
小道士抿了抿嘴唇,满脸委屈的模样,说:“我所修习的术法,能够辨认妖魔鬼怪,能够根据物态变化知道人间地底下的事情,但不能未卜先知呀!还有别人的信息,你不说,我肯定不知道的呀!”小道士说的有理有据,就好像,你去找算命先生给你算命,却不告诉算命先生你的生辰八字,那即使再神通的先生,也不可能摸了摸你的手,就对你的信息了如指掌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