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别误会,我之所以拦住江大娘,纯粹是出于一番好意,”盛瑞芳耐心地解释说,“我这不是听说孩子得了脑膜炎嘛,生怕县里的医院里没有对症的药,就想推荐些合适的药给江大娘,争取把孩子的病治好,也好弥补咱对孩子的亏欠。”
覃美芬忙问道:“你说啥?你有药?有治脑膜炎的药?”
覃美芬有个妹妹在省军区医院工作,对南江省医疗现况也算略有了解。
据她所知,如果在正常年月,脑膜炎或许还有救;可在这个年月,别说是县医院,就是省军区医院里,那也是各种缺药,得了脑膜炎,基本上就等于被判了死刑。
这会儿听说盛瑞芳有门路弄来合适的药,覃美芬顿时激动不已。
其实,不光是覃美芬,江老太太、那少年、同来的各位邻居,甚至是素来淡定的江夏,都有些激动了。
看到那些人围住盛瑞芳,在那儿七嘴八舌地问话,盛思源隐隐生出不祥的预感来——盛瑞芳分明是在挖坑,而这贱人要坑的对象,如无意外,铁定就是她。
果然,看吧看吧,肉戏来了。
“自然是真的,药就在我侄女手上呢!”盛瑞芳说,“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随便拉个乡亲问问。咱们村的人,谁不知道我侄女手上有药,有大把大把的药啊!”
原来,盛瑞芳有听盛秀婷提过,盛思源不知从哪儿搞来一批药,见者有份,逢人就发。
当时盛瑞芳就笑了,这年头世人都知道,药有多么的金贵,别说盛思源不可能弄到,就是弄到了,她得有多疯,才会白白送人呀!
很显然,那些药必然是假的!哼,也就只有那些个无知无识的老农民才会相信,把些个假药当做个宝。
既然你爱拿着假药作妖,我就让你作个够!
盛瑞芳方才灵机一动,脑海里就闪出了一条“妙计”来——将盛思源手中有药一事透露给那些人,让那些人去向盛思源讨药。
在她想来,那小崽子得了脑膜炎,必然是要死了。他死就死吧,肯定会牵连上她娘家,说不定还会连累了她,这可就糟了。不管怎么说,得找个替死鬼才行,盛思源无疑是最佳人选。
众所周知,盛思源手中有药,一众人证在前,她想赖都赖不掉。
不拿出药来,她就是见死不救;拿出药来,哈,这些所谓的“药”,必然治不好小崽子的病。到时候,小崽子死了,责任就不在她娘家了,要怪就怪盛思源的假药害人。
盛瑞芳搞惯了阴谋诡计,最擅长在背地里使绊子。今儿个她或许是急于保住她家的自行车,有些急躁了,就把算计拿到了明面上。如此一来,不少明眼人都看出了其中的猫腻来。
这不,那些人向左近的乡亲们求证,盛瑞芳所说是不是真的,盛思源手上是不是真有救命良药?
别看乡亲们基本上都没读过书,全是些文盲,可他们心不盲。哪怕没彻底想明白盛瑞芳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但他们都知道她绝对没安好心,便抿嘴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