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也该陪着他离去。
该死的人不是他，是她才对啊，是她。
*
砰——
门被关上，简星皓沉着脸看着又一个出来的医生，瞧着他慌张的脸色。
“怎么样？”
“这个……那个……”医生擦了擦头顶的汗，哪知道要看病的竟然是传闻中那位失踪的杀人犯，也是帝都中有名的天才小神医，风头正热的简小姐！他紧张的开口，“简小……啊不是，这位小姐她身体虚弱不假，可恕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病。”
“那她为什么不醒？”简星皓沉下眼，低吼，“那她为什么不醒！你知道她睡了多久吗？就这个昏迷的模样，她就没有醒来过！如果不是生了什么病，为什么叫不醒她！”
又不是死了！
怎么可能不醒！
“这……”那位医生急的冷汗直冒，也害怕极了，“我也不清楚啊！可按照小姐这情况，也可能是她陷入了梦魇，自己不想醒？这种情况我也从来没见过，实在不清楚啊！”
简星皓沉下来，怒极，看着就要发作，身旁的几个手下立刻反应过来，带着那医生连忙走了。
砰——
简星皓目光沉沉的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反手一拳就狠狠的砸在了墙壁上！
墙壁上瞬间裂开一个蜘蛛网的裂隙，男人阴沉的俊颜上，黑眸乌沉。
梦魇。
不想醒。
不想活。
他一闭上眼，仿佛就能回想那一幕，少女抱着膝盖，哭的泣不成声，抓着手机说出那些话的模样。
——师哥……救救我……
——怎么办……我感觉我快死了……师哥……
那一刻，她身上的绝望，和沙哑的哭声，一声一声揪痛着他。
那一滴一滴砸下来的眼泪，仿佛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心头。
她松开手，仿佛要和整个世界告别般的闭上眼，倒下去的那一刻。
他的脑海里，满满的都是这一幕。
教人绝望。
她喊的是慕元清，可他却觉得他喊的是自己。
哥……救救我……
怎么办呢。
他要怎么做，才能救她。
他要怎么做，才能救她啊。
唰——
简星皓蓦地睁开眼，猩红的眸子里，泛着冷光，兀自咬紧的牙关，让他的整张脸都紧绷着。
唇齿间，仿佛都能尝到血的味道。
这是自那一天以来，电闪雷鸣滂沱大雨中，沈家老宅的门前。
自那次以来，他第一次感受到无力。
仿佛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竭尽全力，也无法改变什么。
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会重演，他恨的人会还在，他爱的人会离开。
他终将还是什么都留不住。
不行，不可以，休想！
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他，不是那个无力到除了呐喊什么都做不到的少年。
这一次，不惜任何代价，他也不会再失去。
无论是拿什么去换。
唰——
简星皓缓缓收回满是血的手，血顺着他的拳头缓缓滴落到地面，砸在黑色的瓷砖上，血却与它融为一体。
瞧不出痕迹。
“去。”在身旁手下担忧的视线里，简星皓的嗓音平静而又毫无波澜，“把那个女人带来。”
“少将，您指的是谁？”
他抬起黑眸，蔓延开来的黑，衬着他的冷意，将他整个人仿佛都融入了黑暗里。
“谢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