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方珏依然给土匪们讲故事,江大虎与莫二虎都来了,连昨日那些对方珏无比憎恨的先生们,似乎都暂时摒弃前嫌过来偷师学艺,而唯独霸刀阎罗没有来。
方珏继续讲着西门庆与潘金莲的故事,这土匪们也特别喜欢荤段子,方珏又继续讲到扈三娘与王英,这才又打住。
这个小故事似乎更能引起土匪们的共鸣,没想到王英也能取到如此美人,他们心里也憧憬着,可以做第二个,第三个王英。
大家都意犹未尽,方珏已经离开,不过身后的几个先生却跟在方珏身后。
“怎么,还想惹我?”
方珏突然回头,他昨天教训其中一个人,已经让他们大开眼界。
“吴先生,我们哪里敢,昨天多有得罪,还请您包涵。”其中一个比较年长的先生说道。
“既然如此,就别跟着我。”
方珏转头又想继续走,却又被叫住。
“吴先生,请问您昨日与今日讲的,是那朝的事?”
这些先生们虽然各个不怎么出色,可加起来,却也算略知各朝大事,却从未听过有宋江这号人,而且还如此有本事,那应该是历史名人,可他们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方珏自然不会真的告诉他们,这个人物是以后朝代的人物,不过方珏又一想,这在唐朝时,历史的轨迹就已经偏了,这往后的历史中恐怕不会再有宋江这号人物了吧。
“瞎编的,你信吗?”
方珏随口一说,然后就回了房间。
随口一说,这可吓坏了众位先生们,这还了得,随口一说就能编出这么经典生动的人物形象,那方珏嘴上的功夫可真厉害,他们不觉暗自羞愧,这里哪一个人不比方珏年纪大,却加起来都抵不过这个年轻人,不过有一点让他们心里非常平衡,那就是,即便方珏如何能说会道,还不是一样只能在银虎山做一个为土匪服务的先生。
给土匪上课,对于读书人来说,可谓是丢了廉耻道德的事,他们却还是选择了这条路,因为如果不这样,他们就会被饿死,出卖信仰算什么,活着总比死了强。
又到了晚上,方珏依然来到昨夜的地方,他没有带琴,而是躺在大石头上,他开始冥想,自己上银虎山来只是为了教训银虎山这群狂妄的土匪,可自己怎么就成了说书先生。
方珏一阵自我发笑,望着天空中的月亮发呆。
“谁?”
方珏听见脚步声,连忙起身,却见霸刀阎罗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这是你的物件?”
霸刀阎罗以为方珏还会弹琴,准备过来听听,这银虎山全都是五大三粗不懂风月的汉子,哪里有人会弹琴。
方珏看到霸刀阎罗拿出自己昨晚上的袖箭,然后伸手递给方珏。
“对,是我的,我以为掉了。”方珏接过袖箭准备收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好像能发出东西来。”霸刀阎罗一直没弄懂这圆管状的东西。
“这,这是一种乐器。”
既然对方没有看出这是一件暗器,方珏也不打算告诉对方,要不然凭他一个落魄书生形象的人,怎么可能拥有这般高级且具有杀伤力的东西。
“乐器,你可以给我演示一下吗?”霸刀阎罗虽然不懂音律,却还是见过一些乐器的,什么笛箫,她还没见过方珏手上的这种。
方珏此刻有些尴尬,他只是随口说说,算是应付眼前的女人,没想到霸刀阎罗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好。”
方珏在袖箭的一头,用嘴唇贴近,然后试着吹了几声,这还是可以当乐器的,只需要掌握出气的节奏即可发出不一样的旋律。
婉转悠长,对着月亮自带着些许悲伤,方珏转眼看向霸刀阎罗,霸刀阎罗此刻正与方珏对视,方珏的凝视,居然让霸刀阎罗眼神如同受到强大的冲击,她不得不将目光移开。
一曲毕,方珏准备告辞,霸刀阎罗突然叫住方珏:“你站住。”
方珏回头看着霸刀阎罗,他也不清楚这霸刀阎罗为何让自己站住,不过他能看出来,这霸刀阎罗语气很平静,没有一点恶意。不过这不能让方珏放下警惕,这女人昨晚对兔子也是这般,可结果呢,还不是被她烤着吃了。
“你,你可以教我弹琴。”
霸刀阎罗有些吞吞吐吐,她这是第一次求人,显得有些难以开口。
方珏此刻更是愣然,他简直要石化了,这霸刀阎罗要学琴,自己的耳朵没听错?
“我爹说,京城的大家闺秀都会弹琴,你愿意教我吗?”霸刀阎罗说道。
方珏依然没有回答,而是看着霸刀阎罗。他不知道霸刀阎罗说自己像女人,还是她想成为大家闺秀。
“上次我爹为了有人教我学琴,特意抓了一位官家小姐,可那小姐宁死都不愿意教我,最后……如果你不愿意,我爹可能又要去城里抓人。其实我不愿意学琴的。”霸刀阎罗似乎在解释什么,随后又表明,自己不想学琴。
方珏听到这样的解释,这江大虎为了自己的女儿可谓不惜代价啊,如果自己不答应,听她的口气,江大虎还真会再做出强抢民女的事。
“学琴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你真的愿意?”方珏再三确认。
“我六岁练武,十二岁可挥大刀,十六岁便已经能剿山灭寨,学琴比练武还难吗?”霸刀阎罗开始炫耀似的举例自己的经历。
方珏有些无奈,这女人确实厉害,不过这学琴不同练武,像霸刀阎罗这般武功高强的女人,能有这耐心坐下来学琴吗。
“好,我教你。”
方珏也不再犹豫,他决定让这个女土匪知道,即便武功高强又能如何,学琴更需要心平气和。
白天人多,霸刀阎罗不想让人看见自己学琴,她可是银虎山的三当家,若是被人看到,她的威严何在。于是提出晚上学琴,地点就在此处吧。
方珏趁今晚还早,于是先给霸刀阎罗说了一些学琴的准备条件,当然这方珏滔滔不绝,霸刀阎罗听到最后根本没有记住几句,而且意思完全不理解,让霸刀阎罗听得云里雾里,真的似乎比练武还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