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城位于天朝西部,原凉州改为翼城。经过多年战乱,翼城已经剩下不到以前凉州的一半。天朝皇帝此次派遣大军不仅是剿灭叛军与抵御吐蕃大军,更想一鼓作气收复失地。
翼城城下,三十五万大军安营扎寨,一片连营,旌旗蔽日。
连营中间早已建起一座庞大的中军大帐,欧阳靖端坐于主帅之位,其余各郡带兵支援的将军坐于两侧。
方珏一眼认出来坐在一侧的将军,他正是江宁郡派来支援的将领方寸。处于对主帅的尊重,方珏没有上前搭话,方寸也只是恭敬的看了一眼方珏,然后就听欧阳靖在训话。
吐蕃国集结了四十万大军,驻扎在百里之外,蠢蠢欲动,随时可以冲杀而来。
“翼城太守李浩白到。”
门口一个小校大声喊道,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李浩白只是客气的参拜欧阳靖,然后坐下。他手里有十万大军,而且只是上报的十万,真正的士兵数量在十五万左右。所以他有些不服欧阳靖这个远道而来的主帅。
“敢问,欧阳大将军,你召我等前来该如何据敌?”李浩白语气有些不爽。
“李太守,你只需坚守翼城,供我粮饷即可。”欧阳靖也不指望李浩白能派兵支援,只要翼城坚守住了,吐蕃大军就没法向前入侵。
“我翼城粮饷勉强只够守城士卒吃个半饱,听说蜀郡太守押运了十万粮饷,应该够大军吃上半个月。我想以欧阳大将军的实力,打败吐蕃大军也用不了半个月吧。”
李浩白的傲慢与轻视,让在场的其他州郡的将军很是不爽。大老远的来帮忙守城,居然一毛不拔,都开始议论纷纷。
“我蜀郡也是连年灾荒,而且还是抵御吐蕃大军的一道屏障,消耗也不比你翼城少。而今蜀郡百姓十室空其有五,这十万粮饷还是太守千辛万苦筹措。我们是来帮你守城,你却让我蜀郡出粮饷,你好意思吗?”蜀郡将军言语激烈。
“帮我守城?真是笑话,翼城是天朝的城池,难道你不是天朝的子民?”
“你…”
“天朝哪个郡最富,就该多贡献。”
“江宁郡当属长安洛阳之后最富有的州郡,这次西征,为何不见江宁郡表示!”
“对,江宁郡,理应贡献更多。”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争执不休,欧阳靖却只是看着,仗还未开打,内部就乱成这般,号令不齐,如何打胜仗。
“江宁郡每年上交的赋税最多,这次西征,我江宁郡已经供给了大军二十万弩箭,十万两军费。而且我江宁郡五万士兵的口粮,也自行解决,谁再说江宁郡出力少?”方寸也是据理力争。
“都住口。”欧阳靖大声呵斥,大帐突然安静异常。“吐蕃大军不过百里,蠢蠢欲动,你等却在此争执不休,成何体统。”
“吐蕃大军在前,侧翼有叛军苍狼族,与吐蕃大军决战之前必须解决此侧翼之患。苍狼族得到吐蕃国的支助,现也有狼兵不下三万,而且善于丛林作战,不知大将军派谁迎战苍狼军?”翼城太守李浩白熟知苍狼族,与其多有交战,却一直无法剿灭。更想看看天朝京城来的将领,如何大败英勇善战的苍狼军。
“谁愿意出战?”
欧阳靖一语出,帐内鸦雀无声,他早就看出来各郡前来的援军,都各怀心思,谁都不想第一个出战。
“末将愿出战苍狼族。”
楚留云见众将都不吭声,于是上前领命。
“末将愿率边城两万士卒听从先锋将军号令。”
边城此次只派遣了两万士兵,且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他们并不是真正来支援翼城,而是前来保护楚留云,帮他建功立业。
有人主动请战,欧阳靖自然欣然同意,随即下令楚留云率本部新军一千,加上边城两万士卒出战苍狼族,其余人马助战。
楚留云的营帐,边城将领齐聚一堂。
“堂叔,没想到你亲自来。”
楚留云恭敬的给一个中年将军行礼。此人正是楚留云的堂叔,边城大将军楚云霄的堂弟楚雄。楚雄跟随楚云霄在边城多年,久经沙场,也是一员猛将,很得楚云霄的信任,所以才会派遣楚雄前来帮助楚留云。
“都是自家人,我不来谁来。这次将军让我好生辅佐你建功立业,在京城能站住脚,以图远谋。”楚雄继续说道。“据我所知,苍狼族头领苍狼王本归属于天朝,几年前也是突然倒戈相向,而他却只是对翼城有过几次战役,却并没有对其他州郡用兵骚扰。想来这个苍狼王倒戈与翼城太守有干系。翼城太守曾派大军剿灭苍狼族,却一直未能成功,想必苍狼兵也是有几分勇,我们不可轻视。”
“堂叔有何应对之法?”
“听说留云训练的新军不仅善于阵法,而且精于弓弩,我可领五千军士作为前锋与其交战,你率其余人马列阵,待苍狼军进入射程,你便全力出击,定能大败苍狼军。”楚雄说道。
方珏回到自己营帐,方寸良久才来拜见方珏。方寸对方珏本就有怨,要不是方言派遣,他根本就不想来此。既然来了,方寸自然也得按照方言的嘱托,一是保护方珏周全,二是帮方珏立功。
“父亲大人可好。”方珏问道。
“老爷很好,只是担心少爷,老爷特别吩咐属下,让属下带话给少爷,此次西征,不求有功,但求无险。只要少爷平安回去,就算是最大的胜仗。”方寸说话毫无掩饰,在他心里,方珏即便被任命为先锋将军,也还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只要上了战场不尿裤子就行了,还好今天方珏有自知之明,没有主动请战,要不然他可就得为难了。
“不求有功,但求无险。”方珏哼哼一笑。“这么说来,你带着五万甲士,只是单纯来保护我的。”
“属下前来的意图,确实如此。至于吐蕃大军,自由朝廷大军对付,而我江宁郡常年太平无战事,很多又是新招募的兵士,若是上了战场,多半也只是增添几个人头而已。”
方寸直白而言,可事实也正如他所言。方寸带过来的士兵,很多都是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