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不肯投降?还有谁?
城头上一片寂静。
他们都不敢起身,直接用跪伏的姿态表达了自己的眼下的选择。
李珏后续的士兵跟了上来,很快就控制了穰县的城头。
之后,李珏在穰县士兵的引导下,找到了刘平藏身的密室。只是步入密室的他看到的只有死去的刘平,而没有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人。
此时的刘平端正衣冠的坐在密室的主位上,神态于平和之余显得有些凄凉。他的手里拿着一把滴着鲜血的长剑,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痕,这便是他的死因了——他是在接到了曹咎和典容被李珏拿下的消息之后,自认无法挽回败局,直接抹脖子而死的。
只是从那一刻,到现在还有一些时间,所以他也做了一些安排:穰县的资料,代表土地版图的户籍黄册和县令大印一道被放在了他的右手边,而在他左手边一封遗书端正的平摆着。
李珏没有毁坏刘平的尸体,而是迈步上前拿起了刘平的遗书端看。
刘平是刘弘的家里人,其身份不算太高,自然所接受的教育也不是很好。在心态惶急之下,他的遗书自然不会是那种文纠纠的东西。
李珏一目十行的扫过去,很快就读懂了刘平的意思。
“人口黄册在此,府库也已经封存……一切任由阁下自取,切莫伤害百姓。足下技高一筹,在下输了,自然也没有什么不服气的。只是继续往南,刘弘大人之才比我要高上十倍,足下的未来我不是很看好……阁下有如此实力,为什么不为国效力?可惜,可惜!”
以上,便是刘平遗书里的关键了。
在李珏看来,刘平要交代的就是两点:第一,是府库钱粮我都留给你,你就不要做什么屠城劫掠的壮举了;第二,我是败落了,但我的主人刘弘还是很强的,我等着看你的好戏。
“真是死到临头还要嘴硬一把。”李珏轻轻的撇了撇嘴将这份遗书拈起来在手中摇了摇:“把书信,黄册归档,把刘平好生安葬。通知队伍入城,再三强调纪律不可残害百姓——另外把这里都给我收拾一下,穰县终究得尽快恢复原样才行。”李珏迅速的下达了命令。
士兵们迅速的行动开来。有了明确的命令和严格的纪律的保证下,李珏军十分顺利的完成了对穰县的控制。
正如桓温所说的那样,李珏很安稳的在穰县的县衙里高座。
至此义阳国最重要的两个地方穰县和新野已落入李珏之手。剩下的地方,李珏认为那并不重要可以暂时放一放,等自己把南边的襄阳搞定了,那剩下的等襄阳的事情处理好了,到时候只要一份檄文发出,这些城池李珏不愁他们不投降。
“下面的关键就在于刘弘。只要我们正式将他击败了,那一切都将归属于我们。”在穰县的大堂上,李珏对桓温幽幽的说道。
“嗯!”桓温认可的点了点头,“的确,我们现在的关键就是要拿下襄阳,降服刘弘。只是,襄阳是一座大城,想要拿下他并不容易。”
“是不容易,所以我没有想依靠攻城拿下襄阳。”李珏轻轻点头,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说,我们直接给襄阳下战书如何?”
“下……下战书?”桓温微微一愣,有些惊讶。他不知道李珏究竟是怎么想的,但他直觉的认为这样似乎有些不靠谱。
“主公究竟是怎么想的?”桓温偏着头看向李珏。
“刘弘一次一次的从荆州派兵到前线,却一次一次的被我们吃下。按照我们原先的估计,荆州训练有素的兵丁征召起来大约在十万左右。如今陆陆续续被我们干掉,拿下了也有差不多五万。刘弘还是要防备江东的,所以襄阳方面的守军最多也就三万……这点部队应对我们如今气势如虹的军队似乎有些不够看。”李珏笑着说起了他们对荆州实力的认知。
“当然,刘弘不会这么认为。只是眼下的我们已经攻克了穰县和新野,起兵锋已经可以直指襄阳城。襄阳是荆州的首府重镇,如果可以刘弘绝对不愿荆州遭遇战火。在知道我们拥有可以轰击城池的火炮之后,他肯定不想我们将炮口对准襄阳城。是以,我们把他约出来,他应该会答应的。”
李珏笑笑:“大决战,一战而定胜负。”
“一战定胜负!”桓温念叨着这一句,脸上也显出几分跃跃欲试起来。
他仔细想了想李珏的分析,最终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来。
于是,他颔首点头,“行,就按主公你说的办。”
当下,桓温迅速派出了前往襄阳的信使——不是他人,而是受了重伤的曹咎。
曹咎被李珏重伤,至少需要数个月的静养才能恢复原样。李珏派他回去送信,打定主意是要让曹咎无法出售帮助刘弘了。
就在曹咎出发前往襄阳的次日,李珏大军也随之开拔向南。
虽然大军行进绝对比曹咎跋山涉水接连赶路的速度要慢上一些,但李珏估计自己在曹咎抵达襄阳的第二日便会兵临城下。这也意味着,刘弘真正能够整军备战的时间也只有两天。
两天能做什么呢?
两天对于个人来说能做的事情很多。但是对于一支军队,一个势力而言,两天,根本就什么也做不了吧。
尤其是曹咎带来了如此令人震惊的消息之下。
“刘弘啊!他究竟会有怎样的反应?”李珏想着,嘴角微微翘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直接去襄阳城的大厅看看。
在李珏想来,刘弘眼下或许在大发脾气。毕竟自己将他的荆州防御计划搅得一团乱麻。
“这老头或许会气坏身子了。”李珏念叨着。
但是,他这样的念叨,终究还是小看刘弘了。
在得知局势败坏至此的消息之后荆州刺史府里的确有人气急败坏,但这个人不是刘弘,而是刘弘的儿子刘盘。
和刘弘相比,他这个嘴上无毛的年轻人才是真正的有几分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