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桃铭回来了,也带回了容晟渊的传话。
项屹站立于窗台,微瞑着眼,侧耳静听着远处桃雪房间的练琴声。
那琴声虽是散乱笨拙,但稚气清雅,却令他心中的烦扰减轻了几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这个道理,项屹一直都懂,此次战役唯如今借到宿州的办法才有胜算把握,到如今,他依然坚信这点。
只是为何他心中总有犹豫呢?
是明知道她有所图,自己还执意去纵容吗?
默默走进的苏浅潼呼了他一声。
“项屹,听说桃铭回来了。容晟渊怎样说?”
“……”
项屹睁开眼,凝视了她半响。
少女素面朝天,却远胜浓妆艳抹,一双美眸摄人心魄,她眉眼间有着淡淡的疏离,嘴角勾成一抹清冷的弧度,似乎有点抗拒他的注视。
无来由地,项屹的心就像被什么隐隐地扎了一下,很痛。
男人抿了抿唇,淡淡道,“他要见你。”
苏浅潼本就很挂念容晟渊,想亲口告诉他一声自己没事,何况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容晟渊商量。
想起这一切,她已变得有点迫不及待了。
“好,我随时可以出发。”
项屹眼底迷离着一层薄雾,望着窗棂透过的浅浅光线,缓缓道,“你,会回来吗?”
若容晟渊执意要留下苏浅潼,他自知是没办法留人的,因为他的三万骑兵生死,此战关键还捏在容晟渊手中。
苏浅潼睨了睨他,嘴角不知是嘲讽还是自嘲的冷笑轻轻吐出。
“怎么?若我不准备回来,你是想现在给毒药我服下不成?”
项屹眼底闪过受伤,嘴唇抿成一条线,充满探究的视线在她脸上扫了几下后。
“苏浅潼,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
苏浅潼叹了口气,说了句老实话。
“我会回来的,桃花醉的解药,我不是还没有拿到吗?我走了,以后就没机会拿到解药了。”
“除了解药呢?”项屹试探道。
“除了解药,我不是说过,之后会发生地震吗?我要你亲口答应,战役后将士兵、居民们撤离,我才能放下心来。”
“……”
项屹紧绷的俊脸毫无表情,但眸光转动时,心头已闪过挫败。
他沉静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说出了最心底的那句。
“苏浅潼,除了解药,除了救人,我这里就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你留下来吗?”
“……”
苏浅潼没有回答,只是嘴角微扬,勾起一抹笑。
那笑意不深不浅,不浓不淡,不刻意讨好,却又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
男子看在眼中,勐然间涌起浓烈的挫败与嫉恨,冷言道,“我最讨厌你这样笑!”
说罢,他便不容拒绝的从后抱住了苏浅潼,庞大的身躯覆盖着她。
苏浅潼感受着他的靠近,想挣扎,却又完全使不上力。
“放开我!”
男子唇角扬起,展开极明朗的笑容,声音低低的,竟然带着几分柔情几分执着。
“你知道的,我心中有你。你走不掉,也别想走!即使你走到天角底,我定必将你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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