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有意让十三科在某些机会下正式的出现在公众面前,在那之前自然要为这个原本不存在的部门稍微的造点势。
尤其是现在民间传说多多,就连城里都开始闹鬼了,十三科每天忙得不可开交,要求扩张招人的报告每天都在打,上头虽然还在犹豫,不过只是在犹豫扩张的方式,毕竟十三科对人员的要求太过专业了。
而且从宗门中招收主要成员已经被证实不可行,这些人对宗门的忠心远大于国家和民众安全,泄密事件几乎每天都要处理——这些人奸猾似鬼,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分到谁手下谁头疼。
可是国家的后备人才明显不够,也正在尝试各种办法,北方局的训练基地也只是一个试点,学院式培训的第一批人员还没有毕业,所以效果如何有待观察。
军队从一开始就是招收十三科普通人员的重点单位,虽然现在只在接近退伍年龄的老兵,但是那些高知识的国防兵,却是特研室的盘中菜。
而上层之所以挑这次事件表态,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这是万罗洞挑的头。
万罗洞在上层是挂了号的,无论是唐氏还是章家,对国家的支持都是不余遗力的,万罗洞对十三科的要求也从没拒绝儿过,包括这么久过去了,民间上交的修炼典籍就只有他们给的等级最高,效果最好,用途最广。
而且万罗洞对民间人士的约束也大,尤其是在国内很安静,但是对国外很强硬,这是上层非常喜欢的一种处事方式:现在的国家实力还不允许在国际事务上太过强硬,但是又不能露了怯,这其中的分寸很难把握。
不过有了万罗洞,秘密战线上民间团体给力,在很多事情上都多了转圜余地,在一些问题上就可以据理力争。
可民间团体就是民间团体,一个是规模不能上去,再一个很多事情名不正言不顺,也不能交给他们。
徐高明这是特例,他的状态不适合二次入伍,因为国家机构的纪律,做这样的事是不可以的,可人心都是肉长的,这样的事谁也不想出现。
实际上即使如此,他现在也不太容易在国内生活了,因为很容易通过类似事件勾起不好的回忆,出现一些问题——谁也不能保证世上到底有多少脑子有坑的家伙。
在国外就随便了,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呗。
这个观点也是章晋阳一直在国内宣扬的万罗洞的行动宗旨,尽量让国内对他们的感官好一些。
徐高明的精神状态具络新妇说倒是很合适,因为人类修习妖法的话,极端的情绪是有帮助的。
但是这个话章晋阳一点都不信,所谓的人不能修习妖法,其实多半都是人类自我的心理障碍,说到底人还是一种动物,再怎么高级动物,也是动物。
不过动物们即使开启了灵智,学习人类的功法却也是有点费力的,主要是这其中有很多文化问题,没有受过正规教育的兽类理解起来很困难——所以总有传说,有哪个品格学问都很出众的书生,总会被妖类请走教导后辈。
络新妇就学不会其他的方法,比如说它口述了一篇霓虹人阴阳师的咒文,这部分咒文据说暗藏着贺茂家的咒役行道,这是它的祖先在被讨伐的过程中,和阴阳师斗智斗勇时得到的对方的修行诀。
章晋阳去翻了历史书才知道贺茂家是一家子什么人。
概括起来讲,这一家是现在霓虹神道教的修行法创始人,虽然门庭各异,但是整个霓虹至少五分之三的阴阳师修行的都是咒行道,不然他们的法力也不会被称为咒力——剩下的那些都是佛家法门,霓虹的土著法早就被吞噬干净了。
贺茂家是正统的霓虹华族,初代号称秦道士,一手阴阳术冠绝天下,精通占卜,最出名的后辈,就是大阴阳师安培晴明,以及役小角——晴明是弟子,役小角全名贺茂役小角。
但是章晋阳找到了流传在外的贺茂家的秘法——都是在灵气回潮之前,被当成无用的杂书或者奇闻异事流落在外的刊印本——发现了这一家人的根底。
安培晴明曾写过一本名为《占事略诀》的有关占卜的著作,章晋阳只翻了三页就知道这东西在炎黄叫做小六壬,虽然普通人不会,但那是没学过,哪怕是灵异初现的现在,一本小六壬通解也才卖15块,街面上十个算命的得有八个会。
甚至效果更好,入门难度也提了一级的进阶版本,《达摩一掌经》《鬼谷子掌中神算》《金口诀》这类的在手指上显功夫的袖里乾坤名家绝技,也都是三四十块上下,效果要远好于《占事略诀》。
而晴明的师傅,贺茂忠行,也是非常出名的阴阳师,但是他的手段,基本和崔家姐夫大酒包江世差不多,都是道家一脉和阴阳家的杂合,在炎黄全都有,偏向医疗的是铃医,偏向灵异的,则是游方道士。
一般来说道士这个职业,游方的不多。
道士的主业,通常是化学家、药学家,兼职神父。捉鬼什么的,是因为妖魔鬼怪基本也都是可以入药的,而且效果好,原材料很稀有,不自己动手不放心。
至于占卜,完全是意外产物,后来都被用来和金主之间联络感情——搞研究是很费钱的,自然要多找一些投资人。
所以在道士的职业分类中,山医命相卜,以山为本,以医为用,命相卜都算是杂学,实际上都是从先秦阴阳家那里转化过来的。
络新妇贡献出来的这部分咒文,说是咒行道,也不完整,而且很有霓虹的特色,添加了很多奇怪的玩应儿,但是根据线索剖析开来,果然还是阴阳家御鬼养神那一套。
大部分都是找一只有力量的高能种族,通过祭祀、供奉、崇拜,然后想办法偷窃高能种族的力量,如果有适当的阴谋,还可以反客为主,以自己的力量来撬动高能种族的核心,控制住它们,这样那样为所欲为。
看来霓虹阴阳师的式神就是这么来的了,也难怪只有霓虹有这样的现象——他们可是有着八百万神明。
在其它的国度,这个职业叫做亵渎祭司,据说也有不长脑子的微弱神力被亵渎祭司搞得教会都散了架,然后鹊巢鸠占,借尸还魂,亵渎祭司当了神的。
这一点外国的神仙就不如炎黄的神仙大方——神仙么,你有能耐你就当呗,反正该干的本职工作干了就好。
再分析一下霓虹的特色,无非就是些沟通拉近距离的话,主要是吹捧,还有一些契约的内容。
不过这个方法需要有一个式神,用来抽取力量强化自己,不过霓虹人通常不会选择强化,好像是因为签了契约的式神不能随便处置的缘故。
这样一来,式神单独行动肯定要比阴阳师强大,也难免霓虹人阴阳师都以有一个强大的式神自豪——他们是没想到自己也是可以成为式神的。
可是这东西妖怪自己修炼,那肯定是不成的:自己祈求自己转化能量给自己,自己和自己签合同要求自己给自己出力,虽然说求人不如求己,但也不是这么个求法儿。
章晋阳思来想去,这个法子不是没用,单论修行效率而言,无论是妖怪还是修行者,都要单干好一点,而且契约的签订是需要双方同意的,相对来说束缚比较严,但是彼此依存的也更紧密。
关键是的,这些有形无形的神异,通过这个方法对现实的干涉更加明显更加有效。
随着灵气回潮引起的异变越来越严重,原本担任顾问头衔的萨满们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只要是他们和他们供奉的仙家之间沟通的通道没什么变化,他们自己又不是很强,草堂仙有本事也使不出来,很多时候都要亲自上阵,这样一来损伤颇大。
这个东西对于一般人来说是没什么用,但是他们用着正好。
而且和霓虹的式神成长多半需要大量的灵魂血肉不同,草堂仙们需要的只是香火愿力,以及弟马们办事儿积攒下的功德。
甚至可以和神打功相配合,减小修习神打的难度,只不过需要立下足够的誓约——这就有点像西方的皇家骑士了。
皇家骑士因为身份问题,不能全心全意的侍奉神获得神赐突破境界,但是可以和神确立誓约,通过誓约来约束行为,完成誓约事件就可以纯净心灵,从而提升个人实力——实际上就是通过誓约自我暗示,突破心灵障碍之后修为自然会因为对自身力量重做梳理获得提升。实际上就连信仰骑士也是如此,真正的神赐骑士早就没有了。
甚至到了中世纪,十字神彻底的陷入混乱和分裂,完全失去了对信徒的回应,设立誓言的时候都不需要神见证,只要有足够社会地位的人就行,甚至一些传承完整的流浪骑士对着自己的武器都可以——只要他笃信笃行。
萨满们也是在谋求改变的,每到末法时代,萨满们就能依靠传统粗糙的信仰结构获得挺好,可是一进入显法时代,道法玄妙佛法精妙儒法奥妙,萨满们就沦落的和和黑巫一样,到处人人喊打,之哟啊就是他们的力量体系驳杂不纯,生冷不忌,怎么看都是旁门左道。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礼失于邦求诸于野,萨满们求新求变原本就是饥不择食的,几乎所有的萨满都会点三山符箓,佛门真经,地官更是常来常往,现在的萨满还有几分古时的真意,他们自己都说不清了。
甚至和萨满们同样职业特性的,炎黄南方存在感薄弱的巫祝,也是同样的情况——他们的都是古时候人类原始崇拜的残留。
所以这个经过精简改进的通神法,章晋阳一式三份,毫无保留的交给了十三科和赵如意各一份。
他给出的理由也很奇葩:通风大圣的传人占卜时得了启示,驱神大圣的传承出世,要广示天下,以择有缘。
经过他修改粉饰的这份咒行道,一点霓虹风格都看不出来,古风浓郁,很有乐府诗的味道,而且并不艰涩,但是理解容易,入门和修炼可是要求多多,没点儿奇遇和资源,恐怕是没什么出息的。
其实十三科也知道,万罗洞这么做,有一半的用意都是在那些没被发现的穿越者身上,这事儿青云道长早就说开了——老道也没想到应劫之人这么多,现如今悔的连饭都吃不下——穿越者是有气运压身的,一些奇遇在别人看来毫无逻辑和可能,但是对于穿越者重生者来说都是正常操作。
比如在回家创业在火车上聊天就聊出个美女县高官,还家世贼好手眼通天。
现在发现的各路穿越者不少,经过洽谈之后和国府合作的占大多数,但是也有对国府完全不信任的,平时就隐姓埋名还算好,狮子大开口的贪婪之辈也是不少,还有那视国如仇,商谈时就谈不拢的,甚至直接就投入外国的也不在少数。
不过这里面也有三六九等。
合作的人一般很理性,有的人本事不大,但是见识在,做个清客顾问绰绰有余,哪怕是现在社会形势变化剧烈,一生富足无病无灾却是可以保证:国府作保。
有本事的自然蛟龙入海,虎归山林,有着国府隐晦的支持,做出成绩水到渠成。
隐姓埋名的,有不少都是被发现了,但是并不值得或者因为一些特殊技能不能摊牌,但是监视和保护在所难免,有的人甘于平凡也就随他心意,只是注意他的至亲骨肉没有差池,平平安安也就行了。
心中有宏图大业的,反倒是最耗费资源的,因为要持续的,频繁鉴别他的目的,根据预测决定帮助还是阻碍。
狮子大开口的想要获得支持就不要想了,贪婪之辈总是墙头草,利益在前亡故国恩的情况对这样的人来说是常事,挂在嘴边上的,就是“生意就是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