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射击场出来张奕和颜赫二人明显有些失落,原本触手可得的钱财,却被这临时杀出的“程咬金”给毁了。
此时,两人心里难免有些不爽。
梓鸢看着两人的模样,也是安慰道:“张奕,没事的,只是输了一场简单的比试而已,何况你也没出全力,不必如此难过的...你看最后赢的还是我峨眉山的人,你不用觉得没面子的。”
一旁的颜赫也是神情忧虑,看上去似乎要比张弈更加难过,梓鸢同样看着颜赫,疑惑道:“颜赫,你难过什么?你又没下场比试,怎么样子比张弈还难受。”
二人听着这话,脸色愈加难看起来,梓鸢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看着两张更加惨淡的脸,便急迫的看向林染求助。
林染见着二人的模样,本是乐开了花,只是梓鸢看来时,也是安慰道:“五台山上际遇众多,你们何必为了这点小利就如此难过”。说到这里,林染又看着二人,顿了顿说道:“怎不知他处的财富会更需要你们拼搏,与其在这里唉声叹气,不如去他处拼个盆满钵满呢。”
林染的这句话,就像是金玉良言一样,立即就敲醒了二人,两人精力瞬间充沛起来,眼神中透露出无限的光芒。
梓鸢见林染几句话就起了成效,也是惊奇的问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盆满钵满的,他们怎么一下就想开了。”
林染看着梓鸢好奇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只是得意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后便带着三人继续向十方堂里面走去。
越往里面走人便越多起来,直到四人来到一处名叫浮生阁的地方,又是停下了脚步。
“浮生阁...”
梓鸢看着林染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问道:“怎么了?”
林染道:“金刚经里说过,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这便是教导我们,心要像水一样平、一样净,不要妄动虚念。这浮生阁,说的便是诸法实相。”
一时来了兴趣,林染说着便领着三人走了进去。
这浮生阁里并不大,人也不多,林染领着几人上了阁中的二楼,找了一处僻静的位置就坐了下来。
从二楼往下看,便发现这阁中的正殿中央正摆放着一座金蝉佛莲,佛莲前方连接着一段残桥,桥下是一池真正的莲花池,只是如此设计真是叫人奇怪。
就在疑惑之际,一位年纪尚轻的弟子窜上残桥,慢慢向着金莲挪步走去,只是这人只是走了几步,便是停了下来。
这人站在断桥之上,一开始的时候只是身躯微颤,可到后来便是全身剧烈抖动起来,像是经历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般,竟是自言自语恳求饶恕起来,不久便掉入身下的一池池水中。
颜赫觉得奇怪,便向另一桌的人请教。
“这位道友,这人是什么情况,他为什么要走那断桥,又怎会无端失足掉进池内呢?”
另一桌的人答道:“浮生阁是一处不受外界打扰的清修之地,若是你业障缠身就无法在这里面修习,你看那池中的金莲。”说着那人又指向那座金蝉佛莲,接着道:“你看那金蝉佛莲,若是你能独自穿过断桥,不受业障幻术的打扰,便可以取到这莲座上的青莲吊坠,这吊坠是世间少有的奇物,可以让人稳守心绪平复杂念,乃是修习定性的宝物。”
四人定睛看去,这才发现这座金蝉佛莲上却有一条吊坠,这条吊坠由细银铸造,不含丝毫杂质,一眼看上去便是让人心绪安宁。
梓鸢见着这条吊坠甚是喜欢,便又开口问道:“既然吊坠这么奥妙,怎会还没被取走呢?”
说话那人微微一笑道:“业障轮回,善恶之念,皆是佛家说的考验,世人活在其中,便要经得起考验,可是这种考验幻化出的念想,又真正有几人能真正经得住这考验。”
这人说话玄之又玄,只有林染和梓鸢绝得甚是奇妙,原来这断桥就是能勾起人们业障,而跌下的人便是执念太深,只有通过的人才能证得大道,获取清心。
梓鸢看着青莲吊坠满是喜欢,可这脸上的笑容却逐渐消失。
虽然很想去要,可梓鸢自己知道,只要心中的那个业障未除,自己就不可能真正做到心静如水,那段挥之不去的阴霾,就会一直就在心中无法释怀。
林染将梓鸢的转变看在眼里,大概也猜到了梓鸢的想法,见她闷闷不乐,便自告奋勇的提出想要尝试这个试验。
张弈、颜赫自然不以为意,并不觉得这挂坠吊饰有何价值,也皆是不看好林染的这一举动。
只有梓鸢知道林染是为了自己,才想要去挑战这业障。
梓鸢刚想说什么,却被林染提前抢道:“别担心,我也就是想挑战自己,是否能真的不受外界干扰,如果能拿下这个吊坠自然是好,如若不能我也心满意足,只是这吊坠太过秀气,我戴不适合,要是侥幸被我取下,我送给你好不好。”
看着林染一脸真挚,梓鸢也是桃红满面的点了点头,说不出一个好字。
就在林染准备起身之时,颜赫这小子破天荒的塞给了林染一粒道珠,只听他说道:“林染,这时昆仑的定心珠,也不是什么宝贝,既然你要挑战,我就把这定心珠借给你用用,你放在身上自有用处。”
林染正要道谢,却又听他说:“这虽不是宝贝,可你也得好好保管,别给我弄坏了,要是你小子有所损坏,哼...买了你也赔不起,知道嚒。”
林染知道他好心,也不计较,向三人点了点头就走了下去。
“颜赫,我说你小子会不会说话。”张弈扔了一粒花生米在口中慢慢嚼了起来道。
梓鸢也是笑道:“就是,颜赫,你明明关心林染却要说这气人的话,你是为何?”
颜赫听着两人的调侃,也有些窘迫起来,但仍是不服输的说道:“谁说我关心他,你们别想多了,我只是嫌这珠子膈应,所以才给他的。”
二人听他竟是如此狡辩,只是会心一笑,也不在多说。
林染刚一走上断桥,便感觉到从桥下的莲池中,散发出一股强大的灵力,看来脚下的莲池并不是单纯的一池清水,这更像是一种奇妙的阵法。
这阵法奥妙,且并不属于常见的攻击、束缚、压制、三大阵法中的其中之一,池内的灵力阵法,也并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反而给人一种平和心绪情人心脾的感觉。
林染只是走了两步,就被这种舒适的感觉覆盖住,只觉得头重脚轻、天旋地转的再也看不清周围的场景,只是等在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已经完全不同。
虽然林染知道自己是种了阵法的幻术,但眼前真实的景象,却让他难以置信自己是真的深处幻想之中。
这是一处火红的战场,到处都是厮杀喊叫的声音,放眼放眼望去,遍地都是仙魔两族的尸体,身旁的道友们正在和妖族的人厮杀在一起,他们就像是有着血海深仇的死敌,誓死要拼个你死我活。
茫然之中林染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也是浑身浴血,握住那把展眉的手也是微微颤抖,血块模糊双眼,这两族的交战真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惨烈。
激烈的场景牵动林染的心绪,林染顿时感觉自己的体内的灵力,竟是被激荡得汹涌澎湃起来,想要极力控制自己的心绪,却始终难以安宁。
虽是如此,可林染依旧保持着,灵台中的一丝清明,始终不让自己沦陷在这片血色的战场辩。
林染此时深陷幻境,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可二楼的梓鸢三人确是紧张的摒住了呼吸。
因为此时断桥上的林染,正是向着断桥外的池水处伸出了半只脚,如果下一脚踏错,那这个考验也算是失败了。
幻境中林染开始渐渐压制住自己澎湃的血脉、平稳住心绪。只是眼前的景象并未结束,在战场之中又是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只见人群之中,竟是浮现出张奕的身影,此时他也正在对抗妖族,厮杀在人海中,林染见到张奕,似乎忘了自己正身处幻境,还是拼命叫喊道。
“张奕...”
“张奕...”
张奕一剑劈开面前的妖人,听出了是林染的声音,便向他的方向望去。
就在张奕转身之际,林染突然发现,张奕的背后忽然亮起了一道利刃的光芒,林染口中的“不”还未脱口,那几只闪着冷厉的暗箭就已刺穿了张奕的胸前。
林染见张奕中箭,双眼瞬间就通红起来,发了疯似的向他跑了过去,只是匍匐到张奕身前之时,他已是奄奄一息,口中不断吐出的鲜血,让林染听不清他想要说的话,最后随着脉搏的渐弱,身体也是冰冷起来。
“不...”
面对如此打击,林染已是忘记自己正身处幻境之中,提起展眉就杀向身旁的妖人,林染此时已是杀红了眼,像是来自阿鼻地狱的恶魔,让人分不清是人是鬼。
浮生阁里的断桥之上,林染的一只脚此时已经完全迈了出去,就当众人以为他要落入池水时,只见其怀中忽然亮起一阵光芒。
“那是?”
“是定心珠。”
幻境中,如果说林染的灵台里正是一片波涛汹涌的血海的模样,那这定心珠便像是一滴纯粹的雨水,正滴落在这片血海之中。
可这一滴雨水如何能净化这整片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