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箭如雨点般射了过来,菜花狂劲一过,这才感觉到头晕目眩,心知箭上喂了剧毒,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我们两个难兄难弟,相互扶着往渡口边踉跄而去,眼看就要到达江边,又是一支羽箭穿在了菜花的背上。
菜花闷哼一声,咬牙道:“走!”
“射杀秦剑,春兰娘娘有千金重赏!”平不二疾追过来,大叫道。
“杜春兰,老子与你誓不两立!”我回头冷冷看了一眼,挽着菜花往冥河跳了下去。
一跳下去,河水出奇的寒冷,因为刚刚催动阴气过激,菜花体内的毒素蔓延的很快,他已经快要昏迷。
我拉着他,迅速的往河底沉去,头上是一阵阵激烈的水花,那些杀手正站在江边放冷箭。
我此刻恨死了杜春兰这娘们,为了金家和上君,她竟然狠心对我下如此毒手,真可谓心如毒蝎。
还没到河底,远远一个人游了过来,待到近处一看竟然是那千里马,他手中拿着三根折形的竹竿,在水中游的飞快,水性隐约在我之上。
我接过竹竿,塞进菜花的嘴里,跟着他往前游去,空心竹竿的另一头浮出水面,空气沿着竹竿进入肺部,顿时令人精神大振。
只见他双手掐诀,在水中快速的念咒,不一会儿,几只一米多长的大黑鱼就游了过来,他做示范翻身骑在一头背上,我忙扶着菜花上了一头大点的黑鱼。
黑鱼在奔腾的河水中飞快的往下游游去,那黑鱼速度极快,只是片刻功夫以下百里,待上岸之时,已经到了一片漆黑的树林边。
阴司的树木很奇怪,全都是清一色的黑色大树,枝叶繁密,让人很难明白在没有阳光的地方这些树是怎么长起来的,怪不得菜花说阴司跟凡间一样有森林、草原,看来确实是这样的,只是作为一个人,形成了思维定式,认为阴司就一定是冰天雪地,阴森无比,到处都是恶鬼。
其实说白了,阴司相对于人间的一个折影,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确实没有阳光,多为鬼身罢了。
跟着千里马在林子中左左右右的穿梭了一阵,一间小茅屋出现在森林深处,千里马推开门,点了火盆子,搓了搓手道:“你们先坐着,我去搞点酒,暖暖身子。”
我扶着菜花在床上的草床上躺了下来,他中了两箭,创口已经开始溃烂,四周发黑,看来这箭还挺毒,以他现在的玄功,一般的毒是伤了不他的。
“菜花,感觉咋样。”我拍了拍他的脸,焦急的问道。菜花哼了两声,没说话,显然是流血过多,无力说话了。
“杜春兰!啊!”我心头一股无名火起,重重的一拳砸在旁边的桌子上,桌子应声碎裂。
“草,救了你们不说,还砸我家东西,一张桌子十金。”千里马走进屋来,大叫道。
也不知道这孙子从哪弄来了一个铜炊壶,在里面倒了酒挂在火盆子上温了一会儿,顿时屋子内酒香四溢。
“喝吧,补身子的,幽冥河的阴气重,不去掉阴寒之气,容易留下病根,有损身体。”千里马给我倒了酒,淡淡道。
“谢了,一碗酒多少金,记上。”我知道这孙子啥都要钱,先行开口道。
说着,扶着菜花给他把酒灌下去了。
“哎,千里马,你这有药没,佘点。”我撕开菜花的上衣,问道。
“放心吧,他死不了的,天下就没人能杀了他,除非那人是神。”千里马懒洋洋的站起身,把菜花往里一推,掀开床铺底下,掏出一些瓶瓶罐罐,同时拿了一把锋利的小刀道:“我亲自给他动刀子,但是这笔账,必须由他欠我的。”
“老子从不欠人,无须你动刀。”菜花喝了酒,稍微清醒了一些,瞪大眼,冷冷道。
“德行,就你这样,我还不屑给你动刀呢,只是怕你死了,回头这笔烂帐被人算在老子头上,就麻烦了。”千里马拿刀在火盆子上烤了烤,端起酒碗,照着菜花的肩膀喷了一口,疼的菜花黑脸抽搐。
“动刀了,你最好把眼睛闭上。”千里马说完,小刀熟练的在手上旋转了一圈,照着菜花的创口狠狠的戳了进去。
“啊!”菜花发出一声痛喝,“我草,你到底会不会啊。”我看他痛的厉害,对千里马道。
千里马撕开上衣,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创口与疤痕,“这些都是我自己动的刀子,你说会不会。”
说完,嘿嘿一笑,刀子在菜花的创口中飞快的旋转剜了起来,很快创口周围的一圈腐肉就被削掉。
千里马从各色的瓶子里拿出药水、药粉往菜花的伤口上倒了一些,这才心疼的收起药瓶道:“行了,死不了,歇息几天就好了。”
我往菜花看去,他闭着眼睛,脸色煞白的急喘,看样子很是疼痛。
我心里一阵揪心,却也无可奈何,在火盆子边坐了下来,一个劲的喝闷酒。
“你怎么知道,会有人要杀我哥俩。”良久,我问千里马。
他扬起眉头笑道:“天下间没有我不知道的事,若是论打斗,恐怕我不如你们有天赋,但若是论杂耍、奇门,你们不如我,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我都能玩转,要不然也不敢吃这碗饭了。”
顿了顿他道:“你们从金太保的船上一下来,我就知道你们会有大麻烦。”
“为啥?”我疑惑问道,这人虽然有些狂傲,但却着实有几分本事。
“金太保是什么人,玩阴谋,你们不是他的对手,打架你们更不行,金家可不好惹。”千里马道。
“你俩没死在船上,必然他会在岸上杀你们,所以我推断,他会对你们下手。”
“金太保到底是什么来头?”我问。
“一个问题二十金,你已经问了好几个了,我得赶紧记上。”千里马从怀里摸出那块布帛,用笔占了占口水,飞快在上面填写着。
“记着,都记着吧,妈的,除了钱你眼里还有啥?”我无奈道。
“除了钱,还是钱,金家属于世家,世家是一种庞大的传承家族,富可敌国,即属于玄门,又不属于玄门,所以你别指望他会卖你这个阎君面子,准确来说玄门有六大世家,金木水火土!”千里马道。
“你的意思是这些家族都是五行家族?那第六大家族是什么?”我皱眉道。
“没错,这些世家,每代的家主都是五行其一纯命的牛人,金太保就是纯金命的这一代少主,我马铁心则是水属性世家,一个世家一代只出一人,比如我马家这一代就我是纯水命的传人,还有木火土,都有传人,以后你就会知道了。”马铁心喝了一口酒,咂了咂嘴道。
“那还有第六个世家是?”我继续问。
若是单行纯命来算,也只有五个世家,这第六个世家却是不明白。
“第六个不就是你了,五行全满的纯阳命,***,你打不过金家那小子,说起来也够丢人的,他一行纯命,你五行纯命,随便用火行耗也耗死他了,纯阳脉烂到你这地步,也算是丢人丢到家了。”千里马鄙夷的看了我一眼道。
我顿时大感羞愧,用力搓了搓脸道:“原来你是水脉,金太保是金脉,他能把金脉的妙用发挥到极致,天赋异禀,我却是大不如的。”
我虽然身具五行,纯阳脉五行全通,金木水火土集于一生,但却不知道怎么才能发挥其功效,反而一无所长。
怪不得金太保屡屡羞我,他是知道我是纯阳脉的,只羞不杀,真是可恼。
“没错,不仅仅你是个渣,那个大胡子也是个废渣,他的纯阴脉虽然比你运用的熟练点,但却毫无出众之地,可谓也是渣中极品,你们两个都是极品废渣。”千里马指着躺在床上的菜花,冷讽道。
“你大爷的,说谁是渣,等爷好了,草不死你***。”菜花并未昏睡,睁开眼骂道。
“马兄,我有个疑问,咱俩素未平生,你不仅仅救我二人性命,还把自家家底都如实相告?”我有些疑惑道。
虽然感觉这马铁心是挺亲切的,但这般坦诚,又从未谋面,未免让人心疑。
马铁心面色一凛,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肃然道:“因为我的先祖是马岱,我就是马氏后人,也是唯一的传人。”
我顿时明白了,没想到无数人想找的马氏后人,竟然就在眼前,诸葛武侯五大神器,马氏独掌两门,分别是七星灯和巫神鼎。
马岱可谓是诸葛亮的心腹,要不然诸葛亮生前也不会交给他这么多秘密使命,包括斩杀魏延等,足以证明诸葛亮对这位西凉老将的新任。
马氏一门尽忠烈,绝非虚言。
“姓马的,你嚣张个屁,如此说来,你祖宗都是我秦哥的部将,你倒反骑到头上来了,反天了吧你。”菜花听马铁心这话,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了两声,又牵动了伤口,顿时疼的倒抽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