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敌人还没来,我先说下整体战斗方针。现在很明显的,我方实力严重不足,更有可能另外四堂已经联合起来,正在往我们这边开拔而来,就算三个区域平均分配下来,我们将要面对的敌人数量,也至少会达到四十万左右,虽然精锐程度可能不如我们,胜在数量庞然。”
“整个战斗区域就这么大,四十万人如果一拥而入,我们怎么躲都没用,因为对方完全可以整条线的推过来,当然,这是建立在对方的指挥,很谨慎的情况下。正常人的话,恐怕早就被悬殊的兵力优势冲昏头脑,觉得根本不用指挥,而这,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风尘强调道。
“在这个基础上,我们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让敌人的警惕性松懈下来,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将战斗开始后的损失,降低到最低,并且可能给敌人带去恐慌的效果。而要做到这一点,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埋伏!正面交战我们肯定输,不管怎么指挥,都一样会输,因为实力差距太大了,所以留给我们的选择,就是偷袭,就是玩阴的,而且一定要玩得极狠,要把他们玩怕!”
“对方的人数极多,就算没有刻意组队,每次偷袭的时候,都必然会碰到好几个修者在一起,或者附近有好几个修者的情况,前者是最好的偷袭时机,后者却是绝对不能偷袭的时机,这一点我希望诸位谨记。其外,偷袭的结果,要么悄无声息,可以继续进行,要么就是被人察觉,引起敌人的恐慌或者是警觉。这两者哪一点最好,我想不用我多说什么,诸位懂得选择。”
“如果计划顺畅的话,当我们偷袭的数量达到一定程度时,敌人也会察觉,但这个时候,他们警觉的同时,也会变得谨慎,甚至是害怕,更可能主动聚集起来,让偷袭的难度降低同时,也使得我们想要扩大战绩,变得十分容易,这个时候,就是我们完成逆转的最关键时刻。”
“要么,我们将敌人彻底打怕,使得他们恐惧害怕,落荒而逃,而我们也可以趁此扩大战绩,要么,就是我们自己被一个个的揪出来,彻底落败。所以,是生是死,都看这一环节!”
将所能想到的关键交代清楚后,风尘便带着庐州月和林奚清,暂时离开了十组十队。
“他们真的能做到吗?”林奚清担忧道。
风尘交代了很多,也很详细,可这绝不意味着,这些事情就很容易办到。
与之相反的,光是第一个潜伏起来,伺机偷袭,就存在很大的问题。
虽然实力有了大幅度提升,可不擅长潜伏的修者,就是不擅长潜伏,不是说修为提升,就会发生本质的改变。
像这样的修者,可以说占据队伍大半,这也就意味着,到时候真正能够参与到偷袭行动的修者,可能只有不到一两万,而这还是建立在其他组也相信这套方案的前提下。
偷袭的人越少,能够造成的伤亡也就越少,加上还有更多的修者,没办法潜伏,要么只能退离森林区域,要么就只能从正面进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从而方便偷袭者完成任务。
但这样一来,究竟会损失多少正面队伍,恐怕没有人能计算出来。
计划是否能正常进行下去,就连风尘也无法保证:
一旦发生大规模正面战,光柱必然如影随形,你让他怎么搞小动作?
“选择偷袭的人,绝对会获得最大收益,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风尘无比确定道。
与此同时,左侧的岩山区域,却迎来了一位恐怖的杀神:便是那孤身一人找上门的曾飞菖。
方一出现,不等驻防此地的拳堂修者反应,一道凌厉喧天的剑气斩,便将至少有上百人驻守的一座岩山,连带着那上百名修者一起,直接拦腰斩断,顿时惊惶且恫吓了一大片的修者。
光柱察觉到剧烈的灵力波动,飞速的扫来三道,却在即将碰触到曾飞菖身体的前一秒,仿佛遭遇到了什么恐怖的怪物一般,自主的避开了这位二重境巅峰强者,在他的四周来回巡视。
“该死,果然有这样的强者混进来了,可是为什么,光柱会避开他们?!”
负责驻守此地的十五组组长罗浅咬牙道,旋即下令退避三舍:
面对这样的强者,他们根本不可能取胜。
“怎么回事,三道光影都只是显现出空地,而刚才的一击,根本就不可能是一重境尊者,所能够发出的吧?”诸天台上,有观察敏捷的修者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引起了众修者注意。
“恐怕,此次的诸天门大战,混进去了不少真正的强者,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通过什么手段,可以避免光柱的照射,这三道光影,分明就在围绕着某个人转动,却无法靠近他的身体。”
“看来,诸天门其他四堂此番来势汹汹啊,竟然连这种办法,都被他们找到了!”
“拳堂那边,难道就没有强者混入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大混战恐怕结局已定。”
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吵杂声无视,叶欣欣冷眼扫过四角之上再次落定的四堂主,眼中恨意更深:“为了赢,看来你们已经不择手段,竟然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真是有够无耻的啊!”
光柱为何不扫过曾飞菖?
其实很简单,因为它不愿意沾染对方,不愿意触碰到对方。
诸天台是一方安定性神禁之器,脾性比较祥和,颇有股与世无争的味道。
也因此,这件神禁之器的存在,可以使得天道本源变得十分柔和,就算察觉到有逾越之举,也会选择性无视。
但这绝对不意味着,诸天台本身就没有任何脾气。
背叛是它最不能容忍的东西,而一些污浊之物,则更加不被其接受。
而此刻曾飞菖身上所散发出的,便是那令它不堪重负的污浊。
正常情况下,诸天门四堂的少堂主,本来应该和白纵横一样,只是一重境初游的修者。
而现在,却以二重境巅峰的修者出现在世人面前,这难道是因为天赋异禀吗?
并不是,因为他们通过某些极度残忍的手段,强行提升了自己的修为。
而这种手段,正是诸天台唾弃的。
杀人血祭,以他人之血,修炼己身,且必须是和自身修炼体系类似的修者,方有效果。
简单来说,就是每杀一个自己堂下的弟子,就能够将修为略微提升一点点,属于某种禁术。
那么,从一重境初游到二重境巅峰,到底又需要杀掉多少门下修者呢?
也不多,十万足矣!
试想看看,这样一个为了修炼己身,肆意屠戮同门的人,又怎会不让诸天台唾弃呢?
倘若不是因为,这四个人偏偏就是这一代四堂堂主的子嗣,是诸天门最精纯的血脉,恐怕诸天台连让他们进入大混战区域的,踏上诸天台的想法都没有。
最终,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而叶欣欣又为什么生气?也很简单。
本来诸天门就是以诸天台为尊的门派,诸天台可以说是诸天门的至宝,也是他们的信仰。
而现在呢?
却有人为了能够执掌诸天门,直接背叛了这最根本的信仰,背叛了诸天门的一切,这叫她这位现任的诸天门执掌者,如何能不愤怒?
曾飞菖肆无忌惮的进击,每一次的挥剑,都将换来一座岩山的彻底崩坍,以及上百来不及逃窜的修者牺牲,但却有更多的修者,不断地后退,直到那岩山区域的边缘,这才停下。
再往后就是阵营区域,没有任何的战力增幅,只会比岩山区域更危险,根本逃无可逃。
“怎么办,就算发起自杀式冲击,恐怕连抵达他面前都难以做到,就会被拦腰斩断吧?”
“想不到另外四堂已经无耻到这种地步,难道我们拳堂这边,就没有同样的强者潜入吗?”
“你觉得凭无双尊者的脾性,会派遣强者进来吗?”有拳堂修者忍不住嘲讽道。
“恐怕,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我们一个个击败,却无能为力了。”有修者叹道。
他们能怎么办?
就算得到了三四倍的战力增强,最强的一重境初游,也不过只能勉强对战一重境中游,距离曾飞菖的二重境巅峰,还差了足足四个等级,根本就是天与地之间的差距。
就算有整整四万人,一道剑气斩下,根本就不是靠数量能够弥补的,有多少都会被斩杀。
“是胆怯了不敢出来,还是根本就不在这里?”曾飞菖这边,却只在意风尘的情况。
不过他也是够自信的,竟然还怀疑风尘压根就在这里面,只是害怕自己才不出来而已。
“欺负这些修者有什么意思,如果你想和强者对战的话,就来森林区域前的正常区域找我吧,不然的话,我去找你也可以。”就在曾飞菖斟酌是否继续前行时,风却传来了风尘的声音。
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曾飞菖直接扭过头,朝着风尘所说的正常区域疾驰而去。
“他,他怎么走了?”目睹到这一幕,岩山区域的拳堂修者们,还有些难以置信。
“不知道,不过,应该高兴吧?”嘴上这么说着,这名修者的脸上,却只能露出一抹苦笑。
能高兴吗?
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被敌人放过了一时,可终究还是会迎来被斩杀那一刻。
苟且偷生多一点点的时间,又有什么意义?
许多的拳堂修者都迷茫了,愣在了原地。
“你刚才说,知道我有很多事情,都在撒谎,对吗?”
走到森林区域边缘,察觉到某些无可避免的事物,风尘脸色一沉,旋即说道。
“。。。嗯。”被风尘的没来由吓了一跳,林奚清沉思了几秒后,略带期待的点了点头。
“先告诉你一件事情吧,其实,我很厉害,厉害到可能超乎你的想象哦!”风尘笑道。
旋即,不等林奚清追问什么,一阵风起,风尘的身影顿时消失在原地,只留下那一句交代:
“我去收拾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庐州月,你在这里帮我保护好她,我一会就回来!”
“庐大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很厉害?”注意到庐州月没有丝毫的吃惊,林奚清问道。
“我接触你们两个人,就是因为察觉到了这一点,而且,我也隐约猜到了他是谁,怎么,你想要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庐州月微微一笑,既然风尘选择宣布,他也便不再拘谨。
“还是算了吧,我想等他自己亲口告诉我,就像刚才那样。”
或许有些许的冲动,林奚清还是忍住了:
比起被他人告知,这种属于个人的秘密,自然还是要当事人来揭露,更有感觉。
“别老问个没停了,现在敌人还没来呢,先休息,不要担心那么多,到时候我会负责好的,行不?”再次遭到蒋铁的骚扰,风尘不胜其烦的回答完后,将目光放在了远方一道黑点之上。
神识一直都覆盖在对方身上,却被一股诡异的气息所阻挡,使得风尘一时间兴趣大涨。
光柱没有扫过对方的身体,这一点风尘也通过神识察觉到了,这才主动把对方引了过来。
不过现在看来,“这种表情,好像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我啊?”风尘分明能从对方那张冷傲的面孔中,看出一丝变态的兴奋和激动,像是一个猎人发现了上好的猎物一般,狰狞恐怖。
三秒钟后,曾飞菖来到了风尘面前,两人遥遥相对,距离只有千余米。
“你就是风火尊者风尘?”开门见山,曾飞菖一言就将风尘的身份揭露,似乎早有预料。
“你怎么知道的?”风尘故作疑惑。
“紫色徽章,名字叫做尘封,难道还能隐瞒住什么不成?”曾飞菖冷笑道。
手中的长剑散发出凌厉剑意,如果不是曾飞菖极力压抑,恐怕早已经忍不住斩了过来。
“也对,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既然知道是我,你为什么还敢一个人过来?”风尘笑道。
“杀你,我一人足矣!”曾飞菖傲然道,言语间,有着坚定不移地意志,让风尘傻眼。
“你说这话,该不会是认真的吧?”风尘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曾飞菖,笑道。
紧接着,不等曾飞菖继续大放阙词,风尘说道:“如果是真的,那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同情你的队友了,竟然和你这样的一个傻子,成了同伴。或许,这也是他们把你当成弃子,扔到我这边来的原因吧?因为,你这样的一个人,根本就一点用处,也没有啊!”
声音冷彻,掷地有声,而那瞬间磅礴的刀意,也让曾飞菖的瞳孔,刹那间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