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龙岭剑修气得暴跳如雷:“分天客纵使身陨,生前遗愿犹惦记着以遗蜕相助镇压地脉异动保一方平安,你等今日却为了谋他的遗蜕而扰动地脉,掀起灾祸连绵!
温鹏,亏你也是川中出身,你小时候没经历过地脉异动引起的地震吗?你不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吗?”
“呵呵,那是你们要操心的事情,我可管不着。”温鹏说道:“我只知道,天予弗取反受其咎,今天这么大一份机缘摆在我面前,我要是不拿,才真要遭雷劈呢。”
“你无药可救了!”他的对手暴怒出手,剑势比方才更加猛烈。
温鹏见招拆招。
想要谋眼前的棺椁,他必须先打败眼前这个对手。
双方剑光在地脉深处激烈交锋,比先前更加狂猛。
沈健站在洞窟入口,都能感觉到森森剑气,仿佛有形的寒锋在割裂自己的肌肤。
“离得这么远,双方交手的余波不该如此强烈。”沈健心中一动,望向远方那小山般巨大的黑棺。
黑棺和束缚其上的巨大锁链,在天翻地覆的地脉里,仍然悄无声息,似乎没受到影响。
但它们,却在无形中影响周遭的一切。
温鹏等两个金丹期剑修在黑棺附近交手,他们出手的威力,竟似乎都得到增幅,超出往常应有水平。
联想到温鹏先前所提及的剑煞,沈健心中明白过来。
他稍稍后退,目光视线仍然望着远方巨大的棺椁。
分天客的名号,他也有所耳闻。
那是距今八百年以前,新生的炎黄联邦立国前活跃的大能强者。
千年前炎黄大世界遭逢大劫,众多外敌轮番入侵,先辈们付出无数牺牲和努力才有之后的新炎黄联邦。
联邦成立前,炎黄大世界最危急的时候,当时的统治中心和大多民众,被迫退入巴蜀昆仑等荒远之地。
但那个时候,也是整个炎黄大世界历史上最团结的时刻之一,大量强者,各方势力暂时捐弃前嫌,共赴危难。
其中,巴蜀之地素来封闭自守,修士大多于蜀山间独自静心潜修,少与外界交流走动,但在组织起来后却爆发出惊人的战争潜力,不仅让外敌震惊,连炎黄本土人都出乎预料。
无数蜀地修士,不论修为高低,都积极参战。
对此,后世有“亿民入蜀,万剑出川”的说法。
而这些出川参战的巴蜀修士,其中绝大多数人,再也没能活着返回故乡。
分天客便是当时巴蜀剑修的领袖之一,连年血战,一把分天剑斩外敌无数。
但这位大剑修自身也在战争中负重伤,生命垂危。
比很多同胞幸运,他活着看到战争胜利,看到炎黄浴火重生,最终含笑而终,陨落于新炎黄联邦立国之初。
传闻其临终遗愿是希望能以自身遗蜕镇压蜀山地脉异动,哪怕能稍起几分作用也好。
于是大约八百年左右以前,炎黄联邦刚立国的时候,分天客遗体被葬入蜀山地脉。
其死后剑意必然成煞,若不加以控制,则反而可能对地脉造成负面影响。
所以这里除了黑棺以外,还有八条锁链,同黑棺一起形成封印镇压,两相结合,便可以起到正面作用。
这曾经是炎黄联邦立国后,广为流传的英烈事迹。
不过,出于安全考虑,分天客究竟葬在哪条地脉,葬在地脉何处,一直都严格保密。
所以沈健等人也不清楚,这次进来的这条地脉里,竟然就埋藏着分天客的墓冢。
但现在看来,秘密还是外泄了。
所以对方布置多个阵法,就在墓冢附近,将墓冢包围起来。
自己一行人闯入温鹏所在的那个法阵,正好位于墓冢上方。
现在这情形,沈健打死都不信,对方布阵不是冲着分天客的墓冢而来。
或许温鹏最初确实不知情,只是来拣点便宜,但那个布阵的首脑人物,必然预先知道墓冢的位置。
对方瞒过了上面的守卫,又以炼宝为名拉拢来温鹏等一群帮手。
但真正的目标,那人自己肯定心知肚明,就是冲着这里而来。
“难怪棺椁这么巨大,分天客那把著名的分天剑,看来是随葬品,同其主人遗体一起化生剑煞,帮忙镇压地脉。”
沈健心大,如此险恶环境下也不慌乱,此刻望着远方小山般巨大的黑棺,心中倒更多是对前辈先烈的赞叹。
赞叹之余,他脑海里也在不停思索。
那主事者为墓穴而来,是跟现在的温鹏一样,为盗墓而来吗?
其目标是分天剑,还有分天客身陨后凝而不散的剑煞?
在墓穴周围布下一套子母连环阵,引动地脉大幅度震动,自是为了方便取出墓葬。
但似乎又有些不太对劲…………
沈健心里琢磨。
这其中存在一个问题。
因为保密权限的缘故,包括他自己在内很多人,事先都不知道分天客墓冢埋葬在这里。
但是,知情者再少,终归还是存在的,而且是炎黄联邦高层强者。
得知蜀山第二十七号地脉出问题,而且是比较离奇的问题,知情人多半很快会联想到位于这里的分天客墓穴。
只不过,因为蜀山地脉的特殊性,人想要下来有效处理问题,可能需要些时间。
此事主谋在联邦高层强者来之前就功成身退,那自然不需多提。
但如果被堵在这里,他如何做到全身而退?
到时候就算给他得到分天剑和此地海量剑煞,想要吸收运用也非今天就能立即办到。
温鹏此刻看见宝藏或许被晃花了眼,但那个主事者谋划多时,一步步走到现在,沈健觉得对方应该有周全想法。
可是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不少,很大概率可能被联邦支援的强者堵在地脉里,这个人打算怎么跑?
正感觉疑惑不解的时候,沈健忽然脸色一变。
他体内丹田里那口虚幻的丹鼎上,有一道黑色的诡异花纹,这花纹,应该是方才同棺椁接触后,被剑煞侵染造成,不过很浅显,并无大碍。
可是现在,这一点点剑煞,却忽然开始在他丹鼎上轻轻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