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说的是。”慕焕章不着痕迹的扬了扬嘴角，似乎是觉得这样的话有些好笑，但随后他脸色沉了下来，话锋一转，语气严肃的道：“关于秦潇，我还有些事情想和爷爷谈。”
“嗯，说吧。”慕爷爷一声叹息，心中已经大概明了，自己这个孙子是要说些什么了。
要是当初想到秦潇对慕焕章这么重要，那离婚证是绝对不会去办理的。
大不了到时候花点儿钱，找个代孕妈妈。
不过做都做了，也只能接受现实。
“伤害过秦潇的，除了慕家，我都会想方设法让对方付出代价。”说完，慕焕章心中的大石头也落了下来，忙了几天，这时终于松了口气。
他清楚明白，伤害秦潇的也有慕家人，但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再加上自己的慕姓，他对慕家实在做不了什么。
我会用自己的余生偿还，并许下永远爱你的誓言。
即使余下的一生，都被你憎恨着，厌恶着。
“……去做吧，要是有老家伙不守规矩插手，”慕爷爷顿了顿，眼神一凌，“爷爷会处理。”
“毕竟这些事情，也是爷爷欠了你和秦潇啊。”
闻言，慕焕章反而沉默下来。
欠秦潇的何止慕爷爷。
太多太多人了。
不过没关系，他会让那些人一一偿还，还秦潇迟来的公道。
想着，他深深呼出口气，轻轻的合上了双眼，“赵家可能不会这么简单妥协，我相信会有下一步等着我们。”
“就算有再多步，慕家，也不会是任由他们拿捏算计的。”电话那头的慕爷爷缓缓说道。
没有再多言，了解了自己孙子最近过得怎么样后，慕爷爷满意的挂断了电话。
“boss……”苏居墨见慕焕章的电话终于打完，神情略微有些焦急的开口。
见状，慕焕章眉头不自觉皱起，“怎么？”
“有三位准备投资子公司的投资人，改变了主意。”苏居墨说着，打量了一下总裁的脸色。
“我之前安排的人，去调查了事情原委。据称，昨天晚上赵华文宴请了那三位投资人。”
“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吗？”慕焕章的食指开始再次轻点桌面。
办公室一时陷入了寂静，慕氏总裁正在沉思，而他的得力助手，忐忑不安的等待着自家boss交代下一步的计划。
直到半个小时后，慕焕章脸色总算缓和。
对于投资人的临了改变主意，不但不闹不怒，反而笑了出来。
“之前的那个文件夹，找出来。”
“凡是用蓝笔打了勾的，争取尽快联系上。”
“明白。”苏居墨一边点点头，一边极力回忆着文件夹的事情。
也许是他记性太差，也许是最近的事情实在有点儿多。
他居然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什么时候，慕焕章给过他一个文件夹。
察觉到他仍旧待在原地后，慕焕章忍不住皱了皱眉，语气有些愠怒的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呃，是这样的boss，你看，最近事情有点儿多——”
“打算辞职？辞呈递给人事部主管。”慕焕章没有选择再听下去，而是直接打断，并且按照自己的理解，安排了苏居墨接下来要做的事。
“不不不，不是，我怎么可能辞职！”苏居墨闻言，连连摆手反驳。
这个饭碗太适合他了。
有他这样，事情虽然多点儿，但待遇好，奖金高，还能和自家boss交好的工作吗？
有，但少。
能够在这些基础上，真实表达自己想法的，就更少了。
这么好的差事儿，他可不舍得辞职。
“说，给你十秒。”慕焕章神情不耐，显然对于苏居墨现在的表现很是不满意，“十秒说不完，不用你递辞呈，直接走人。”
苏居墨一愣，随后立即大大的吸了口气，连续不带换气的说道：“……boss那个文件夹什么时候给的我想不起来了。”
“没有递给你，在我桌上。”说着，慕焕章叹了口气，似真似假的感慨道：“我是不是应该换个机灵点儿的助手？”
在看够了苏居墨脸上不断变换的神情后，慕焕章终于满是不耐的摆摆手赶人。“行了，快去处理，不要再拖。”
“明白！”苏居墨连忙点点头，抓起桌上的文件夹后，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见苏居墨动作利落的走了出去，慕焕章鲜有的笑了笑，随后无奈的摇头。
苏居墨之所以能坐到现在的位置上，就是因为办事可靠利索，嘴巴也很严。
不过也许是最近事情太多的缘故，他居然开始出现一些小差错。
“回国后，给他放两天假吧。”慕焕章自言自语着，“我也好好陪陪你，秦潇。”
这个名字像是带了莫名的魔力一般，每当慕焕章提起或是想到，心脏总会一阵阵的绞痛。
这个女人啊，这个傻兮兮的女人，为他做了那么多，爱了他那么久，最后却得到这样的结局。
老天爷真是不开眼，分明该受到这样结局的，是他，而不是那个付出一切爱着他的傻女人。
如果当初，她对他的爱少一些，也许就不会变成这样。用一生去赌一个人的爱，却输的什么也不剩。
可惜这世上既没有后悔药，也没有所谓的如果。
慕焕章只能一次次的在心里质问自己，质问老天爷。
为什么不是自己受到这些惩罚，而是全部给了那个身形薄弱的女人？
她如此深爱一个人，又错在了哪里？
“是啊，你错在了哪里？为什么我那时候……为什么我要那么对待你？”慕焕章不住的自问着。
心口的绞痛让他清醒的意识到，一切都确确实实发生了，他确实把那个用尽全力靠近自己的女人推开了，那个傻女人，也确实不会再回来了。
他对她的爱才刚刚萌芽，就已经注定不会再能肆意生长。
慕焕章深深吸口气，又缓缓的吐了出来。
他尽全力舒缓着自己抽痛的心脏，也在变相让自己接受，秦潇已经离开的事实。